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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个人就过来拉我,却又在看到我的脸之后全体僵住。我还想再吓唬他们一下,但热度已经上来了,眼前一阵一阵地发晕,自己也知道撑不了多久,只好放弃,撑着头说了声:“送我回屋就行了,我会自己照顾自己的。”
我被七手八脚地送回自己的屋子,师父与骁骑队长们都不在,只有凤哥奔了出来,看到我的样子惊叫起来,抓着送我回来的人问到底出了什么事,那些锦衣卫士怎会理睬他,将我丢下就走了,凤哥围着我团团转,眼泪都要出来了。
我被自己下的药弄得浑身高热,正有些糊里糊涂的时候,看到他哭就叹气了,还要挤出力气来安慰他。
“没事的凤哥,我没事。”
凤哥抓头发了:“你看看你的脸,你身上,这些是什么?刚才你去王监军那里了?是他把你弄成这样的?”
凤哥的聒噪让我想掩住耳朵,但又没有力气,想想挣扎着说了句:“这是我自己弄的,很快就好了,你别说话,让我睡一会儿。”
凤哥充耳不闻,还在那里抓头发,眼泪飙出来了:“天哪,将军看到会怎么样?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我只好再努力了一下,开口道:“凤哥,给我倒杯水,我想喝水。”
凤哥得了明确的指令要求,这才回过神来,答应一声后转身往外跑,跑到一半又回头,声音里带着哭腔:“你别有什么事啊,我马上回来。”
我叹口气,把自己裹在被子里闭上眼睛。脑子里昏昏沉沉的,身上所有的肿块都在发疼。
我想给自己敷点药,但手指沉重,怎么都抬不起来,最后还是决定算了。疼就疼一会儿吧,反正过不了多久它们就会消退下去,敷药得做多少个动作?现在我一动都不想动。
正迷迷糊糊的时候,我突然想到傍晚在河边被我下了麻醉粉的那位公子哥,然后苦笑起来。
——人果然是有报应的。
门被推开了,有人几步走到床边,然后有一只手放到了我的肩膀上。
我翻身:“凤哥……师父!”
我觉得自己的声音很大,但到了耳里却只有微弱的一点。
门没关,将军身上的银甲在透入的月光下带着很淡的光,我还未来得及做出更多的反应,他已经俯□来,在我肩膀上的手移到我的脸上,呼吸沉重。
屋里没有点灯,我在仅有的一点月光里看到师父的脸,那上面突然涌现的怒意与杀气令我呼吸停顿。
将军有雷霆之怒,纵百万雄师亦噤若寒蝉,何况是我?
师父的眼睛与我相对,然后我的眼睛被他的手掌盖住了,耳边响起师父的声音,不知怎么比平时哑了许多。
“出了什么事,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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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一到过节,留言的人都没了,好孤单凄清凄凉痛苦啊……
旁白:我陪着你,来,肩膀给你
、第 27 章
我已经被吓傻了,眼睛被遮住也不知道要挣开,师父一问立刻就答了,因为害怕,声音都打了结。
“没,没事,我被王监军找去了,他不让我走,我没对他用药,这是我自己弄的,不对,是他要对我……”
我被遮住了眼,心里着急慌忙,一片黑暗中说话语无伦次,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
眼睛上的手掌被移开了,我还来不及睁开眼就被抱住了,是师父,两只手将我从床上托起来搂进怀里,发烫的皮肤与冰凉的铁甲相贴,舒服得让我想大声叹气。
我想要伸手回抱师父,但手指抬起就觉得师父的身体僵硬,每一处都紧绷到极点,我一惊,转头想说话,却看到师父贴着我的脸的颈侧筋脉暴出,血管突突的跳。
就算没有读过医书的人都知道,这是一个人怒极的反应,我刚刚松下来一点的心又猛地被吊到高处,结巴都忘记了:“师父,我没事的,我有药,明早就好了。”
师父许久才回答我,只一个简单的字:“好。”然后慢慢放开我,抬起头来,在我床边站直了身子。
我敏感地察觉到师父要走,立刻就想抓住他,但师父已经转过身去,我又浑身无力控制不好动作,这一下半个身子都从床里扑了出去,最后只抓到师父的一角披风。
将军迅速回头将我接住,我被小心地放回床上。
“师父,你要去哪里?”
