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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的士卒忙把我们推向前,不一会儿,我们就跪在那座小阁前,几名小厮守候在门前,他们似乎没有打算让我们进去,而全都恭敬地垂着袖子侯在一旁。
我感觉到一种熟悉的气息从那屋子里传了出来,由远及近,木头击打着竹面一下又一下沉稳的响声,由远及近,慢慢地,一双木屐出现在我的眼前,我一抬头,就对上了火鸿君的眼眸。
他的长发随意地流淌在他素色的袍子上,身上似乎只着一件长袍,结实的胸膛透过衣襟隐隐约约地显露着,和上次相同的是,那枚玉佩依旧挂在他的腰间,他的眼睛依然冷峻而漠然地俯视着我们,棱角分明的唇紧抿着,手上还正握着一卷竹简。
“越国遗孤?”我看到他的眉慢慢蹙起,吐出了四个字。
我马上低下头,吓得说不出话来,就算换了一身袍子他周身的威慑还是一点也没有减少,我偷眼看欧阳谦,他倒是一副神态自若的样子,悠然地跪坐着,双手被绑指尖却还是自顾自地互相点动玩耍着。
“是的,昨夜在屯兵库发现了他们,据说这位男子还有奇术……”赵将军道。
火鸿君将目光投到了欧阳谦身上,欧阳谦的桃花眼也毫不避忌地与他对视着,接着又同往常那样露出一副如沐春风的微笑。
“我记得你说,三个月内能打出我要的剑。”火鸿君道。
“所以……我去了采石场看看有没有能找到些对造剑有帮助的材料。”我看着火鸿君的眼,一五一十地说,“然后……我们想试验一下……发现附近有个摆放着很多打铁器材的地方,但没想到是屯兵库……”
赵将军此时却显得安心了很多,既然我们与火鸿君之前相识,幸好他没有做出过火的事情。
“把这位小兄弟的绳子解开。”赵将军吩咐道。
欧阳谦舒了一口气,他身子放松了不少,往后一倾,就坐到了铺着绳结纹路的地板上。
可凝结在火鸿君周围的压抑的气氛并没有散去,他依旧凝重地看着我,浓密的下眼睑把他俯视着的眼的轮廓勾勒出一个威严的线条。
“带他们过去。”他淡淡地说。
接着我就看到他转身扬开的衣摆和被风吹起的黑发。
赵将军现在倒像成了我们的好友,咧着他的大嘴乐呵呵地笑着,浓密的络腮胡不住抖动着,他对欧阳谦笑得尤其开心,眼神中多了一丝恭敬。
可现在我心中已经完全没了章法,不知道接下去等待我们的会是什么。晴奴依旧目无表情地跟在我们后边,只是定身看着脚下的路,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
绕过一座巨大的阁楼,在大宅的后方我们看到了一片空地,一架巨大的打铁架摆在空地中央,这个铁架旁摆着另一个架子,上边打铁用的器具一应俱全,在离这个打铁架几十步之外还有一排固定在地上的铁棍,一根根整齐地排列着,每一根都在阳光下散发着青色的光芒。
在这些吓人的架势后头有一块高台,上边摆好了毛皮褥子,周围的绿色又与旁边的竹林连接到了一处。
“看来你只有在这儿打出这把剑我们才能活着出这个地方。”欧阳谦对我道。
“你想好要加进什么东西了吗。”晴奴不温不火地说。
我茫然地看着他们,却发现火鸿君此刻从空地的另一侧走了出来,他双手背在后方,慢慢走上那个高台,盘腿在毛皮褥子上坐下,宽大的衣摆随着他健壮的身体流淌在坐垫的四周,在我看来,他的身体似乎被铁棍分割成了很多的小部分,而他的眼神却透过那些间隙落在我们三人身上,使我不寒而栗。
脑中似乎有两股意识一直在缠绕着,欧阳谦将长铁锤放到了我的手中,他右手轻轻一抚,铁架下方就燃起了熊熊烈火,我的耳边似乎听到了火鸿君的士卒以及赵将军发出的一阵惊叹声,可我的眼睛死死盯着放在一旁的赤石与墨石,我感到我的手心开始发热了,而远处火鸿君的目光却时时在提醒我,若不能造出合适的铁器,我们三人可能马上就会没命。
一阵风拂过,把我的发往旁边吹起,我看到了脚下的影子,它在铁架上升起的白烟的蒸腾下显得飘忽不定,像个妖魔般摇摆着。
