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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嫂觉着很多人都知晓么?”洛妍存心试探。
宁安笃定的反驳:“连亦琛都不知道,这事唯有——”
都说宁安与先孝和皇后,婆媳相处融洽,如此机密大事,孝和定不会假手外人,惹出事端。今日见了宁安行事风格,洛妍自然而然将她与亦璃的毒联系起来。想必,也就在昭阳殿,亦璃会疏于防备吧。
风声中隐约有笛声从山林间传来,洛妍猛然转身细辨,真的是《羿彀》,她要走,却被宁安拖住追问。“嫂嫂,我既不会告诉亦璃,更不会对亦琛提起!”她扯回衣袖,朝着山上奔去。密林间,笛声时断时续,洛妍无从辨析方向,只凭着感觉奔跑,丝毫不曾留意张奎等人紧张的随在身后。奔至曲水流觞,往右是行宫,往左,是禁地,从未去过。曲声已罢,洛妍捂住胸口定气凝神,好险,若真循着曲声去了,又当如何?“张奎,把瑑儿叫来!”
山风吹着浑身的凉汗,云横山间,洛妍长叹一声,只劝诫自己冷静,冷静,切忌轩亦珩的浮躁。
“小姐!”瑑儿赶紧过来扶住洛妍,被她苍白的脸色唬了一跳。
“瑑儿!”洛妍言简意赅说了岛上的事,才吩咐张奎,“张内侍,着人送瑑儿去相府!”
“王妃,王爷有令——”
瑑儿抢着道:“王妃素日吃的药原是相府预备的,耽误了,你担当得起么?”
张奎低头揣度一阵,命人抬来小舟入水,护送瑑儿离去。
慎远四十年冬月,谪齐穆王为民王,食亲王禄,罢亲王仪仗,不复起用。
轩宇槐对于三个儿子自导自演的戏毫不关心,朱笔在手,圈改的却是丹药的配方,着道袍的国师木虚道人手持拂尘侍立在侧,不时低头说着什么。
轩亦珩自述罪状,恳请责罚,言辞之间深有悔意。
“不错!”轩宇槐赞叹声起。众人都诧异的望着御座上道骨仙风的皇帝,适才见风使舵诋毁大皇子的人不禁惴惴不安,深恨落井下石得不是时候。
轩亦琛与轩亦璃相互对视,二人夺回大骊宫后,父皇明明说交由他们处置,还赞他们应对得当,避免伤及无辜。此刻怎又出尔反尔。
“单把赤石脂的量减减即可!明日起开始斋戒吧!这个方子不错!”
木虚道人点头称是,殿中诸人这才松口气。
轩亦珩却不知该如何继续,有内侍上殿奏报,皇后在昭阳殿自尽谢罪。轩宇槐这才将目光从丹方上移开,漠然的看着殿中一众朝臣,起身道:“朕如今俗身半在方外,大皇子既悔过了,就回家潜心修道吧!吾家父子也可做个表率嘛!日后再有俗务,皆由二皇子、三皇子会同诸卿定夺!亦珩,去瞧瞧你母后,多大点儿事,寻死觅活作甚?”
轩宇槐起身要走,却回身指着沈儒信:“儒信,朕命你写的青词呢?”
“谨呈圣上御览!”沈儒信步出文官行列,双手捧着祭天的青词。
“走走走,随朕去轩辕殿!”
大殿上添了两把套红的椅子,由此,二王监国拉开了帷幕。
“二皇兄,请!”
“三弟,请!”
推却谦让一番,轩亦琛、轩亦璃携手步上御座高台。彼此心有灵犀般,都牢牢握住对方的手。
“承让!”
“过谦!”
二人对视良久,过往的恩怨情仇通通浮现脑海——
亦璃爬上了树,却不敢下来,亦琛站在树下,张开双臂。
“哥哥,我怕!”
“弟弟,哥哥会接住你!”
