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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玄有些不悦:“落嫣,不要这么说我义父!”
落嫣深呼吸一口,待情绪平稳再道:“好,暂且不说你义父。我告诉你一件事,这件事你一定已经知道了。就在十几日前,北羌入侵了。”
她转头盯住戎玄的眼睛,“你知道这件事意味着什么吗?如果你们在这个外族入侵的关头造反,朝廷势必要分出部分兵力回援南部,北羌素以彪悍残暴著称,到时北境失守,他们肆虐北方,你知道会有多少百姓惨遭屠戮,会有多少孩子像你当年一样失去双亲成为孤儿?!”
戎玄浑身一震,记忆中的情景又翻涌而出。漫天的火光中,血流成河,年幼的他因被母亲护在怀中而侥幸逃过一劫,北羌人铁蹄过处,大地一片死寂。当时的中原,梁国先帝带领人马推翻了前朝陈国统治,两朝更迭,战乱不休中北羌趁机入侵,北方大地遭受重创。
戎玄的命运就在那时骤然逆转,一夜之间从父慈母爱的温暖中跌落。火光中一个执剑的陌生人将成为孤儿的他带走了,他们走了很远很远的路来到一处山峦起伏的地方,远离了戎玄印象中的家乡——那处广阔平原,在新的家园里,他和一群孩子一起长大。机灵聪慧的娜兰,少年老成的胡利,还有倾国之姿的皓雪……
众人对娜兰疼爱,有一半原因是由于她是主上的女儿,而对皓雪则抱着一种好奇和追逐的心态,毕竟从姿色初露的一天起就这个冰美人就不再对任何人轻易展露笑颜。
娜兰的父亲被众人称为主上,戎玄只知道他是汉人,但却娶了闽地细细族首领的女儿。他娶妻之后,妻子的几个兄弟相继离奇过世,在他铁腕镇压之下,他破天荒地成为了部族首领,不断向外扩张势力,训练了一批像戎玄和胡利这样的弟子。
“戎玄你醒醒吧!你们这是在做违逆天意的事情!前朝陈国沉珂已久,百姓水深火热,我皇爷爷起兵建立大梁,他和我父皇何尝不在努力去当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天下好不容易经过这二十多年的休养初有起色,你们却又要让天下人陷入战火中!你于心何忍?”
“不要再说了落嫣!”戎玄被这字字句句逼得内心原型毕现,他痛苦地抱住头,只觉无处遁形自古忠义两难全,他不是不知道主上养他们这群弟子做什么,可这养育之恩如何能不报?
熟悉的香气靠近,温柔气息随着环住他肩膀的手臂将他满满包围。
落嫣将他搂入怀中,与他额头相抵,声音也不再像方才的强硬,而是变为了颤抖低柔的呢喃:“戎玄,昨天晚上,我真的恨死你了。恨你骗我,恨你居然要造反!以我从前的性子,我真恨不得杀了你!可我现在却还在这里跟你说这些,你难道还不明白我的心么?罢手吧,不要再错下去了!”
戎玄闭紧眼睛,长叹口气:“我何尝不想罢手?就在前几日,我还曾幻想过带你离开,可是……唉,走到这一步,我早已身不由己。落嫣,容我想想,好么?”
落嫣点头,拉他手意味深长道:“好,我等你。”
山风飒飒,放眼望去,绵绵山峦青碧之间点缀橘红、金黄。江山如画,难怪人人争夺不休。落嫣一步三回头地回了屋,独留戎玄在山顶静思。她对戎玄有信心,他不是一个残暴的人,她相信他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落嫣回了屋,却只能傻愣愣坐着,想来想去决定做点事分散一下注意力。不留意瞥见他扔在一旁破了一个洞的外袍,便拿起针线去补。突然,光线被一个阴影挡住,落嫣抬头,见门口站着的人竟是胡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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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信!”落嫣将手中衣物往桌上一摔,当即站了起来,胸口剧烈起伏。方才,胡利告诉她,戎玄自从知道她是公主后,之后所有的事情都是在利用她,要知道若是叛党手中有一个皇帝最宠爱的公主,无异于握着一张王牌,一张可以在关键时刻派上大用场的王牌。
“公主,你以为自己嫁给他需要勇气,难道他娶你就不需要么?他冒着生命危险从京城将你救了回来,难道你真以为是因为他喜欢你?别做梦了,如果不是主上给他的许诺的嘉奖,他也不会那么做。娜兰和他都忍耐太久了。”胡利笑着走近,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别不信,你看看这个。”
落嫣扭头:“我不看!我没有瞎,看得到他对我的心意!你别想蒙我!”
