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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到左数第三个木架旁,将手中的竹简一个个放了进去,那书简都细细地用绳子扎进,每一卷的上头都标示着一些文字与符号,我感到那些竹简中蕴含的力量正排山倒海般地朝我身上压过来。
如果有机会,我想像子休先生多学些学问,若是能将这个房间中所有的书都看遍,那就太好了。
我这么想着,将架子底端的竹简挪了挪,一道光线立刻就从对面迎了过来,我将手上的书简放了卷上去,那光线便消失了。
我能看到一个人在对面的木架前走动,他慢慢地晃动着,人影随着他的走动一点点也一点点晃动着,我又挪了一下书简,对面那个人也在同时挪动了他面前的书简。
就在一瞬间,对面的光线完全射了进来,我的周围全是堆叠得密密麻麻的书简,那道小小的,只容纳得进一卷书卷的地方似乎是从另一个世界开出的那道门,我一抬头,就对上了对面那人的眼。
是昭震那双英气的眼,他和我同时愣了一下,在那道小小的通道中,我们就这么愣愣地对视着,我该说什么,又该做什么呢……
昭震对我点了下头,接着先一步将他手中的竹简塞了进去。
于是就在下一瞬间,那道光线就被遮得严严实实,我身处周围的亮度也瞬间变暗,我呼了口气,将竹简又塞了回去。
刚刚那无意间的一对眸,竟让我的心突然跳得很快。
我怎么能这样呢……我这么想着,放完了手中所有的书,慢慢走了出去。
“铁夫人,你放个书简脸都会这么红呀。”秦王不知从哪个角落冒了出来,打趣道。
我飞快地看了火鸿君一眼,不敢看昭震,那一瞬间,我觉着自己似乎偷偷地做了件很羞耻的事情。
我躺在自己的床上,侧躺着看着窗外的月亮,心绪不宁。
事情怎么会变到这般地步,这样生活在如仙境般的山谷,却让我感到了从未有过的焦躁。
我爱冰沐吗,他夺取了我的记忆,成亲后的那段期间,我已死心塌地地爱上了他,可这样对昭震来说太不公平,我仍旧记得那天在草坪上,我是怎样哭着求他不要走,我存着他送我的玉簪,在雪姬使坏将它折断时疯狂地寻找它,可之后我又将冰沐送我的玉佩当成至宝般地带在身边,这样是不对的吧,若所有事情再来一次,又会变得怎样呢……
我侧了个身,听着外面传来的一片蛙鸣,现在我身上既没有玉簪也没有玉佩,真正的玉簪断了,没在水中了,那枚玉佩碎了,恐怕早就被秦王的哪个侍婢给拾了去……
正想着,突然门外传来一阵响动,从门外跌跌撞撞走进来一个人,我忙从床上爬了起来。
是昭震,他面目微薰,脚步不稳,那双炙热的眼直直地看着我。
醉酒
“昭震。”我试着轻轻呼唤道。
可依在门前的那个男人却没有任何反应,他那双锐利的眼依旧凝视着我,果然,他的另一只手上还握着一大坛子酒。
“你,受了伤还喝酒……”我想下地,子休先生怎么会允许他这样喝酒呢。
可在我的身体还没来得及移动的时候,昭震黑色的身影一闪,就突然移动到了我的面前,一下子坐到了我的床上。
“我的伤,差不多已经好了。”他说着,将坛子举高,那带着醇香的液体就从空中倾泻了下来,奔腾着往他口中而去,他的喉咙急速地动着,双眉紧蹙,接着用手背猛地擦去唇边残留的汁液,再轻轻将酒坛一拎,那酒坛在地上微微转了一下,就立倒在地。
他的身体很快向前凑了过来,我不住地往后方退,但他却根本不放弃地一步步向前。
我心中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就在那个念头还没有来得及消逝的时候,昭震已经一个翻身,将我压在了竹床上。
他极其熟稔地将我的手腕一捉,就死死地箍定在那儿。
“不,不要……”我惊恐地看着他的眼,这种姿势如此熟悉,昭震身上的炎热完全透过他的手臂传到我的身上,伴随着那浓重酒气的,是他身上散着的,我早已熟识的气息。
“铁花,我现在这样是不是很不对?”他开了口,满是酒气,那双眼泛出了一些红色,显得更为骇人。
“你可是别人的夫人了,你可是火鸿君的夫人了。”他说着,脸上的神情明显哀伤了起来,接着将脸微微靠近,“如果那时我没有放你走,如果我能够早一点脱离死士的身份,或许事情就不会是这样,对吗?”
