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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宫女慌慌张张地支吾了几声,突然跪地道:“回禀三位王爷,音儿姐姐自愧于没有照顾好公主,已经服毒自杀了。”
三人相视一眼,眼中有一丝怜惜与遗憾,却也明白这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事情。
【一百一十九】雪窖冰天君心寒
夜寒凉,夹杂着冰雪的寒风垂在身上,剔骨的冷。
洵王府后院,沙沙作响的林中,三道身影静立不动。接着其中一人手中的灯笼火光,隐约可见苏夜洵阴沉冷酷的脸上,几乎没有一丝表情,眸中寒光隐现。
听见渐近的脚步声,他眼底微微一动。
片刻之后,另一道人影闪过,稳稳落在三人面前,俯身拜道:“参见洵王殿下。”
苏夜洵面无表情地颔首,冷声问道:“本王让你取的东西,可到手了?”
“属下不负洵王所托!”那人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只包裹着的锦帕交到苏夜洵手中。苏夜洵接过打开看了看,确认是他所需之物的同时,眼中闪过一道杀机。
来人被震住了,惊惶问道:“王爷,有何不妥?”
苏夜洵瞥了他一眼,目光冷冷,“东西你取到了,可是你却动了不该动的人。”
话音落下的瞬间,只见剑光一闪,“唰”的一声,苏夜洵身侧的那名护卫眼见着自己手中的长剑出鞘,再入鞘,不过都是眨眼之间的事,再回神时,方才来的那人已然栽倒在雪地中,脖子里流出的血染红了身下的白雪。
二人皆惊,却不敢有丝毫表示。
洵王惯来冷酷,却也很洁身自好,即便要处理什么人,也未曾见过他亲自动手,而今日他动手之前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深深戾气,不禁让人恐慌。
究竟是从何时起,他也变成了一个喜怒无常之人 ?'…'
“今后,没有本王的允许,不准动本王身边任何一个人。”
夜风将他冰冷的话语送进二人耳中,二人闻之,连忙紧跟而上,不敢停留思虑太多……
近日,兹洛皇城一向都不太平,虽然表面上风平浪静,衣凰却总觉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东宫大火之事查了将近一个月,最终以冬灵终结,之前被扣留宫中的众人虽得以被放出宫,然那些官员似乎都商量好了一般,辞官的辞官,调职的调职,最终,除却左右二相以及尚书令、中书令等人,其他人都从京都消失了。
这些日子衣凰心里颇为不踏实,朝中官员最近变动较大,且左相一派势力越来越庞大,形势对于右相明显不利。
然右相偏偏又是倔强刚直的性子,因着苏夜澄之事,睿晟帝并未彻查到底,他已然在心里结了疙瘩,近日又因朝中帮派越来越明显之事,时常大怒,大动肝火,最终没有将别人怎么样,反倒将自己气出病来。
是以,衣凰出宫之后,一直住在府中,一来为了调养右相的身体,二来,她心中总是有些放心不下右相,恐他会一时冲动,做出些对自己不利的事情,她留在府中,也好帮着阻拦着点。
只是,衣凰却是没料到,她回到府中还不到十日,宫中便又出了大事。
之前何子又替宫中的音儿带话来,说六公主近日身体并未见好转,衣凰便料只怕是她开的药苏潆泠并未服下,本想着等这阵子过去了,右相情绪平复下来了,她再进宫去看看苏潆泠,却是没想到还未及她抽出空来,苏潆泠已然香消玉殒。
沛儿在一旁一边很是惋惜地跟衣凰说着打听来的消息,一边将坚果一点一点剥开,放进衣凰手边的盘子里。
“听邵大哥说,当时皇上被绣架上的针扎了手,却是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伤,一心只想着六公主的死……唉,为何要等人走了之后才知道难过?若是六公主在世时,皇上能给她指一门好亲事,也不至于落得今日这地步……”
衣凰正听着,突然轻轻“咦”了一声,秀眉微蹙。
沛儿停下问道:“怎么了,小姐?”
衣凰微微摇头,“你方才说,六公主自缢前,绣架上还有一件绣了一半的衣服?”
沛儿点头,“嗯。”
衣凰垂眸想了想,又问道:“邵寅可有说,涵王情况如何?”