“哈哈哈……”胡利大笑起来,“我来救你于苦海,你却拒之不理。人道是女子一痴情,十牛拉不回。公主啊公主,你为了个骗你的山贼值得吗?”
见落嫣依旧背对,态度强硬。胡利也失了耐心,道:“好,你不看,我便念给你听。”
“玄哥哥:你好么……我爹已经答应我,只要你娶了那个女人,将来完成大业,他便答应我嫁给你。绝不反悔!”
“住口!”落嫣再也听不下去,狠狠拍了一下桌子。不知是被这声响震晕,还是气急攻心,她一时站立不稳,随即眼前一黑……
胡利见状,顺势扶住便将她扛上了背,四下观察无人注意,就扛着落嫣往山下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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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里的打斗总算平息了,戎玄快步走出山洞,一种莫名的心慌催促着他赶紧回去,脑中总是浮现落嫣的脸,有一种若是不马上见到她就会手足无措的慌神之感。
清晨那会儿,落嫣刚走,戎玄就收到报告,说山洞里有人因为争功,争吵是谁铸造的剑更多更锋利而打了起来。他匆忙赶过去,将该训该罚都处罚了,宣布了几日后主上即将到来,不得再有纰漏,闹哄哄的兵器场才恢复了平静。
这一耽搁,居然大半上午过去了。戎玄急匆匆往家里走去,远远见那处屋子就在眼前,他的心却愈发慌乱蹦跳。
“娘子!”他着急推门而入,见屋内空无一人。他隐约觉得哪里不对,桌上随意堆放着一件衣服,凳子却远远地在另一头,仔细一看,那衣物的破洞之处还插着根针,分明还没有缝完。
戎玄心底骤紧,转身夺门而出,直奔胡利所居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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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利将落嫣放到地上铺着简单的被褥上。虽说他把她偷偷带了出来,但也只打算制造她愤然离开的假象,不让她再扰乱戎玄视听,让戎玄收了心好好跟着主上,并不是想折磨她,毕竟日后进攻京城她可是个王牌,留着她还有大用处。
半山的这处洞穴,是胡利早前无意间发现的,洞口被藤萝覆盖,极为隐蔽,后来他又改造了个有机关的洞门,几乎成了他自己的秘密之所,无外人知道。
落嫣在昏迷中紧蹙眉头,嘴里喃喃念着什么。说来也是个痴心女子,可叹她偏偏生在了帝王家,还有一个野心勃勃的舅舅,说来也是她的不幸。胡利叹息一声,为她盖好被褥,随即离开。
秋高气爽,蓝天之上一行鸿雁飞过。胡利爬山爬得有些热,突然听得一声严厉的低喝:“你把落嫣带哪儿了?”戎玄攥紧双拳紧盯胡利,他不相信冶炼山洞的突然混乱只是个巧合,更何况胡利如何解释他方才去哪里了。但他此刻不想了解那么多,他只想知道落嫣在哪儿。
胡利淡淡道:“你的娘子,你问我做什么?”下一刻,一阵凌厉掌风袭来,胡利闪开,再一回身便觉喉间骤紧,竟是戎玄抠住了他的喉咙,怒目相对。
戎玄这招是主上亲身传授的,速度之快足以在瞬息之间制对手于死地,他从不轻易使出,如今居然是对自己情同手足的兄弟。
“玄,为一个女人,值得么?”胡利依旧很平静,仿佛对喉间的威胁毫不在意。
“她在哪里?”戎玄睚眦欲裂,抠住他喉咙的手微微颤抖。
“如果我不说呢?”胡利微微一笑,却突觉后颈一痛,随即瘫软在地。
戎玄望着被自己击昏在地的胡利,叹道:“知道你不会说。胡利,别怪我,是你先出手的。”戎玄说话间,一只斑斓的小老虎从旁边蹦出,树上随即跳下一只顽皮猴子,趴在小老虎背上嬉闹。
戎玄示意那猴子闻了闻躺在地上之人的味道,猴子便吱吱叫唤着往山下跑去。这只猴子从前由山中猎户养大,时常跟着猎户的狗一起出去逮野味,嗅觉渐渐训练得非比一般,戎玄也从未想过它还有今天这用处。
从黑暗中醒过来,脑子很清醒,但眼前却依旧一片漆黑,让落嫣怀疑自己到底是否还在梦中,待眼睛适应片刻黑暗,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