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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换人了。”
他语气沉冷,连安明听得心中谨慎,用力点点头道:“这事王爷就放心交由奴才去办吧。”
苏夜涵道:“这段日子只怕宫里要不得安宁了,父皇不日便要回宫,你在宫中要事事小心,保住自己的命最为重要。”
“是,奴才记下了。”
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缓缓聚集起来的乌云,苏夜涵轻轻一声太息,抬脚往着宫外走去,“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看这天,这场雨有的下了。”
连安明不声不响,静静地看着苏夜涵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这才不紧不慢地走出华音殿,如若无事地去忙自己的。他看上去不过二十之龄,可是做起事情来却稳稳妥妥,拿捏有寸。这宫中不比他处,不小心翼翼,不处心积虑,何以生存?
这些,早在当年冰贤妃救下不谙世事的他,又全力保了他母亲全尸、安然下葬之时,他便已明白。
仪秋宫中一片灯火通明,唯独承香殿内灯光昏暗,只燃了一盏青灯,先前玄蓉欲入内点灯,却被毓皇后制止了,而后她屏退了所有人,一个人在屋子里,静坐许久。
被捏碎的杯子碎片散落在桌角和地上,洒出来的茶水已经干了,泡茶的茶叶还有些湿润,只是颜色暗沉,一如毓皇后此时的脸色。
苏夜洵阴沉冷刻的面色一次次在脑海里浮现,毓皇后想起一次,心便有如被刀割一次,隐隐作痛。
身为母亲,她何尝不想自己的子女快快乐乐过一生?可是她的孩子不是寻常人家的孩子,她的孩子生在了帝王家,就必须遵循帝王家的规矩,即便是自己的婚姻大事也由不得自己做主,就算他不喜欢那个人,可是只要皇上一句话,他就算再不愿也要将人娶回府中。
她虽未一朝皇后,可是此时所能做的却仅仅是顺着睿晟帝的意思,劝说他答应这门婚事,不要做无为的挣扎,给自己惹来麻烦。
所以在宗正走后不久,她一番思量之后,毅然命人将苏夜洵传进了宫中,睿晟帝的意思她向来能揣测得出几分,她要在睿晟帝圣旨下来之前先稳住苏夜洵。
“砰——”
一只琉璃杯盏捏在苏夜洵的手中,竟然就这般硬生生地捏碎了,他的手指关节因为太过用力而发白,脸色沉冷至极,可是偏偏由始至终,毓皇后没有听到他一声怒喝与咆哮,只是静静地听着毓皇后把事情说完。
杯盏的小碎片扎进指尖,他却浑然不觉,任由殷红的血一滴一滴落下,而后冷冷笑着。他不说好也不说不好,无论怎么回答都不适宜,不是为难了自己就是为难毓皇后,他不欲让自己的母亲为难,所以他沉默。
睿晟帝用意为何无人知晓,但是显然绝非为了毓皇后和苏夜洵好,于苏夜洵而言,睿晟帝这样的决定不免有些残忍。
之前因为苏夜涵和苏夜泽被赐婚之事,未曾波及到他,他还悄悄松了口气,却没想到噩耗随即而至。而比之他们,更为让苏夜洵愤怒之处便是这个侧妃的人选,红嫣是衣凰身边的人,苏夜洵更是知晓她与衣凰亲如姐妹,更是曾救过傅雯嫣和逸莳的性命,她是洵王府的恩人,于情于理他都不得对她向其他人一样,是若不见,弃之不理,而是要必须善待于她。
毓皇后将苏夜洵的神情看在眼底,虽不动声色,却心疼无比。她已经努力了,怎奈睿晟帝的手段与心思远比她要深,要远。记得当她提出红嫣身份之时,宗正不由笑然,似乎早已料到她会有此疑虑。
“皇后尽管放心,皇上已于德妃娘娘说了此事,德妃娘娘已经答应收红嫣姑娘为义女,如此一来,红嫣姑娘的身份便等同于郡主,与洵王殿下也算得上是门当户对了。皇上交待了,德妃娘娘如今就在宫中,皇后娘娘若是得了空,不妨与德妃娘娘再商量商量洵王殿下纳妃之事……”
呵!门当户对!
睿晟帝当真是好心思,早早的便已经将她的一切退路都堵死。
“洵儿……”轻轻的一声长叹,毓皇后将目光从碎落的杯盏上移开,望向屋外,“母后知你不喜欢她,本宫也不喜欢她,与那个丫头扯上关系的人,本宫都不喜欢,可是……皇命难违……”
蓦地,她的脸色骤然一沉,眸色一片阴冷,用力握紧拳,恨恨道:“你放心,本宫绝不会任你这般受委屈,即便她嫁入了洵王府,本宫也不会让她有好日子过!”
