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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腿一软,要不是被太师父拉住,就要坐到地上去了。
“战场是不是很可怕?”太师父说完了才来问这一句。
我许久之后才能透出口气来,煞白了脸摇头:“京城里比战场上更可怕,为什么有敌军能到京城里绑走将军夫人?这又不是在边疆。”
太师父放在我肩膀上的手指一僵,我也被自己所说的话吓到了,不敢相信我竟然会这样脱口而出。
“我……我去找师父。”我匆忙地立起身来。
“去吧去吧。”太师父又恢复正常了,对我挥手,挥完了突然想起什么似的。
“你怎么还叫他师父?徐持没跟你说要你改口吗?”
我刚跑出两步,听到这句话脚下就乱了,差点跌倒在地上,好不容易站稳身子,脸烫得都不敢回头,话都不好意思说了,只知道拔腿继续跑。
等我找到师父,又过了半个时辰。
白灵山层峦叠嶂,峰谷复杂,虽然我是在山里长大的,但每次有意躲起来,都要让师父找上老半天,没想到现在轮到我找师父了,一样云深不知处,跑得我扶膝盖。
家里自然没有人,屋后也不见师父的踪影,刚才我才从溪边回返,除了这几处,师父还会去哪里?
我越找越着急,最后都想扯着嗓子喊起来了,头顶传来声响,我一抬头,就看到鹰儿落在我近前的树上,侧着头看我。
我惊喜,跑过去讲话:“看到师父没?带我去找他。”
我跟着鹰儿跑了一路,终于看到师父的身影,他立在山崖之上,穿着简单的袍子,宽袖舞风,随时都会凌风而去那样。
我忽觉惊恐,不及思考便跑过去从后头一把抱住他。
“师父,你在这里做什么?”
师父回过头来,第一句话就是。
“你叫我什么?”
我要过得一会儿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然后在气喘与慌乱中慢慢涨红了脸,声音低小,头都抬不起了。
“佩秋,你在这里做什么?”
他微扬眉,把手放在我发根下揉了揉:“跑很久吗?都出汗了,回去吧。”又伸手来拉我。
我被师父拉住,只觉得自己手腕都软了,转身时往山下看了一眼,却见极遥远处一片明黄,旌旗摇曳缓缓而来,日光反射中仿佛海市蜃楼。
、第 65 章
上山来的是一队内侍;徐平跟着一起来的;说是带人上山,看上去更像是一路盯着他们来的,我这才知道原来徐平就住在山下,守门那样一直不曾离开。
内侍们扛来箱笼无数;打开全是滋补珍品,还有各式御赐之物,珠宝金银自不用说;更有各国朝贡来的稀罕物,不要说师父;连我都有,一大箱精工刺绣的衣裙,环佩镯链;指明是给我的。
师父要跪下接旨,领队的万分惶恐地阻止了,还说皇上在朝上就亲口说了,武威侯劳苦功高,从今后听旨免跪,另外这次他带来的是密旨,侯爷私下看了就是。
师父问皇上可好?那小太监面嫩如花,二十都不到,一看便是宫里的新人,说话都战战兢兢的,听得人肚肠痒。
“皇上一切都好,只是国事繁忙,又常常挂念武威侯的身体,日日在朝上都提起侯爷,盼着侯爷能够早日康复回京。”
我在旁边听着,心里默念“一辈子都不回去才好。”
师父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像是听到我肚子里的声音了,又开口道:“玥儿,别立着了,去泡些茶来。”
小太监比我反应更大,赶紧地摇手:“奴婢们怎敢劳烦侯爷费心。”
我向来听话,师父要我走便走了,只是才从堂屋转出来就看到太师父蹲在里屋门边上,一脸委屈的样子,我一愣,想说话却听后门轻响,走过去开门,却是徐平立在外头。
我与徐平走到屋后的药圃里说话,徐平第一句话就是。
“侯爷的身体怎么样了?”
师父封侯三月,徐平早已经改了口,只有我听得不习惯。
但我与徐平向来亲近,说话也没什么顾忌,听他这样问立刻就答了。
“不是很好,不过……”
徐平神色一紧,不等我说完就急道:“还在呕血吗?”
我摇头:“不。”想想又问:“我走以后是哪个御医替师父看诊的?”
