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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你为了消除我的烦躁使用了一个法术,我想知道,那天在竹屋里,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我说。
狐岚脸上没什么波动,而是微微行了个礼。
“夫人此话,怕是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他说着,起身往前。
我跟着他往前走,正想说什么,可狐岚却警惕地给了我一个眼神。
没有风,旁边的草木却动了一下,我突然吓出了一身冷汗。
我不再多言,跟着他出了庭院,又绕了许多圈,终于到了一个看上去正在施工建亭的地方。
“现在秦地,到处都是耳目,夫人该小心一点。”狐岚说着,环视了下四周,建亭的工人们大概正散了去,这附近只有一片黄土,和一些搭了一半的木梁子。
“那现在,请你回答我的问题。”我不能再犹豫了。
“我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事,关于过去,还有一种莫名的感觉似乎被一个东西紧紧地压在最底下,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你到底做了什么?”
狐岚静静地听着我的话,待我激动地说完之后,他摇摇头。
“没有主公的吩咐,我不能告诉你。”
他开了口,正要再说什么,我却紧接道。
“如果我用夫人的身份命令你,你就宁愿一死是吗?”我有些激动,“你也是这样,千绮也是这样,身为死士,就一定要做到这般地步?!”
狐岚眼眸轻轻一低,淡然一笑后,什么都没说,点了点头。
“可是你,还不是杀了公子纪。”我再也忍不住了,一直以来,一见到他,他亲手杀了欧阳村所有人的场景就时时在我脑中浮现。
他眼眸一闪,接着眼神立刻变得漆黑起来。
“欧阳村,你还记得那个北山脚下的小村庄吗,我就是那次屠村过后唯一的幸存者!”我大声对他说着,双手握得很紧,“之后你明白了,还不是毒杀了公子纪,因为你饶不过自己的心吧,死士不该只是一样工具啊!”
“其实我早就知道你是欧阳村的人。”狐岚道,直视着我,“可你没有被自己的愤怒所牵扯,最后却选择原谅了我,那时候你虽然只是个铁匠,但有些事你却看得很透彻,还有颗容人之心,这也是我认为,你适合成为主公夫人的其中一个因素。”
狐岚的话让我挪不开步子,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他的脸庞在我面前也显得逐渐深了起来。
过了好半会,我才继续道。
“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吧。”我说,“我已经成了火鸿君的夫人,现在毫不犹豫的,强烈而深刻地爱着他,我不会破坏和秦的好事,只是想知道真相。”
我咬了咬牙,直视着他。
“就算是你还了欠我的那份仇。”
狐岚的身体微微摇摆了些,他低头,风将他的鬓发吹得有些散乱,思考了很久之后,他终于抬起了眼眸。
他让我靠在一棵大树下,从亭边找到了一根长线,又掂了一块石子,漆黑的眼看着那块石头,瞬间,石头就被串进了长线上。
“什么也别想,看着这个。”他低低地对我道,接着我就看到面前那块石头一下下,缓慢地在我面前来回晃动。
狐岚那具有蛊惑力的,低低的声音就像是回荡在空中,眼前的废亭,木梁,黄土,还有大片的天空逐渐消失不见,我缓缓地合上了眼,仿佛是再度置身到了那个房间,那个在徐州城,我与一个男人日夜相对的房间。
那男人的脸越来越清晰,而那炙热的肌肤碰触的感觉,就像是从心底那一处逐渐升腾了上来,他为了我被鞭打,为了我背叛了池凌侯,还有在那片枯黄的草原,那个随风离去的背影,还有那双锐利的,却盛满了温柔的眼。
“那时你是被感动了吧,第一次心底有了那样的悸动,那时候的感觉,全都苏醒吧。”那个在上空回荡着的声音道。
猛然间,我睁开了眼,这时已经汗涔涔了,再一看,狐岚已经将那个吊着线的石头丢到了一边。