彼时眼中的情已淡去,树下握着的手如今依然握在一起。二人同时转身坐下,坐北朝南,接受群臣的朝贺。跪下的人都在心里掂量二王的份量。亦琛、亦璃不约而同望向身后唯一的明黄龙椅——再望南,彼此视若无物。
相思
作者有话要说:小国无文德而有武功,祸莫大焉!《左传襄公八年》(子产)
道虽小,不行不至,事虽小,不为不成。《荀子修身》
物至而应,事起而辨。《荀子不苟》
离朱:传说中能看百里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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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井——初六:井泥无食,旧井无禽。
洛妍心知人在梦中,可那种恐惧并未因影像的不清晰而减退分毫。青衫男子长发飘于风中,背对着洛妍,就像海中日光下,她终不能藉着光影辨清亦琛、亦璃。男子哀叹着拔剑自刎,转身已是满面血污,颓然倒地的男人似乎在微笑,那声洛儿唤出,她直想随之而去。
她想逃离噩梦,却无法醒转。烈火中的炙热烧灼,寒水中的刺骨冰冷——
“好歹醒过来了!喝点粥,再吃药吧!”瑑儿将窗推开些许,让屋内积郁的药气散出去。
窗棂间,有落日的余辉洒进来,洛妍撑着起身,靠在床头,相府熟悉的环境,离开快一年,没想到又回到昔日的闺房:“怎么回来了?”父亲想得周到,素来给她备了两间屋子,夏季住在东厢,其余三季住西厢。
瑑儿取件家常水貂袄给她穿上:“倒没病糊涂,还知道是回来了!”
洛妍啐她一声,接过粥胡乱吃了几口,老实的把药喝了,方才有些精神。“是父亲接我回来的?父亲呢?”
“是,据说是皇上准了的,三殿下要拦着也没法子。两王议政,罢了左相,如今朝中只有沈相独尊。”
洛妍沉吟不语,反而是瑑儿调笑道:“你也不问问,这是哪位王爷的意思?”
“与我何干?”洛妍才要发火,想到是在家中,也就不与她计较。
瑑儿却不以为意:“朝廷大事,算是与你不相干。两位殿下也是与你不相干。奇怪的是,放着那么多朝务不打理,偏往咱们相府跑。来了不去前厅、书房议事,单要闯你的绣楼。”
“罢了、罢了,费神说那么多典故,你只学会饶舌了!”洛妍复又朝内躺下。
“你说的那西厢的故事我还记着呢!还应景了!你帮我瞧瞧,哪件东西稀罕?”瑑儿推推洛妍肩头,“人家两位王爷巴巴的求我带话给你,我这红娘落到实惠了!”
上等翡翠玉佩、贡品香料荷包,都不是寻常物。“带什么话?”
“倒是你拿什么许了别人,一个是豆嘟嘟的约定,一个说什么二十年之约。你倒是说说,哪样稀罕?”她喋喋不休的说着。
洛妍皱眉道:“难为你在王府没处唠叨,回来倒是美得你了!”
“瑑儿!”门外严厉的呼喝,“小国无文德而有武功,祸莫大焉!轩亦珩便是你的前车之鉴!”
瑑儿狼狈的朝洛妍吐吐舌头,低着头一溜烟跑了出去。
洛妍赶紧坐起来:“父亲!”
沈儒信进屋远远坐下,瞧她几眼,才道:“你若有个好歹——”
“父亲,我这不是好好的?”
他哀叹道: “你道我不知晓么?洛儿,再强的信念也不敌性命可贵,放弃了吧!”
“父亲,这么些年,眼看有了眉目——此事洛妍心意已决,恳请父亲成全!”洛妍说得斩钉截铁,悬崖一跃,她没有顿悟,只更执迷。
沈儒信摇摇头:“洛儿,当初是我看错了,实未料到轩亦琛竟是可托之人。他对你也算一腔真情了。你随他跳崖——其实那日在府中试探他时,我就该看出你对他亦是有意的。”洛妍不知该如何解释。他又道:“你还是离开上京城这个是非之地,轩亦璃没有我们预料的那样简单——”
“亦璃历经磨难,性格乖张也是情有可原!” 洛妍冲口而出的辩解让她自己都大吃一惊,几时这般卫护亦璃,用心去体味他的苦痛。
沈儒信倒似不曾留意:“二位殿下来,一概拒之门外了,你安心在家调养些时日。”
“父亲,不可能一直避而不见。父亲教导洛妍,道虽小,不行不至,事虽小,不为不成。物至而应,事起而辨——”
沈儒信拳击桌案:“悔当初教你这些!离朱尚有目不能及之处,万事莫强求!”他见洛妍主意已定,方才道,“先见谁?”
为什么偏要她选?难道这个选择题要长久的困扰她?“父亲不必阻拦,谁先来了,就先见谁!”
“轩亦琛会先到!”沈儒信踱着步子离去,“今日宫中宴请淑乐长公主,轩亦璃必当作陪。”
“父亲!”
多年来,沈儒信总是习惯的将手背在身后,此刻亦是。
“在雪 玉 峰,我与轩亦琛遇上东赤太子!”
“如何认得?”
“一身紫衣,贵不可言!”
华灯初上,亦琛匆忙来了,见她如出阁前家常打扮,欣喜无比。
“虽晚了,还是该道喜的!”洛妍推他坐下,抽出被紧握着的手,斟杯热茶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