师父顿了顿,答我:“我让凤哥进来照顾你。”
“他已经害怕了,以后都不敢再来找我,师父,你不用去,不用理他。”我情急之下连王监军这三字都忘了提,季先生对我所说的那番话就在耳边,他说师父对我越是在意,我便越成了他人的把柄,我不要那样。
我一口气把话说完,手指还揪着师父的披风,死也不放手。
师父脚步动了动,我见状吸了口气,改用哀兵政策:“不要叫凤哥,师父你别走,替我敷药好不好?我疼,浑身疼。”
将军听到这里便弯了腰,握住我陷在他披风中的手,说话时好像叹了口气。
“好,我不走,药在哪里?我替你敷。”
凤哥进来了两次,送来热水和干净的毛巾,两次都看着我不停的吸鼻涕,听得我肠子打结。
每次凤哥出去,屋外便传来一阵说话声,其中尤以韩云的大嗓门最好辨认,我还听见徐平的声音,问凤哥是不是王监军的人把我送回来的?声音很吓人,与平时迥然有异,害我都不敢想象他说话时是什么样的脸色。
后来还是师父走出去,下令让他们散了才安静下来,回来时师父带上门,又将桌上的灯烛点了起来。
我自觉地将手伸出来,师父将瓷瓶里的药倒在掌心里,然后慢慢地替我擦在手上与脸上,师父长的手指抹过那些肿块,清凉的感觉弥漫开来,抹到我的脸的时候,他手指上的薄茧轻轻擦过的感觉让我情不自禁地闭上眼睛,被安抚到的猫咪一样在他手下不自觉地蹭了两下。
师父的手指顿了一下,然后才继续抹药的动作,我听到深深的呼吸从头顶传来,然后是师父克制的声音。
“疼吗?”
我睁开眼,看到师父的脸,虽然表情冷静,但脸色苍白。
我忽地有些担心起来,仔细看着他说话:“不疼了,师父你没事吗?他们说辽兵来打草……”
我说得这么没头没尾,师父居然也听明白了,答我:“我带人到那里时辽人已经走了,村子受损严重,需要救助的人很多,所以耽搁了回营的时间。”
师父语速并不快,缓缓道来,却比平日多说了许多。
我想到大门处守卫所说的话,心里很有些可怜那些村民。
“村子是被烧了吗?有人受伤吗?”
“有。”
“谁?谁受伤了?”我有些紧张,忍不住抓住师父的手,想再看清他一些。
“不是我们的人,是村民。”师父将我的手按下去。
“如果我在就好了。”我松了口气,仍有些懊恼。
这次师父没有很快答我,手里的动作也停了,半晌才开了口。
“那里危险。”
我摸摸脸,不敢接话,怕一开口师父就会再补一句——看你这样子,在这里也不安全,还是得送回去。
“不要碰,才抹好药。”师父再次抓住我的手:“还有哪里疼?”
“没有了,只有手上和脸上沾到了药粉,其他地方都没有,现在敷了药,手上和脸上也不疼了,师父别担心,明天早上就消肿了。”
师父点头,过一会儿又伸出手,碰了碰我的头发:“那睡吧。”
我嗫嚅了一会儿,想说又不敢说,手指勾着师父的衣角,还是师父了解我,半晌之后又开了口:“睡吧,我陪着你。”
师父声音温和,我小时候偶尔生病,他也是这样陪着我,一整夜都不走开,现在想想,其实是我赖着他不放,小孩子偶尔还要得寸进尺,非要他抱着,直到我睡着为止。
只是为什么师父的脸这样苍白,他为我抹药的时候手指稳定,与我说话声音温和,甚至还比平日说得更多一些,就是脸上没有血色,显得眉毛与眼睛比平时更黑,让我有些害怕。
“还不睡?”
“睡了睡了。”我答应着,立刻闭上眼睛,但一下又睁了开来,并且往床的里面让了让。
“师父,你不累吗?不要坐着了,上床来躺着吧。”
话一出口,屋里就沉默了。
这沉默很是持续了一会儿,在我还以为永远都等不到师父回答的时候,他却站起来熄灭了灯烛,然后就在我面前卸了甲。
屋里只剩黑暗,我只听到铁甲碰擦的金属声响,等我的双目适应黑暗,渐渐能够看到一个大致轮廓的时候,师父已经坐上了床。
床并不小,但师父一坐上来我就觉得所有的地方都满了,满得让我怎么都让不开,我也没想过要让开,师父张开一边手臂,接住已经滚向他的我,待我躺好之后才开口,声音里很有些无奈。
“看看你,到现在还像个孩子。”
将军铁甲下是简单的武士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