我把袍子三两下固定在手臂上端,抽出腰间的一根丝带将飘散的头发扎紧,接着篓子中的一把赤石被我直接抓在了铁架上,那些赤石一接触到火,就像突然被赋予了生命一般跳跃起来,我瞧见那些可爱的火苗渗进了石块的内层,一名小卒不知何时来到了我的旁边,一下又一下地拉着风炉,于是铁架中的火就猛然间窜了起来。
那时候,火鸿君,欧阳谦,晴奴,赵将军,以及在场的其它士卒都在我的眼前消失不见了,我看到的只有通红的赤石,只听见风炉拉动时呼呼的响声,而那股赤石被烧烤后的味道把我的嗅觉完全包围住了,我似乎听见了那些赤石的呐喊。
我将墨石粉铺到了赤石的上方,拿起旁边的一个小扁锤子适时地敲打着,我看到慢慢地,赤石又一块块的个体慢慢融到了一处,而墨石粉的黑色也逐渐变得血红,不多久,一块柔软的像浆糊般的东西就出现在我的手下。
旁边摆放着一个模子,我听见一旁的士卒小声地说道,快把它放进去。
可我看着那块东西,它睁着双眼看着我,却百般不情愿地赖在铁架上。
我继续拿铁锤敲打着它,感觉到它变得越来越柔软。
“快些放进去,不然就没用了!”我听到那个士卒小声的劝导声。
爹一般在这个时候就会停下,但我的直觉却告诉我还不可以。
太阳终于出来了,它让那个铁架,我打造出来的东西,还有脚下的那片大地都变成了金色,我终于发现那个浆糊般的东西越来越柔软,它不再扯住那铁架不放手。
我猛地将它倒进了铁模子中,模具本来就是浸在冷水中的,一阵喷发出来的白烟终于让我猛然间清醒了过来。
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安静了,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听见欧阳谦唤我的声音。
“铁花,你没事吧。”他跑到我面前,伸出一个手指摇晃着:“这是多少?”
“一。”我说。
欧阳谦舒了口气,扯着我回到晴奴站着的地方:“你刚才就像中了邪一样,真是吓到我们了。”
我抬手看着自己手,已经被火烤得通红,掌心处隐约有几处焦痕,轻轻一搓,一小块已经被烧焦的东西就掉落了下来。
“你,一点也没觉得疼吗。”晴奴讶异地看着我的掌心,我这才想到爹平时在打铁时总会缠上好几层的布条,不过突然见着晴奴一向没有表情的脸上出现了这种神情,她的眼睛睁得很大,不禁让我笑出声来。
木桶上方的白烟逐渐飘尽,过了好一会儿,我才看清烟雾背后火鸿君的脸,他依然安然地坐在椅子上,一手拄在右边的扶手,刚毅的下巴轻轻地靠在手臂上。
两名小厮把模具从水中抬了出来,小心地放在地上,他们双手缠上布条,在模具两端的拉环处往外使劲一扯,几声沉闷的咯吱声后,一把铁剑就出现在模具里。
我正想上前将铁剑拿出来好好磨一磨,却被赵将军拦住了去路。
火鸿君慢慢从位置上坐起身,踱到了铁剑旁,两旁的小厮与女侍全部齐刷刷地跪下,我只看到大片的整齐的衣衫还有他们头巾的小冠。
火鸿君没有看我们一眼,而伸手一把就将剑从模具中扯了出来,铁剑未经打磨,周身黑漆漆的,没有散发出一丝光泽,他持剑走到铁棍旁,眯着眼看着手中的剑,身上的袍子被风吹得扬起。
我们全都屏住呼吸,看着火鸿君慢慢将剑举起。
只听碰地一声巨响,当我再抬头时,火鸿君已经将那把剑丢到了脚下,我发现那根铁棍依然神气地伫立在那儿,一点弯曲的倾向都没有。
赵将军叹了一口气,不无遗憾地看着我们,他看着我手上的伤口,冲手下的士卒摆了摆手。
我垂下了脑袋,果然想要第一次就造出符合火鸿君要求的剑来是不可能的,欧阳谦拍拍的我肩膀,算是宽慰了我。
不过火鸿君的脸上没有出现恼怒的表情,他的食指轻轻在铁棍上摸了一下,身体的动作就停止了,他转身面对着我们,腰间的玉佩轻轻摇晃着。
“你,留在这儿。”他简短地说罢,就起身离开了。
欧阳谦与晴奴看着我,旁边的小厮围了上来,但丝毫没有要捉住我们的意思。
“这位姑娘,这边请。”一个长得非常白净的小厮双手互插在他的宽袍里,对我微微一躬,他穿的衣衫比其它人要好上一些。
“那我们呢。”欧阳谦问。
那小厮看了眼欧阳谦,彬彬有礼道,“火鸿君没有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