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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九飞快的转回头去:“我在我在!我在这里!”
“傻九……你还……恨我麽?”
“你别胡说了,你是我的姐姐啊,比亲姐姐还亲的,比亲姐姐还好的,我还要带你回去呢,对了,张妈说要做菜给你吃的,她还在等我们呢,见到我们她一定很开心很开心的。”
“真……的?……比亲姐姐……还亲……还好?”
“嗯真的真的!”墨九拼命点头,眼泪簌簌滚下,“你知道的,我不会骗人的,我从来不会骗你的,你知道的。”
丹儿咳了几下,“呵”的笑了出来:“是……是……”她艰难的伸出手,墨九一把紧紧握住。
“……是我……对不起你……你别怪我……傻九……欠你的……现在……现在……”
丹儿的声音倏地低了下去,墨九一脸呆滞:“丹儿?你说什麽?丹儿??”
久久的得不到回应,她不知所措的连连急唤:“丹儿??你怎麽了??我不怪你我真的不怪你!丹儿!!你说话啊!我在听呢!丹儿??”
乌少正探了探丹儿的鼻息,接着脱下外衣团起来压住她的伤口,邬尚煜则拉住了墨九:“别急。她晕过去了。你……你冷静些。”
“晕过去了?……晕过去了……”墨九喃喃自语,眼珠子迟缓的转动着,侧身猛的捉住乌少正的手臂:“大少爷,我受伤看大夫,擦药吃药很快就好了,我们回去好不好?我们带丹儿回去,给她看大夫。”
乌少正身形一滞,低头看向那个狼狈的人儿,一时之间,他一言未发。
这麽多年,就为这一刻,之前那人一句“了断”,正符他的心思。十岁之後,他便怀着仇恨而活,事到如今,不是说走就能走,说退就能退的。
“丹儿不可以不看夫人的,她已经晕过去了,她要看大夫,不看大夫……她……她会死的……”泪水的流淌没有停止过,墨九几乎难以说下去。面前的男子不说话,不给她回答。他的眼神好奇怪,好复杂,里面浮现出的犹豫,歉意,直叫她从头凉到了脚。
“大少爷!你救救丹儿!不可以……她不可以死的……她是为了救我……为了我才受伤的啊……大少爷……我求求你……求求你了……我们回去吧……好不好?……”
墨九泣不成声的哀求着,她的大少爷不言不语,她慌的不行,六神无主的转向另一男子:“不要打……不要和大少爷打了……你放我们回去吧……丹儿要看大夫……王爷……你让我们回去给她看大夫……求求你……”
邬尚煜看看她,看看对面男子,默不作声。
园里响起的阵阵泣音,又凄楚又可怜。乌风乔与自己的兄长遥遥对视,往前走了几步,却硬生生的停下。乌岳并未松下架势,只不过握剑的手紧了紧,仿佛在压抑什麽。邬辰扬望着那一抹摇摇欲坠的身影,脸上的情绪难言。
惊惶,恐惧,失望,绝望……可是不能放弃。墨九站起来,摇摇晃晃的向着乌风乔奔去。
她跌跌撞撞,一个踉跄,乌风乔迅速将她接住,她发丝淩乱,狼狈至极,揪住他的衣襟,软倒在他身前,无力且无助。
“你说过的……我,你,大少爷,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我们在一块,谁也找不到我们,你说过的……二少爷,你忘了吗?”
“一起……我们一起回去,给丹儿看大夫,给丹儿治伤,不要打了……不要再打了……丹儿已经受伤了,你们不可以再受伤的,如果你们也有事……我……我要怎麽办呢?”
