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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竟然住在这里?是后宫的嫔妃么?”
流云正在溪水边摘着花草,后面走过来个个孩子。八、九岁的模样,那眉眼想来十年以后定是让女子神魂颠倒之色,他怀里抱着雪白的猫儿,却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对她询问。
流云看着这不可爱的小鬼头,笑着问,“你又是谁?竟然来到这里,是皇家的孩子么?”
小鬼头昂起脑袋,不理不睬。
“我是八王爷的妃子,是云馆的主人,不是后宫的嫔妃。”
小鬼头听她说不是后宫的嫔妃眼神也软了下来,她轻言柔语对自己说话,若是自己不说就没了气度,“我是皇子棠信,天气好的时候就带着猫儿四处走走,没想到这里竟然有了别院。”
“你若喜欢可以来这里玩,带着猫儿。”
“真的?”
“真的。”
他看着她,不谄媚也不冷眼,丝毫没有宫中女人的复杂,心中自然有了好感,“这个我还可以考虑考虑。”
流云笑,也随着他说,“你若考虑好了就来,虽然云馆是我的,但花草溪水我却管不了。”她蹲在他面前,抬头看着他标致的脸蛋,装做一副冷淡的样子,清泽以前不会也是这个样子吧。
“你真的八王叔的妃子么?”他很是怀疑。
“不像么?”这小鬼头什么眼光,挑剔?嫌弃?她是清泽的妃子有碍到他么?
棠信摇头说:“怎么看你都像个姐姐,没有长辈的气势,也没有王妃的威严。八王叔什么时候结婚我竟不知。”
说她配不起清泽么,流云的脸拉了下来,“你跟八王很熟么?”
小鬼头有昂起脑袋,不在乎的模样哼道:“不熟。”他自小就敬佩八王叔,但他好像并不怎么喜欢自己,其他的王叔都会来看看他,惟独他不会。
“以后你常来这里玩就能碰到他了。”流云浅笑着,看来这小鬼自尊心还挺强,真真是人小鬼大。
他眼中流露出惊喜,还没有说话,他的两个宫女就跑来了。
“皇子,你怎么在这里,快回宫吧。”
听那宫女声音中有些惶恐,她也没有留人,只对棠信眨眨眼睛,示意以后想来就可以来玩。
流云一身白衣,裙摆飘然,长发简单绾起,不饰铅华,有说不出的闲逸,像极了山中的仙子,只不过当仙子的没有像她那么忙碌,专注于活计却没有发现他得到来。清泽安静的在一边看着她的身影,不一会的工夫茶香四溢。待她要将茶炉从火上端下来的时候,他走上前去,“仔细烫了手,我来。”
流云就乖乖的站着,“王爷什么时候来的,也不说句话。”
“为夫要是让你知道了,这茶恐怕是煮不好了。”
她娇柔地笑,脸却止不住红了。清泽抚摩着她的脸,奇怪道:“平时见你也是淡然从容,怎么我一开个玩笑,你的脸就要泛红。”
“流云哪知道夫君有这么大蛊惑人心的魅力!”她平常也是心定气闲,甚至有了兴趣也开别人的玩笑,在清泽面前却没了定力。
“这样也好,你娇羞的模样只我一个人看到。”
“好了好了,茶还在一边放着呢,你刚才不作声还真是对的。”流云笑着挣开他的怀抱,将茶炉中烧开的热水倒在大口的茶皿中。
“飘而不浮,稳而不定,淡而不虚,沉而不死。”清泽在一边看着说道。
“王爷还没喝茶就起了雅兴。”
“本王不只在说茶,还说眼前的女人。”清泽笑。
“飘而不浮,稳而不定,淡而不虚,沉而不死。”她若有所思地重复着,后又笑道:“流云还以为王爷的文采都用在给下人起名字了呢。”
“嘲笑本王是吧。”清泽抱着流云的腰正要在她脖子上咬上一口,怀里的机灵鬼儿又笑道:“王爷,茶还没泡好呢。”流云从其中一个茶具里面的拿出两支玫瑰茄了,切成半碎后,放到茶中,玫瑰遇茶,红色的香浸染开来,张扬恣意从容柔和。
清泽轻笑,“有些柔了。”
“茶的清香中带着几丝酸甜,像极了男女之间的感情。”流云将茶递与清泽。
“王妃亲自喂本王喝吧。”他不放弃任何沾香的机会。
流云瞪他一眼,“胡闹,品茶人本要心静,喂你喝怎么能品出这茶的滋味。”