我什么都想起来了,我以为自己会愤怒,可那瞬间交集上来的,几乎要将我分成了两半的情感堵得我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答应你的事,已经做到了。”狐岚看着我道。
他没有安慰我,也没有抱歉的意味,而是向我行了个礼,接着道。
“木已成舟,请夫人以大局为重。”
我恍惚地站在那儿,跟狐岚走了不同的方向,狐岚回头看了看我,垂下眼睑,并没有让我回房。
他大概知道,我不会安静得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也不会脆弱得自寻短见。
“明晚的子时,你一定要到那儿去,这次我会带你走。”昨夜,昭震是这样对我说的。
而想起冰沐,我的心却疼得更加厉害。
他怎么能一直这样安然地欺骗我呢……迎娶我,果然只是为了给他铸剑吗……
我抽泣了几下,抹了抹眼,却发现眼眶还是干干的一片。
突然,远处现出一片红光,透过树木看去,一群又一群秦国的侍卫端着武器在楼阁前发疯似地跑动。
“刺客!有刺客!大王危险!”远处传来这样的叫唤声。
破裂的小心肝
四周满是惊乱的脚步声,兵器间虽然没有摩擦,那些成片交映着的银光也一同射出骇人的光芒,秦兵们从四面八方涌来,他们的神色并不惊恐,反而带着一种兴奋,而每个人的眼中都射出虎狼般的光芒。
再远处,火光冲天,将黑夜中天空的那一半生生得烧成了血红色,那些小厮大声呼喊着,提着一个个木桶,连接不断地传递过去,我向前跑了几步,才发现那燃烧着的成片的楼阁似乎正是秦王休憩的地方。
“保护大王!不准让那个刺客跑了!谁能取得刺客的脑袋,官勋直升三级!”一个双手背后的男人站在队伍之中,目光炯炯,两边的颧骨映得光亮。
是卫鞅公,他有些焦灼地看着前方的火海,在他说出那句话后,秦兵们眼中的渴望燃烧得更加炙热了。
我突然想起了昭震的话。
“过了明晚,一切都会结束,子时你一定要到西边的那个荷花池来。”
难道他潜进秦宫,是池凌侯吩咐去刺杀秦王的吗?
我顾不得多想,将裙摆在腿边一扎,向西边跑去。
越往西,那儿越是乱作一团,而直到我靠近了那个燃烧着的楼阁,也没有见到昭震说的莲花池。
“请问,莲花池在哪里?”我揪住一个正在运水的小厮,同时双眼已经被浓烟刺得有些疼痛。
“莲花池,莲花池……”小厮原地骨碌碌地转了几圈,啊了一声,接着将手中的木桶丢给了另一个人,不知从哪里飞来一根燃烧着的横木,碰的砸到了我和那个小厮中间,小厮惊呆地看了眼那噼噼啪啪的木头,面如土色,一把接着甩开我的手,飞也似地逃跑了。
楼阁外围虽然有许多在救火,还有忙着列阵的士兵,但越靠近,人越是少。
那座堆满了火焰的庞然大物让所有人都感到害怕,他们一开始还使劲地往前冲,可有几名士卒被烧断的木梁给砸得浑身也燃烧得想根木炭的时候,士卒们终于往后退了,在功勋面前,命依然比较重要。
“告诉我,荷花池在哪?!”我又问一个吓得花容失色的婢女。
“莲花池,在那头啊,必须要经过那条道路,可是你看,你看,完全烧起来了!”那个女婢语无伦次地说。
我寻着女婢的视线看去,在成片燃烧着的房屋中间,确实有一条大的过道,可那过道已经完全被火焰覆盖了,连进去的缝隙都没有。
那昭震呢,他刺杀了秦王后他又去了哪?外面层层包围,连只鸟都飞不出去。
我咳嗽了几下,后面上来了几个士兵,开始上前将人拉下去,那楼阁虽然吃了几桶水,可对于巨大的火焰来说,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我该怎么办,还要听昭震的话去那个莲花池吗,可现在……
不对……
我再看了看那个被烧着的过道,在一片火红的烈焰中,只有那片地方,它周身跳跃着的火焰居然是青色的,虽然威慑地往外冒着烟,仔细看还是能看到不同。
那青色的火焰……是冷火!
这是铁匠们在打铁中所需要知道的,为了让铁器的有些部位不收到高温的焙烤,有这样一种在锻炼时用的药粉,洒在物体上方,虽然能让那物体看起来像在燃烧,但却不含有一丝的热量。
我想自己并没有看错,也不会想错。
而且在这个时候,我相信他。
趁着后方的那股士兵忙着去拉另外一人时,我猛地甩开了那个士卒的手,径直朝那个过道冲过去,四周满是高温的火焰,空气已经灼热得不像话,我告诉自己不可以看周围,而是笔直地,朝着那团比人身还高的青色火焰冲过去。
我不能多想,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