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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计,对自己下毒,又收买了君帛太子身边亲信,命他指证君帛太子乃是下毒之人,先帝得知后大怒,废其太子之位,另立仁王,可是也因此气急攻心,没能挨过当晚便去了。先帝驾崩之后,仁王继位为睿晟帝,一切都在计划之中,只是那之后皇上时常头疼欲裂,痛苦不已,想来便是那时所服毒药所留下的结果……”
说到这里,宗正早已是连连叹息不止。他本以为这段往事会彻底成为过去,再也不会被提起,可是……
唉——
听得宗正所言,苏夜涵心惊不已,好在凤衣宫之事他事先就已知晓,夙飖的身份也很清楚,才能保持这般镇定淡然,只是,这些究竟与他的母妃冰贤妃有何关系?
宗正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轻叹一声,道:“皇上登基之后老奴便再也没有见过夙飖,虽然皇上对她思念至深,但终究为了顾全大局,并未做出什么惊人的举动。老奴以为这个人会就这么过去了,不会再出现。可是,当老奴见到贤妃娘娘之时,便立刻明白当时所传仁王府一位外族侧妃最受宠的原因了,那位外族侧妃正是库莫奚族的公主也就是后来的贤妃娘娘,因是侧妃,刚入宫时只封了个修容的身份,只是很快便又借着王爷周岁之宴封为冰夫人,半个月之后便升为贤妃娘娘。有史以来从未有过晋升像娘娘这般迅速之人,一时间倒是招来不少非议,怎奈皇上对娘娘保护周全,其他人不由心存忌惮,终是没辙。”
听到这里,即便苏夜涵极力压抑自己的情绪,却还是忍不住脱口问道:“你方才所说明白母妃为何如此受宠的原因,究竟是为何?”
宗正稍稍犹豫了一下,苏夜涵看得出他的担忧,便道:“你尽管说来,本王绝不会因此怪罪于你。”
闻言,宗正便道:“之前因着老奴只是个奴才,一直未曾得见仁王府的几位王妃,后见着贤妃娘娘,老奴当时震惊万分,贤妃娘娘当真是像极了当年的夙飖……”
【二百二十七】直道相思了无益
若说之前宗正绝不相信这世间不相干的两个人能如此相像,在见到冰贤妃的那一刹那他也不得不信了。若非冰贤妃那双温柔如水的眸子,若非她身上那股清润温雅的气质,宗正定是要把她当夙飖了。
彼时,冰贤妃正陪着楼妃一道前来见睿晟帝,宗正无意中听到楼妃称呼她为“儇妹妹”,当即明白这个长得与夙飖如此相似之人便是一直盛传的那位仁王府的美人,库莫奚族的公主,仁王府最受宠的侧妃,冰儇……
宗正悄悄抬起头瞥了苏夜涵一眼,见他虽面无表情,然那眼中的冷冽寒意屈辱让他忍不住地打颤,他从未见过这副模样的苏夜涵。
这样的涵王,让宗正有种不寒而栗的恐惧,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强烈的压迫感让他有种想逃的冲动,此时他已不再是平日里淡泊幽雅的涵王,绝对不是!
难道,这就是睿晟帝所言的“涵王真正的气势”?
小心地清了清嗓子,宗正低声喊道:“王爷……”
苏夜涵不曾答他,只是微微抬眸扫了他一眼,宗正心下狠狠一凛,连忙垂首不语。
见状,苏夜涵敛去眸中冷意,然他身上那股冷决气息却不曾散去,缓缓开口道:“依你之言,母妃如此深得父皇宠爱,是因为那个名为夙飖的女子?”
宗正连忙起身,正要行礼,却听得苏夜涵冷冷一声:“坐着答话就好。”宗正不敢违抗,只得又坐回座上,冷汗津津,道:“依时间推算,正是皇上见着夙飖之后,才前往替库莫奚族解难,而后取了贤妃娘娘为侧妃。据传贤妃娘娘入府时阵势丝毫不亚于当初的正妃仁王妃,便是楼妃娘娘入府时也未曾有过那般阵势。旁人都只道因为贤妃娘娘身份特殊,又是世间难寻的美人,便是老奴起初也以为是因为如此。可是皇上登基之后,老奴在旁伺候,多次听到皇上在梦中喊着夙飖的名字,甚至有一次说了梦话,道夙飖狠心弃他,他如今已寻得一位与夙飖如同一人的女子,这女子视他如天如命……”
“啪——”苏夜涵眸子骤然收紧,浓眉紧蹙,蓦地将手中茶盏放回桌上,茶水溅了几滴到杯子外面,等他挪开手时,那杯盖已经出现几道细微的裂纹。
果真如此么?母妃如此受宠,只不过是因为长得和那个他最初心仪的女子如此相似罢了?原来这么多年,母妃一直尽心尽力待他一人,却只是他心中的一个替身,一个影子而已么?