清泽浅尝一口,若有所思的眼神再次落在流云身上,“果真像极了男女之间的感情。”再含一口,眼神也变得深沉,他拉过旁边的女人反喂到她的口中,唇舌间清香却转成了甜美,原本的清凉也开始升温。
“这样是不是更像男女之间的感情?”清泽笑。
那人,果真是妖孽。
后宫佳丽三千,出众的也不过几。相貌姿色是能进宫的资本,才情雅韵才是出众的必须,若是要受宠地长久,必然是能够察言观色、心机暗藏。
入夜,雪花飘然而降。弦妃站在门口向远处望着,“杏儿,架琴。”
“娘娘,这么冷的天还是不要弹了,小心冻了手。”
“没关系的,快去。”
宫女将古琴搬到门口,弦妃面对着外面的雪坐了下来。纤纤玉手细细地用琴油涂着弦丝,她试音,待满意了便坐正弹了起来。
绵软悠长的曲子,如同轻落的雪,落在地面上,又化了。
皇上突然驾到,看着临雪而奏的妃子笑道:“弦妃好个兴致啊,果真被朕猜到了。”
“不知皇上驾到……”她要起身做礼被庆羽止住了。
“若是知道了,朕怎么能听得上如此优美的曲子?爱妃不必多礼。”
“皇上还是进去吧,这里天寒,皇上的龙体重要。”弦妃婀娜袅袅的走到庆羽身边,柔声道。
“爱妃说的是。”庆羽笑着将她搂在怀中走了进去。
弦妃为庆羽退了裹在外面的黄袍,并递给了宫女要仔细暖着。庆羽卧在火炉边的软椅上,手中拿上放在案几上的词册翻了翻。看弦妃端茶走了过来,便示意让她坐下来。
“眼看着这喜事又来了。”
弦妃笑道:“臣妾明明记得皇上的寿辰在夏天,现在哪来的喜事?”
“九月初一的时候,八王爷结婚可把城个京城闹得沸沸扬扬,他娶皇莆流云都成了家喻户晓的事情……”庆羽放慢了语速盯着爱妃艳丽的脸,后又笑着说,“这都到月底了,他们大婚之日不也快到了么。”
“皇上说的是,臣妾都快忘了。皇上日理万机不说还得操劳家事,可别累坏了身体。臣妾今天去找静妃姐姐见她又微感风寒,皇上要小心保养才是。”
“静妃也病了?”
“她身边的宫女都病倒了几个,这次传染病疾也太厉害,静妃姐姐身子本来就瘦弱,臣妾正担心呢,想着明儿做些滋补的药给她送去。”
“听说皇后那边也病了,这次的传染病疾还真严重,弦妃也要小心,明天做好了补药让宫女送去就行了,别坏了自己的身子。”
“是,皇上。”弦妃低头微微欠身,眼角抹过一丝神采。
“静妃那让她静养两三天就好了,倒是皇后身子有病根,朕看她平日也没太多精神,八弟大婚那天你就替她陪着朕吧。”
“臣妾知道了。”
庆羽抬起她的头,看着她的眼睛。这双眼睛,有时候单纯、有时候又浑迷,他想知道她的主人再想些什么,但它们却不说。
“我们的八弟向来不迷女色,但对新婚妻子可是宠爱的很,将她守在身边连其他的王爷大臣都不得看,又退了府上所有的伺女、在帝王山给她建了云馆,就连府上的厨子都为她换了几个,人人都说这冰冷的八王爷遇见的皇莆流云却变的热情似火。朕很是好奇,到底什么样的女子才能让他如此沉迷。”庆羽的手指拨开弦妃的衣襟,眼神却还落在她的脸上,他喜欢看她表情的变化。“朕要看看,是八王妃人美艳还是朕弦妃娇丽……”
一夜无眠,只要她一闭上眼睛,便想起皇上对她说的话,大婚、清泽、皇莆流云扰乱了她的思绪。
“朕要看看,是八王妃人美艳还是朕弦妃娇丽,弦妃,你不好奇么?”
她好奇么,她该好奇吗?当她想时却不禁出了身冷汗,如果自己在压抑时却已经说明心里好奇了。心,管不住,只能掩饰。
次日早晨,太监便送来了汤药,她缓缓接了过来,低头,那种幽怨被自己忍了下去。只因为自己曾经是个琴妓,没有资格怀皇上的孩子。多少年,她喝了多少杯。胃中作呕却她强行喝下后又柔柔地还了杯子。
忍,她要忍,十多年得到的地位,怎么能说松手就松手。
大婚
腊月初一,大婚。雪。
大婚要见自家人,流云一直在想这句话,从今天开始,她就突然多了这么多亲戚。自幼父母双亡,无牵无挂也无拘无束,不知道血浓于水的感觉,即使有金兰姐妹、患难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