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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火鸿君拿着灯靠近,我才发现那是一座与人身一样高的石像,她穿着一件宽袖深衣,石制的衣摆一直延伸到地面,却显得十分柔和,石像上没有上亮眼的漆,却显得逼真无比,只是她的头上蒙着一块绸布,将她腰间垂下的长发遮掩住了。
火鸿君背对着我,举着那盏灯对着雕像,一动不动。
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看到他微微的耳际,他手中的那盏烛火不住地跳跃着,向四周散发着光晕,将他与那尊石像都笼罩在一片昏黄之中。
我有些急切地想看那尊石像的头了,想必一定是一个绝世的美人,才能让看起来那样不易接近的火鸿君痴痴地对着她。
不知过了多久,火鸿君的身体终于有了动作,他抬手将那块布揭开,接着脸慢慢靠了过去,他的脸侧了一些,将唇靠到那石像的唇上,他漆黑的眼睛看了眼那具石像,一向冰冷的眼神中竟然盛满了爱意。
等到火鸿君将脸移开,我才看到那座石像的样貌,我吓得差点叫出声。
那石像的唇角微微上扬,双眼凝视着远方,漂亮的云髻连发丝都雕刻得栩栩如生,那张脸我绝对不会认错,我白天正巧见了她一面。
是雪姬,比火鸿君大一岁的姐姐。
不过她的神态全然不像现在那样孩子气,我看到石像的一只手还拿着一卷书简,她的眼神娇媚如丝,脸上带着自信而淡然的笑容,美艳无比。
我看到火鸿君的眼中又出现了一丝哀伤,烛火在他眸中微微跳动着,他的唇动了动,将手贴近石像的脸庞,又无力地垂下,接着他将那块绸布盖了回去。
难道他在爱恋着他的姐姐吗,那个买走了我的驴子作为宠物的女孩,我正想着,火鸿君转身慢慢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他腰间的玉佩随着轻柔的衣衫摇摆着,我突然想起,刚刚看到石像的腰间似乎也系着这样一枚玉佩。
火鸿君吹灭了灯,接着躺到了他的睡塌上,我的眼前突然一片黑暗,过了好久才能再看清眼前的东西。
但我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僵硬了,火鸿君就躺在离我不远的那张鱼形睡塌上,他闭着双眼的脸正对着我,浓重的眉头微微蹙着,随着他平稳的呼吸,身体也微微地一起一伏。
我突然想到欧阳谦,想必他睡着的时候脸上依旧会带着笑容,想来与他遇见那么多次,他总是没心没肺地笑着,不知现在他与晴奴在哪里,又在做些什么。
这么想着,我的背似乎找到了后方的那面墙,我把头靠在那面墙上,脑中想着近日里发生的种种事情,我不敢就这么走出去,火鸿君似乎永远没有睡着的样子,我的右手还在抓着那片布帘,可怜地用它遮住我的身体。
一见到李谷子,我才突然想到站着睡了一晚离开时居然完全忘了他让我来取白虎骨的事情。
他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接着走到他自己的铁架旁拿铁锤狠狠地砸他的铁块。
我知道他一定想了很久才决定吧这个秘密告诉我,而一觉睡醒后我居然将那件事忘了,临走前只记得又看了一眼那尊石像,那与雪姬一模一样的嘴唇,似乎能让我感觉到上面还残留着火鸿君留下的温度。
“快点,琴会要开始了!”一个穿着绿衣的女子拉着另一个女孩从我面前跑过。
我还没回过神,就发现又一群绿衣女子从后方急匆匆地赶来,她们是火鸿君的门客,在经过花园时经常能听见她们的琴声。
“听说今天上官先生亲自来教授琴技呀。”一个女子道。
“是啊,火鸿君的琴可是上官先生教的呢,我可不信世间有人会还有比火鸿君弹奏得更好。”那女子嘻嘻笑了一声,拿袖掩住嘴巴。
“瞧你,又在胡言乱语了。”那群绿衣女子呼啦啦地从我眼前闪过,不知怎么地,我居然跟着她们一同走了过去,不同项目的门客间互相参摩是允许的事,当时我没有想到打铁的门客去听琴可比书法的门客去听琴要不合理多了。
我恍恍惚惚地跟在那群女子后边,把自己卷起的袖子往下扯了扯,昨夜发现的秘密让我的心变得不安定起来,一种无名的焦灼连带着对那秘密背后的真相的探究让我想再见到火鸿君。