“李御医,朝里都知道的世家,老御医还是带着他孙子一起来的,对了,你应该记得他,李程,在北海当过军医那个。”
我当然记得李小御医,李小御医世家出身,鼻孔一向朝着天,在军营里对我嗤之以鼻,又在只剩我们俩时略有些尴尬地就他所不解的蛇毒问题询问了我一番,我把自己弄得满脸疹子那次,军医里只有他跑来看过我,后来想想,其实他人还是不错的。
况且除了师父与他身边人之外,军营里给我留下的印象的并不多,或者有印象也是让我避之不及的,王监军便是一例,我能够记得李小御医,还不是因为厌恶,实属不易。
但再次听到这个名字,我却眉头紧蹙。
既然是御医世家,会不知道用药的轻重与后果?是子锦坚持让他们入府看诊的吗?那些药也是子锦要他们开出来给师父的?
子锦……即使是想到那个名字都让我恐慌与紧张。
“怎么了?我爹不太想让御医进府,但皇……皇上坚持,一开始情况还好,后来侯爷开始在夜里咳喘不止,最后那日上朝,我立在昭阳殿外都听到里面的惊呼,御医来的时候侯爷朝服上已经全都是血,地上也是……”徐平说到这里停下,低头看着我:“对不起,我不该对你说这些。”
我揉揉脸,尽量摆出一个正常的表情。
“没事,师父回来就好了,你一直在山下吗?为什么不上山?”
“山下有一队人在呢,不止我一个。”徐平答我,说完想一想,嘴角翘了一下,那张娃娃脸又回来了:“侯爷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有你照顾他就好了,我们不想上山来打扰你们。”
那些内侍并未在山上停留多久,离开时仍是徐平送他们下山的,我与他说完话之后脸一直是红的,跑进厨房就不出来了,厨房里一边熬着药一边炖着汤,窗下还晒着太师父爱吃的玉米辣椒与干果,就算只有我一个人在都是满眼热气腾腾热热闹闹的,过一会儿太师父推门进来了,仍是一脸委屈的样子,抓了把干果摇头晃脑。
我问:“太师父,他们都走了吗?”
“都走了。”太师父没好气地。
其实我一直从窗里看着,看到徐平带着那一大队人马离开的。
“怎么了?太师父你不高兴吗?”
太师父气呼呼地:“那皇帝小子,送了一大堆东西来,连你都有,不知道徐持还有长辈吗?”
我“啊”了一声,忍不住笑出来:“好啦好啦,皇帝大概都不知道太师父是谁呢,反正都在家里,太师父喜欢什么自己拿好了。”
太师父“哼哼”两声:“都是些小孩子玩意儿。”
“还有很多珍贵药材呢,我刚才看了,千年雪莲都有。”
“那算什么,我还藏着更好的呢。”
“知道知道,太师父最厉害了。”我笑嘻嘻,用布抱着汤煲从火上端下来。
太师父自己动手倒了一碗,喝了一口还嘟囔:“北芪味道太重了。”
“那是给师父喝的。”
太师父眨巴眼看我,看得我脸又红了:“太师父……我一时还改不过来,不习惯……”
他哈哈笑,搁下碗来揭开蒸笼找了根玉米,剥着玉米粒道:“那只老鹰呢?我见他抓了几只兔子扔在院子里,快去给太师父弄一只红烧,太师父吃完了给你好东西。”
我点点头,太师父就拍拍手,心满意足地走了,顺手还把整个汤煲都拎走了,还说了句:“放心,都是给徐持的,我等着我的红烧兔子。”
我低头弄兔子的时候,厨房的门又被推开了,我头也没回。
“还没好呢太师父。”
身后的人没说话,只把两只手穿过我的腰,胸口贴着我的背,从后面抱住了我。
我闻到熟悉的味道,只觉浑身都是软绵绵的,手里的动作停下来,眼睛闭起便挣不开了,脖子自己生了意识那样,不由自主地往后偏过去。
两个人的嘴唇便碰在一起,我的心回荡在潮湿与柔软之间,紧闭的眼前没有黑暗,五光十色,像是要在冬日里盛开出一片繁花来。
我过去不知道,也没有人告诉我,只是亲吻一个人,就可以感受到那么大的幸福。
原来爱一个人,有许多事都是不用教也不用学的。
当晚我被太师父叫到房里去,太师父吃了满满一盆兔子肉,嘴角还是油光光的,从床底下摸出一只描红小箱子来,打开前特地扯了布巾来擦嘴擦手,少见得小心。
我见太师父这样当心箱子里的东西,不禁好奇起来,凑过去看:“是什么?”
太师父打开箱子,从里面取出件水红色的衣服来,看上去年代很久了,但折叠整齐,保存得极好,边角都绣着彩蝶,绣工如神,只只翩然如生。
“你太师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