她说着突然站起身,走到门前,这才听到外面噼里啪啦的雨声。
“娘娘,外面下着大雨,您这是要去哪里?”玄蓉连忙扶住她问道。
毓皇后冷声道:“去庄福宫。”
玄蓉一怔,道:“外面雨大,而且天色已晚,也不知德妃娘娘睡下了没,娘娘当真要现在要去庄福宫?”
“哼哼……”冷冷一笑,毓皇后道:“就是因为冒雨前往,主动与之相谈,才能显示出本宫的诚意!”
【二百零五】惊才绝艳真性情
有了衣凰的调理,傅雯嫣的身体恢复的很快,她们都很明白,傅雯嫣本就无大碍,加之有人在旁细心照顾,自然好的很快。
“你倒是细心的很,竟还顾虑到了孩子。”傅雯嫣喝下衣凰送来的汤药,抱着逸莳坐在窗下,一边轻轻摇晃,一边与衣凰交谈。
窗外雨帘不绝,穿林打叶,雨声如麻,不远处的水池中晕开一圈圈波纹。
衣凰淡笑,与其并排坐下,“用药三分毒,小世子刚刚出生,不足两月,王妃心疼孩子,坚持要自己亲自给孩子喂奶,我又岂能不小心一些?”
“呵呵……”傅雯嫣笑了笑,脸上却并无喜悦之色,倒是有些无奈,她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孩子,眉梢浮上一丝清冷愁云,“在这偌大的洵王府里,我所拥有的就只有这个孩子,我又怎么忍心将他交给旁人喂养?那不是给了别人夺走我最后一丝希望的机会。”
“王妃……”听着傅雯嫣冰凉透骨语气与嗓音,一股悲凉之意涌上心头,衣凰怔怔地看了傅雯嫣两眼,又看了看她紧紧抱在怀里的逸莳,没由来的一阵心酸,“王妃怎会作这般想?这里是洵王府,王妃是王爷明媒正娶的正妃,小世子的娘亲,切不可妄自菲薄。”
闻言,傅雯嫣意识到自己方才失言,只是虽是失言,又何尝不是事实?“你不必安慰我,我与王爷感情虽淡,但我毕竟是他的妻,与他一起生活了一年多的妻子,即便他不说,我也看得出他心里另有他人,而且这个人教他用情至深,深不可测。他甚至为了这个人,曾以我腹中孩儿做交换,要我让出正妃之位。”
衣凰蓦地一惊,不由出声轻呵道:“王妃!”
傅雯嫣却只是淡淡一笑,面色不变,轻轻拍打着逸莳,“你我心里都明白,王爷真心喜欢的那个人,是你。他为了你,宁可负尽所有人,便是我这个为他生下孩儿的妻子也算不得什么。他让你进入洵王府替我调理身体,我便称自己身体不适,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即便有时候我什么事也没有,你送来的汤药我瞧瞧倒掉,也不会让他知道。自从那日除夕在皇宫内我听到你们的谈话我就知道,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得到他的心,我想过要放弃,可是我却不能那么做,傅家上下数十条人命都握在我手里,一旦我因为王爷出了事,爹爹必会气恼,不愿再为毓家做事,到时候傅家又怎会逃得过皇后的手掌心?你看,即便当初人证物证俱在,证明了皇后娘娘毒害十公主,可是到后来却还是让皇上找到了证据,而且用不了多久,她又会成为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执掌后 宫,一个小小的傅家,岂是她的对手?所以我只能这么撑下去,可是只有我知道我的心已经死了,如今我只想保护好我的孩子,让他能安安稳稳、快快乐乐地长大。这些时日你在府中,王爷的心情与气色与之以往大有好转,对我也不再是往日那般冷淡,而且我看得出他是真心疼爱逸莳,对我来说,这些就已经够了。所以……”
她话音稍稍一顿,抬头看了看衣凰,低声道:“若是你愿意留在洵王府,若是他真的需要你留在他身边,我绝不会阻拦分毫,但是我有一个要求,不能动摇我莳儿的地位与身份,他永远是洵王府的嫡长子,任谁也不能取代和改变!”
虽然如今的她看起来柔柔弱弱,面容慈善,然,再说这句话时,神情却是那般狠绝和坚毅,由不得旁人动摇半分。一双水眸直直望进衣凰的眼中,带着一丝痛苦与悲伤,然依旧遮掩不住她眸中的决绝和凌厉。
看着这样的傅雯嫣,衣凰只觉有些心疼,这还是当初那个嚣张清高、刁钻跋扈的傅雯嫣么?不过十个月的时间,她身上的倔强和高傲都到哪里去了?
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