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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脸就在上面,微微垂着看她,很安静。屋顶缝隙里的晨光打在他脸廓上,静如墨洒的宣画。
躺着看了他半响,却瞧他关了眼眸,她伸手拉住他的头发,提醒似的拽了一下。
“天亮了。”
白蚺嘴角含笑,“还不见太阳。”
“迟早会出的。”
“那就慢慢等。”
她仰头咬住他的手指,狠狠的咬,舌头软软热热无意碰到他的指尖,“它早晚要出来,你早晚要回答我,快说,要是敢耍我就咬断你的手指。”
白蚺安静,在发迹间凝望她。
“再等等。”
“等不及。”
她的眉骨被他滑了一下,“怎么说就怎么做,等着。”
遥合起身用力套上鞋,一把拉住他,“走,出去找太阳!”
*
或许小姑娘造孽造多了,老天就不想给她好日子。
今日万里无云,是阴天。
遥合望着灰蒙蒙的天,感觉人生也灰蒙蒙的堆上了尘土。
她站在街墙上低头看下面那位,“明天出太阳,你会告诉我吧?”
白蚺在墙边看着她,笑,“你说呢。”
含糊不清的回答,每每都是如此,他那鲜明的大脑到底在不在想事?
不知气太阳还是气他,遥合坐下身,不想下去。
“骗子。”
白蚺抬手握住她晃荡荡的脚踝,稍稍一用力,把她拽了下来。
她的脸垮的很厉害,皱的和百八十的老太太一样。认了吧,她就这个衰命。
新的一日是美好的开始。只是遥合打蔫的这么厉害,软呼呼的倒在小桃背上就再没动过了,眼珠子直视着苍白的天,恨不得把天看出一个窟窿。
久尘弯腰,“蛮蛮,你没事吧。”
“别和我说话。”
小桃打了个响亮的喷嚏,被人用力捶了一下脑门。
“别和我说话。”
谁和你说话了……小桃抑郁了。
天空惨白,不见朝霞,不见棉云,不见湛蓝。
这难道在预示她悲惨的经历?会不会连续几日都是阴天呢?她看了看前面的背影。到底是天在折磨她还是他在折磨她?小姑娘翻了个身,难道他是故意的?
这座废城筑造十里,颠颠簸簸,丫头在路途上睡着又睡醒。她揉眼起身,“怎么还在城里?”
话才刚尽,白蚺便抬手示意停步。
“不对劲。”
久尘点头,“走了这么久都没走出去。”
小姑娘吊着脚,“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明明是你们毫无方向感。”她当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她明明又睡了一天。
白蚺跃上厚厚的墙,“你们呆在这别乱走,我去看看路。”再抬头看,他已然消失在远处。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等待良久,不见人回。
遥合踱步来,踱步去,突然迈步跑了。
后面那两位诧异的看着她,便听远处街口一声喊。
“我去找他,小桃你看着小久,他若是少了根毛,我就扒了你的皮。”
久尘感动的泪水直流。小桃感觉肩上担子很重,它想回老家。
*
这座城的街墙非常多,曲折蜿蜒,东西南北纵横交错,在高处朝四周眺望,入眼的不过是满目黄土筑成的屋角,毫无惹眼的标记。
“小白!你在哪里啊?”
小姑娘和猴子一般上蹿下跳,在墙上左拐右转,半天了也没瞧见人,这还在郁闷着,就听远处高楼上传来一声笑。
“谁!”她背脊一抽,随即脚下踩空,从墙上摔了下去。
那笑声一转,忽而从街口传来。那是个男人,浑身上下裹着黑衣,脸上扣着惨白的面具。
遥合揉着摔成四块的屁/股怒道:“不要脸,躲着吓人!”
那人干笑,“小家伙,说话客气些。”
遥合撑起一对白眼,“谁要和你客气!不是好东西!”
那人突然双手一抬,在胸口合十,只见街道那头的高墙开始扭动,向中间挤压。遥合抬脚就逃,背后轰隆巨响,缝隙间回头,后面的土墙紧紧倒塌在一起。
转眸一看,那人又立在高高的残墙上看着她。
小姑娘牙咬了半天,“你你你你你你……”半天没想到用什么词,“……你丑!”
那人一抽,不悦道:“小姑娘,不要乱说话,小心你的舌头。”
“你要不是丑的见不得人,何必戴面具?”