他隐藏得是那么好,瞒过了所有人,不管是因为凤衣宫还是其他原因,总之除了他和宗正,再没有其他人知道夙飖的存在,众人都只知道贤妃娘娘深得圣宠,无人可及,在她火殒之后,睿晟帝茶饭不思,不理朝政,昏沉度日一年多。后衣凰进宫面圣,深受睿晟帝喜爱,对她宠溺、放纵有加,旁人只道是因为衣凰长得像母妃,却不想并非是因为她长得像母妃,她只不过是长得像自己的娘亲,只不过是因为她是夙飖的女儿而已!
睿晟帝竟隐藏得如此之好,一直以来旁人都认为是衣凰借了冰贤妃之势,却不知是冰贤妃借了那张与夙飖如此相似的容貌!
心底的怒火几乎就要冲破压抑,涌出胸腔。他的手按在桌上,身上杀气隐现,掌心真气暗暗凝集。
“啪啦……”一声清脆的响声,宗正不用抬头去看也知那张桌子此时必是裂了缝,而那股慢慢逼近的杀气也让他心底一阵心慌。
虽然来之前他就想到可能会是这种结果,可是他错料了苏夜涵,他断然没想到他会在这个向来温和儒雅的涵王身上感受到这么强烈的压迫气势与杀意。他垂首,缓缓闭上眼睛,不想只是转瞬间,那个压迫人的气势又渐渐淡去了。
宗正疑惑地抬头看向苏夜涵,正好对上他清凛的眸子,苏夜涵睨了宗正一眼,冷声道:“大人可知自己今日这一番话,便是你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用的?”
他声音冰冷,如经冰濯,眼神冷魅深刻,如同夺命阿修罗,然听此一言宗正豁然就镇定下来。他既是如此问他,想必已经放弃了杀他的念头了吧。
“呵,老奴只有这一条命,不用王爷动手,怕是也挨不过几个年头了。”
“大人倒是看得开。”苏夜涵声音依旧清冷,“既然你不怕死,今日又为何做出背叛父皇之举,将这些告诉本王?”
“王爷,老奴从未想过要背叛皇上。”宗正深深欠身,“老奴能活到今日,全凭皇上保全,便是老奴的家人也多亏了有皇上的照顾。可是老奴年事已高,怕是命不久矣,如今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宫外那十来口亲人。”
苏夜涵俊眉微微眯起,似乎已经猜到了他的用意,只听他继续道:“今日老奴前来告知王爷一切,只有一个请求,便是求在老奴归西时候,王爷能保全老奴的亲人,若能如此,即便现在就要了老奴这条老命也罢。”
苏夜涵沉吟良久,终于缓缓道:“本王答应你,定会保你亲人周全。”
宗正一听,不由得连忙起身伏地道:“老奴谢过王爷大恩!”而后又上前将一张字条交到苏夜涵手中道:“这是他们的住址。”
苏夜涵站起身,不去看他,“宗正,这一局你赌的太大了。”
“呵呵……”宗正却只是淡淡一笑,道:“并非老奴赌的太大,而是老奴知道王爷有慈悲之心,老奴斗胆说句该掉脑袋的话,这段时间来发生了这么多事,老奴看得出王爷身上有成大事者该有的果决,已有为国君者该有的悲悯之心,沉着冷静,思虑周全……王爷,何不尽力一搏……”
“咻……”宗正话音未落,只见一个白色影子飞快朝自己而来,擦过耳边扎进身后的柱子里。
那是茶盏杯盖的碎片!
“本王虽答应保你亲人性命,可却没说过能任你胡言乱语。”说话间,一道森寒的锐光从他眼中闪过,苏夜涵冷冷看着宗正,“你今日之言本王权当没有听说过,相信大人也该明白你今日未曾见过本王。”
宗正颤巍巍道:“老奴明白。”
“明白就好。时辰不早了,你该回了。”说罢,他踏步,朝着门外走去。
“王爷……”宗正突然在身后喊道,“老奴知道王爷与郡主的心意,只盼着在有生之年还能见到王爷与郡主能成佳眷。皇上……皇上对郡主非比寻常,还望王爷和郡主要多加小心。至于贤妃娘娘,请王爷信老奴一眼,皇上对娘娘那是有真切感情的,一日夫妻百日恩,十多年的夫妻之情并非虚假,望王爷莫要因此忌恨了皇上……”
苏夜涵脚步缓慢却沉重,宗正后面还说了些什么他并没有听见,也不想听见。
想起初见衣凰之时被她那张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