他的哀伤让我的心就揪了起来,昭震脖颈处的伤痕更加明显,那些徐州发生的一切,在咸阳发生的一切,还有在金陵,我们相遇时发生的一切,我完全都没有忘记。
“这不是你的错。”我忙说。
“主公说你有苦衷,说你逼不得已,可是铁花。”他的语气缓和了一些,身体却紧紧将我压住,“可是铁花,你爱他,你爱他是吗,即使他用了什么方法,你现在是已经爱上了他,是吗。”
我看着昭震,不敢摇头也不敢点头,我只能战战兢兢地小心挣脱着,不敢惊动他,他似乎是一只在沉睡着的狮子,随时可能发起狂来,我也不想大声叫,将冰沐他们引来。
是啊,如果,如果这世界上真有如果,那一切又会变成怎样呢。
“我在牢中对你说过,出了牢门你是你,我是我。”他撑在我的身上,接着道,“可是你这样拼了命地救我,我如今怎样也做不到我曾经说过的话……”
他突然停止了言语,就这样直直地看着我,我的心跳得很快,我们周围的空气已经炙热得几乎要燃烧起来,不……他不能这样……他接下去要做的事情我完全能预料到。
我动了下手腕,昭震的力道大得让我根本无法动弹。
“不,不要。”这句话从我的嗓子眼急切地冲了出来。
他的双眼带了丝迷醉,更加摄人魂魄,那种迷雾般的东西逐渐漫了上来,让我看他不透。
突然,我的嘴唇碰到了一滴温热的液体,我这样近地看着那滴液体生生地从他的右眼中漫出,直接在空中落下,到了我的唇上。
这样的昭震他……居然哭了……
我不敢相信,他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化,被阴影打下的大片完美的轮廓依旧刚毅,但那滴液体随着我的唇缓缓渗进了我的嘴,那种带了些咸味的,淡淡的苦涩就逐渐在我口中漾开。
我已经惊呆在原地,而面前的那个男人一个俯身,唇便压到了我的脖间。
“铁花……”
他喃喃地说着,手上的力道却缓缓放轻了。
我移了移脖子,他嘴唇的温度没有随机跟上,但他的发却依旧缠绕着我,我一转眸,却发现他的的脑袋轻轻地靠在我的脖间,微侧着,身体也不动了。
他醉了,我心里想道,呼了口气,慢慢将手从他的控制下挣脱出来,接着将他轻轻地翻了个身,在他身下钻了出来。
他的眼已经闭上了,静静地躺在竹床上,一下下均匀地呼吸着,他的睫毛很长,闭上时脸上却仍旧不显得失了英气,而剑眉却微锁着。
我的手慢慢抚上了他的眉,是什么让他在睡梦中海皱着眉呢,是我吗,还是他一直以来身为死士而付出了的太多代价。
我为他上了被子,轻轻合上了门。
出了屋子,窗外仍旧一片繁星,我咚地一声躺在了草地上,仍旧天上那轮明月散出的月光完全洒在自己身上。
我心里全是满溢着的苦涩,那苦涩并不亚于口中昭震残留的泪,我该做什么,又能做什么呢……我回头望着那孤零零的竹屋,叹了口气。
暂时还是什么都不要想了吧,我这么对自己说着,贴着草地,逐渐睡了过去。
醒来时,我的手却触到了一个柔软的东西,待再清醒了会,我低头一看,一条小毯子就这么盖在我的身上。
“你醒了。”身边传来一个平稳的声音。
我唔了一声,随着一旁的赤脚往上,原来是子休先生,他还是一脸悠闲的样子,双目乐悠悠地注视着水面,手上握了把竹扇子,坐在溪旁,有一下没一下地摇动着。
我伸了个懒腰,走上前。
“先生,你在看什么?”我有些好奇地探过头。
“称呼我为子休吧。”他用扇子指了指河中,道:“你瞧这条鱼,在水中无忧无虑地游动,是多么快乐啊。”
我看去,那是一条苍石鱼,正在水草间摇头摆尾,那水面很清,不但水底的鹅卵石清晰可见,我更是在水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子休,你不是鱼,又怎么知道鱼游得很快乐呢?”我看着自己的影子,这样道。
子休先生抬了下头,他嘴角的笑意没有减退,眼神却更加柔和了。
“铁花,你不是我,又怎知我知不知道这鱼是否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