那男子怒了,手朝地下一张,虎口用力,四周便开始微震,地面裂开,像是蛇一样急速蔓延过来。
遥合一惊,边跑边骂:“你又丑又坏,你不是人!”刚喊完脑袋突然撞到一人怀里,抬头一看,是白蚺。他不动声色继续盯着那人,毫不在意就要在蔓延到脚边的地裂。
他不笑不怒,面若玄冰,“鹤息,别来无恙。”
面具男子手一握,地裂愕然停在白蚺跟前。他甩袖道:“带了个什么丫头,没脑子。”
遥合噌一下窜起身,却被白蚺一把捂住嘴巴,只能在鼻腔里白哼哼。
“还由不得你来评论她。”
那叫鹤息的男子盘起双臂,居高临下,“真是好久不见,越发想念了。”
“你想怎样?”
那男子在高处踱步,“三十年前一场游戏,你可还记得?啊,对了,你中途溜了,对不对?所以不记得了?”
白蚺哼笑一声,“为了一场游戏,你居然生生把孤影城搬来,你还真是闲得很。怎么?你料到我会来吗?”
鹤息坐下身,架起腿,“现在外面都在说你的事,我又怎会不知道?怎料我这样随意来去都能碰到你,真是老天的安排。”
“怪不得我怎么走也走不出去,竟是被你困住了。”
那鹤息哈哈一笑,突然弯膝一跃,迎风立到高处阁楼上。
“白山上人,这次玩个最简单的,你的另外两位朋友在我手上,明日太阳出地平线之时,我会带着他们在孤影城东门等你,你若赶不到,我就把那两只妖精打的灰飞烟灭,如何?嘱咐一句,不要飞檐走壁,劳烦您一步一步顺着路走过来。”
丫头突然从白蚺手臂里探出脑袋,“你算老几,凭什么你说一就是一!”
“凭你们现在进了我孤影城,入了我的城,要出去就要听我的安排。”
“大叔,你都多大人了,还玩游戏,别幼稚了。”
鹤息的脸在面具下剧烈的抽筋。
白蚺却点头,“鹤息,我就陪你玩一次,但这是最后一次。”
遥合上前一步,喊道:“等等,凡事都要公平,我们若是赶到了,就把你的城都拆了,如何?”
“小小丫头,我为何听你的?”
“这样才刺激啊,不然玩什么?”
他思虑片刻,“也好。”
遥合摆着食指,“到时候输了可别发飙啊。”
“绝不。”
“那明早见,大叔。”
白大仙哭笑不得,拉起她小手慢悠悠往回走。
“为何叫他大叔?”
丫头惊,回头看那黑影,“难道要叫他老爷子?”
鹤息大人:“……”
*
两个时辰之后……
“你是不是迷路了?”
大仙浑然不觉,一笑而过,“确切的说,是我们。”
小姑娘用手比划起来,“怎么会迷路呢?你看,这边是东,朝着东一直走就对了啊。”
白蚺欲言又止,“你去走走看,若能走通……”他陡然一笑,“……就叫我好了。”
那是什么怀疑的眼神?走就走!
遥合一溜烟跑了,无须太久便灰头土脸的回来了。
“你是不是知道过不去?”
大仙笑笑,不置与否。
“小合,知道不知道孤影城和其他废城不同的地方?孤影城是座活城,每半个时辰,每条街道,每座高墙都会改变三次位置,这样的活动迷宫,只靠两条腿是迈不出去的。”
“那个大叔太恶毒了,怎么想出这样的贱招!”
白蚺浅浅一笑,“这话我喜欢。”
遥合歪嘴想了半天,忽道:“我有个主意。”她跑出去,顺着整条街把所有的屋子都翻了一遍,白蚺不紧不慢的踱步,最后终于瞧她拖着一把大锤子出来了。
“做什么?”
遥合把手一指,“这方向是东,对不对?”她撩起袖子,高举大锤砸了下去,哐的一声重响,只见这街墙爬出裂缝,姑娘接着连砸了两下,轰一声,土墙上出现一个硕大无比的墙洞。
她摆动锤子兴高采烈的笑,跳过洞,朝着另一堵墙实行同样惨无人寰的手段。
几乎和她脑袋瓜子一样大的铁锤在她手里却像是浮云,来去很是自如。
于是这一声声巨响便缓缓朝城东而去,无论是墙还是楼,凡是挡着她的路的都给砸的泪流满面。
白蚺望着那个小小的背影,忽而在嘴角抽起深深的笑。
小姑娘下了无数次毒手,终于停下步子,隔着无数大大小小的洞往回看,大仙还站在原地望着她,有些远,看不清神色。
她挥挥手:“小白,快来!”远远看着他,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