沛儿嘟了嘟嘴,犹豫道:“涵王殿下……邵大哥说,希望小姐能去看看涵王,涵王他,很不好……”
衣凰沉沉想了想,犹豫半晌,而后起身道:“备马车。”
走出几步后,突然又停下,摇头道:“算了,把墨离牵来。”
因着前些日子在宫中时,她一直住在华音殿,使得宫中好大一批宫人都对她另眼相看,恭敬的态度远远超出了对郡主的态度。
稍微年长的一点的宫人都知晓,华音殿原本是涵王殿下封王、赐宫外府邸时,在宫中的住所,即便后来他有了涵王府,华音殿也一直替他留着,以便他回宫时休息所住。
如今,清尘郡主应了涵王的允,入住华音殿,其中意味自然不言而喻。
在宫中的那些时日,宫人早已见识了这位清尘郡主的与众不同之处,以至于后来睿晟帝甚至特许她不用被扣留宫中,倒是她自己自觉的很,即便偶尔跟着十三、十四王爷出宫,也会按时回到宫中。
饶是如此,当她骑着墨离出现在宫门外时,宫门侍卫还是吃了一惊。
衣凰不理会,下马上前道:“涵王殿下可在宫中?”
侍卫道:“涵王殿下昨日进宫,到现在尚未出宫。”
衣凰点了点头,正要入内,看见侍卫为难的脸色,便又问道:“出了什么事?我不可以进去吗?”
侍卫犹豫道:“属下岂敢阻拦郡主?是……是洵王殿下有令,若是郡主要进宫,一定要将郡主拦下……”他说着看了看衣凰微变的脸色,硬着头皮继续道:“洵王殿下还说,若是郡主有什么疑问,可以找他……”
衣凰沉了沉脸色,道:“我知道了。”
言罢,就要转身离去。
刚转过身,身后就传来一道深沉的声音:“怎么,都不找本王问问为什么?”
衣凰回身,看到苏夜洵正踱着步子,不紧不慢走来,对上衣凰微冷的目光,他神色不变,直视着她如水明眸,走近道:“你生气了。”
“岂敢?”衣凰微微欠身,却被苏夜洵一把抓住胳膊。
他定定地看着衣凰,半晌后微微叹息,小声道:“衣凰,莫要生我的气,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
听出他话语中的无奈与担忧,衣凰不由缓了缓情绪,挣脱他的大手,牵起墨离的缰绳,往着宫门相反的方向走去。“我知道,你们只是担心我意气用事。”
苏夜洵微微太息,不语,算是默认。
衣凰冷笑一声,“也是,今天就算我进得了宫,见到了涵王,也不能为他做些什么。冉嵘将军被皇上软禁宫中至今未归,如今右相在朝中的势力也大不如从前,而我只是个地位卑微的郡主,我又能做些什么?”
“衣凰!”苏夜洵显然不愿听她说这些,一把拉住衣凰的衣袖,凝眉道:“相信我,大哥之事绝非母后所为。”
衣凰淡淡一笑,“是或不是,你又何需我的相信?”
苏夜洵语气坚定,点头道:“需要,你的信任对我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衣凰抬头,迎上他如水俊眸,一片温柔和煦,缓缓将衣凰的身影全都映入其中。
满地的白雪映衬着二人纯色的衣衫,远远望去,二人相望凝视的模样,像及了一对情深意浓的恋人,夫妻相敬,含情脉脉。
身后不远处,一道白色身影缓缓靠近,脚步缓慢却极沉重,苏夜洵的随侍听见了不由回身看去,待看清来人顿然一惊,连忙欠身行礼道:“见过涵王殿下。”
前面相互凝望的两人蓦然回身,循声看来,之间苏夜涵正站在满地中,皑皑白雪与他身上的白衣形成一色,衣凰差点就要认为他与这冰天雪地融为一体了。
可是,他眼中的冰冷之后,明明就是不断翻滚、蠢蠢欲动的戾焰。
【一百二十】恨不相逢未嫁时
这样的神情,衣凰已经许久不见。
也许该说,未曾见过。
许久之前,在永德宫那次,他虽然也曾用这般冷漠的眼神看着她,可是那时他只是想要向苏夜洵表明他的态度,他“我若生气,则必在乎”的态度。
而今,他早已不用表明第二次。
这么许久以来,他虽未明确地说过什么,也未曾勉强她要求过她什么,可是早在她第一次进入清王府开始,他扶她下马车,他替她担下罪责,他替她披上披风,他已经在用他的方式告诉所有人,她是他在乎的人。
“七……”衣凰的话在嘴边打了个圈儿,还不容易说出口,却又被风掩住。
看到衣凰微微张了张嘴,苏夜涵已然猜到她想说的话。
只一瞬间,他身上的冰冷戾气突然抽离,消失不见,缓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