“二少爷……你答应我好不好?不要打了……不要受伤……丹儿流了好多血……好多好多血……我好害怕……真的好害怕啊……”
“看大夫……送丹儿回去……你们不肯走……我留下……我不走……丹儿有张妈……我哪里都不去……我和你们一起……我陪着你们……我不怕……不怕……”
墨九上气不接下气的,已哭成了个泪人。
她说谎了,其实她怕的极,怕的根本无法支撑。
她怕丹儿伤重,她怕不能回去给她医治。她怕死,怕丹儿死,她怕血,怕看到丹儿的血,他们的血。
她怕失去,失去他们中的任何一个。
她知道他们的恨,知道他们不愿放手。
她一直在安慰自己,也许结果不会坏的,他们会安全离开的,无恙回家的。
她没有想到直面过程是这麽的难,要眼睁睁的看着,揪心难熬的等待着,她不能……她真的不能。
丹儿躺在血泊里已让她快疯了,如果接下来是他们呢?她该如何?
丹儿不可以死,丹儿不会死,她不能陪丹儿回去了,他们留她便留,他们好她便好。若结局是难……她与他们一起。
“不怕麽?”乌风乔沈默良久,抚上那一张惨白小脸,低低的问。
“嗯……嗯……”虽然眸中迷离,虽然颤抖难以抑制,但一点坚定从这片迷离中破出,“不分开……我们一起……永远不分开……”
叹息,深深的,晦涩的。
长刀落地,乌风乔俯身将这个纤瘦的女子抱起。
她瑟缩在他胸前,哑哑的声音伴着抽噎,还在不断重复着“不怕”,“一起”,“不分开”。
他觉得胸口一阵重,一阵轻,一阵痛。
眼眶莫名的发涨,怅然所失因为什麽?他只知道,怀里的重量,怀里的温度是那麽真实。
他抱着这一份真实,越过一片血腥,头也不回。
有遗憾麽?会後悔麽?他不确定。
仇恨仍在,只是,如果要选择,他无法放下怀里这个人。
无法选择,无法权衡,若要问他此时想的是什麽,他能给出的是空白,若要问他此时是否清醒,她无法肯定的回答,那麽,就让他这样,身随心动,不停留。
这一幕,很诡异,无论是哪一路人马全都愣住。
乌少正重重的呼出一口气,抱起了昏迷的丹儿跟着离去。
邬尚煜缓慢站起,没开口,没出手,没阻拦。
乌岳手一扬,很快,属於乌家的众群褪得一干二净。
剩下来的,面面相觑。
这是……什麽情况?
这就……不打了?
这时,他们的君王说话了:“煜……你这是在作什麽?”
他们的王爷如此回答:“皇兄,其实你也明白,今夜谁也讨不到便宜,谁也占不得上风。所以,不打了。”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麽?煜,不要为了儿女情长而令我失望。”
“是,我是儿女情长,我是没出息。若没个儿女情长,人生在世那多没意思。皇兄,你要追便追,我先走不送。”
然後……王爷领着一拨人也走了。
最後剩下的侍卫们,张着嘴巴,怎麽也合不上。
邬辰扬的面色不怎麽好,对了,还有怡妃,她站在不远的地方,一脸的不甘。
她在想,明明是天时地利,那女人怎麽这般命大?!
她在想,场面混乱,应该没人看见吧?
做出又惊又怕,楚楚含泪的样子,抬头迎上那个手握至高权力的男子。
她心头一跳,难忍一颤,因为他的目光阴鸷晦暗,其中暗藏的锐利仿佛能洞悉一切,一动一静都难逃於下……
後来晚些,齐威将军袁旭入宫。
袁将军击退外蛮,他的兵马在城外整顿驻紮。
当夜,邬朝君王将他留在宫中休憩。君王独自在书房一坐到天明。
接下几天,邬朝君王夜不成寐,眉间深锁,似有困扰。
袁将军被召见。之後,他出宫集齐一队人马,直往城中乌家。
据袁将军手下一将士口述,来到乌家,乌府大门一推即开,里面悄然无声。巡视府内房间,摆设器具未少,不见婢女仆役以及乌家两位男主。询问家住附近百姓,无人知晓一二。
偌大乌府,俨然是人去楼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