琴房前有一片舒适的大草地,那儿已经聚集了许多人,她们穿着整齐的绿色袍子端坐着,还有些穿着青衣的男子也急切地看着琴房外的那片竹台,上边已经放好了两架古琴,而坐垫却还空着。
我找了处不显眼的角落坐下,身边的一个白净男子看了我一眼,马上皱眉往旁边挪了挪,我这才想到刚刚打完铁没来得及擦脸,脸上必然是黑乎乎的一片。
竹台下方有一片溪水流过,划过岸边的翠草发出潺潺的响声,我不禁佩服火鸿君有如此雅兴,但也有些疑惑,这样一个拥有了一切的人为什么眉头总是紧锁着呢。
正当我头顶上方的鸟儿美妙的歌声啾啾地鸣叫得我都快要睡着时,周围突然爆发出一阵声响,我定睛一看,才看到一个鹤发的长须老伯从琴房中走了出来。
“啊,上官先生,这就是上官先生吗。”一个有些激动的声音说道。
“哦,火鸿君出来了。”又一记更为明显的激动的声音。
火鸿君穿着一身藏青色的宽袍,出了琴房后对先出来的上官先生行了个礼,他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对大家示意地点点头。
我看到一个女人接着从琴房中走出,嘴角含笑地扫视了一下大家。
她的目光在我脸上顿住了,我看到她漂亮的眼睛睁大了一下,不过瞬间她的眼神中就凝聚满了不屑,瞟了我一眼后,径直走到了竹台。
我这才想起这个名叫上官锦的女子,她曾经气势汹汹地对我说,她的父亲是火鸿君的先生,想必指的就是上面的上官先生了,她今天依旧穿着一身光鲜的罗缎,脸上还是满满的骄傲。
“小女在琴艺上略有造诣,也有意成为火鸿君的门客,那么今天不妨让她先弹奏一曲,如何?”上官先生捋了捋白须,笑道。
台下的人一片赞同,几个女门客低声嘀咕了什么,但我没有听到。
上官锦对众人粲然一笑,接着跪坐到琴前,她轻轻用袖一抚,一阵流畅的琴声就从弦下飘了出来。
周围传来一阵惊叹,接着上官锦嘴角的微笑漾得更开了,她娴熟地用指尖拨动着弦,如珠落玉盘般清脆的声响连接着成一首美妙的旋律在林间旋绕开来,我不禁对她有了一丝好感,她的琴声伴着那溪水声让我的耳朵很是享受。
琴声慢慢低落了下去,就像一阵烟雾般慢慢淡出大家的听觉,当我再抬头,就看到上官锦嘴角藏不住的得意的微笑。
周围一片叫好声,上官锦回眸看了眼火鸿君,火鸿君对她点点头,嘴角却没有扯动一下。
当上官锦再次回过头时,她的目光又定在我的脸上,她的唇扬得更开了,道。
“既然是切磋琴艺,那不妨请下面的姑娘也来弹奏一曲吧。”
癫狂的李谷子
癫狂的李谷子上官锦的话一出口,所有人都顺着她的目光找到了我,我不知所措地坐在那,不明白她为什么一下子要将话题转移到我身上。
火鸿君也冷冷地转了下目光,可他似乎对于眼前发生的一切一点都不感兴趣。
“我不会弹琴。”我起身说道,琴房的绿衣女子们似乎对我脏兮兮的打扮很是惊讶,她们皱眉,不经意地用袖子捂住了嘴巴。
“她是为火鸿君造剑的。”一个坐在角落的奕士道,我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他却马上把目光别开了。
上官先生脸上挂着悠然的笑容,他在众人的讶异中走下台,我看到他雪白的胡须离我越来越近。
“世间本无不会琴之人,音律之物可谓生来便有之,只是众人对其理解不一罢了,高山流水美哉,孰道寥寥音靡不甚美矣?姑娘不必谦虚,不妨为大家弹奏一曲,不枉今日你既前来下座聆听。”
上官老先生笑着对我说了一番我根本听不懂是什么意思的话之后,对我作了个请的手势。
他的话引起了大家的喝好声,我看着众人的眼光,似乎他们的背后都长出了十几只无形的手把我往台上推去,而上官锦此刻更是歪着一丝笑容地看着我,她起身让出了自己的位置,直到我站到她身边。
“请吧。”上官锦道,她看我的眼神中除了轻蔑还有一丝愤恨。
下边的人安静下来,上官老先生与上官锦坐在一旁,火鸿君还是坐在原先的位置上,他离我很近,我一侧头,就能看到他分明的轮廓,他的唇映入我眼帘时,我马上就想到昨夜他冰冷的眼神中出现了怎样的炙热,吻着那冰冷的石像。
我学着上官锦的样子跪坐下来,轻轻地将手放了上去,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