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落嫣望着他们傻傻地笑了,不久前,也有人这样拉着自己的手,下一瞬,她突然意识到那人已经不在这里了,一阵难过汹涌袭来,让她闭眼不敢再看。
这家客栈是不能再住了,落嫣落寞地垂下头,拖着沉重步子往门外走去。
京城繁华的大街,没有了山贼,落嫣顿时觉得孤独无依。从此以后,就剩她一人独自面对了,不会有一个人在不开心时陪她喝酒聊天,更不会有人豁出命地为她挡住拳脚。
若此次她再失败,那就惟有死路一条。
她握紧装有最后希望的钱袋,朝那条肮脏偏僻的巷子走去。
瞎眼巫婆咧着干瘪的嘴阴笑了声:“为什么我不相信?”
落嫣惊诧地望着巫婆深陷的干枯眼眸:“你相信我和他人的魂魄交换了?”
“人的魂魄本来就是游移不定,就是每晚睡觉,它也会时不时出去逛逛,你病得要死了,也是它先到阎王爷那里报到。魂魄错位这事,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巫婆嘶哑的声音说得轻描淡写。
“那你一定有办法让它归位对不对?我给你钱,你要多少都可以,只要你让我回去,回到我原来的身体里,我给你盖大房子,让你全家都享受荣华富贵!”落嫣抓住巫婆脏兮兮的衣角,极其诚恳地望着那双黯淡枯涩的眼睛。
巫婆仍保持原姿势坐着,似无动于衷,半晌才干笑一声:“活人的财物倒是可以在阳间享受,可惜老婆子我没多少时日了,要那多钱也无甚用处,又保不了我阴间不受炼狱之苦。”
瞎眼里突然闪烁起的寒芒,让落嫣打了个寒噤,她害怕地松开巫婆衣角,怯怯问道:“那你……你想要什么?”
巫婆眯眼,薄皱的面皮纠结在一起绽放出一个阴森笑意:“你真愿意给?”
“你……你到底要什么?”落嫣愈发不安,不敢轻易答应。
“我要你第一个男人的魂魄。”
那干涩阴冷的声音飘至落嫣耳中,像是一道霹雳直下,震得她脑中嗡嗡作响,眼睛大睁张口无语。
“你要这做什么?第一个男人的魂魄?可我还……还没有……”落嫣又惊又窘,舌头都磕绊起来。
“没有关系,你什么时候有了第一个男人,就什么时候算数。”巫婆引诱般说道,“怎么样?你要愿意,我就答应帮你。”
、21卖了某人的魂魄
“不行!”落嫣站起,拼命摇头,大口喘着气:“你说什么我都可以考虑,唯独这个不行!”
“你自己选择,要是不愿,慢走不送。”
落嫣气急:“你!你怎么这样!?一把年纪居然还有颗如此恶毒的心!你倒是说说七老八十了,你还要个男人的魂魄做什么?”落嫣说着不觉红了脸。
据传前朝皇太后豢养的男宠曾贮满十间屋子,想到白发鹤皮的老妪与年轻俊朗的男子纠缠在一起,落嫣只觉一阵恶心。
“既然我要,自是有用处。这屋子我住了几十年,阴气太重,要找几个阳气重的男人魂魄来镇一镇,你的男人不错,老婆子我要了。”
落嫣惊诧不已,傻傻道:“你怎么知道我的男人不错?”
巫婆瘪嘴一笑,不答反问:“考虑好没有?”
落嫣摇头,咬唇道:“我不能再做这种事,害人终害己,我已经做错一次,不能再错第二次!”
“这有什么难?只要选个最厌恶的人做你第一个男人,不就行了?”
“什么?我最厌恶之人!?疯了吗?我既然讨厌他恨他,又岂能委身于他!你,你这老婆子简直是……胡言乱语、不知所云!”落嫣鼓着通红的双颊愤愤跳起,然后拂袖转身。
“我倒是可以先帮你回到你原先的身体里,这事日后再做计较,你看怎样?我都退让这么多了。反正你解了燃眉之急,日后再慢慢想办法解决这第一个男人的问题,来日方长。”巫婆慢慢说道。
落嫣迈到门槛外的脚一时顿住,先解燃眉之急,再想办法破这个协议……这倒也行,可万一要想不到解决的办法呢?真要把徐安的魂魄给她?
落嫣虽然有些怨怪徐安害她栽倒昏迷,但终是放不下对他的情,第一反应就认为他会是自己第一个男人。犹豫着推开门离开,落嫣才走几步,便见不远处几个妇人走来。巫婆果然生意兴隆。
送走最后一位客人,已是日暮时分,巫婆拄着拐杖轻车熟路去关院门,却停在院心,意料之中般阴笑一声:“你还是回来了。”
落嫣站在门口纠结万分地咬唇,点了点头。
“我喜欢分得清轻重的姑娘,你回来了,就证明你还不笨。男人没你想的那么好,不值得你用命去换他的魂。进屋吧,我告诉你怎么做。马上你就可以过回到原先的日子了,别板着个脸,法力发挥不好了可别怪老婆子我。”
落嫣摸了摸僵硬的面部,巫婆怎么知道她的表情?这巫婆做了太多古怪事,说了太多古怪话,可怕至极而又不得不与之接近。
落嫣咬咬牙,跟着她往阴暗屋中走去。
如果不答应,她连公主都做不回,谈什么日后的第几个男人。不如先拿回公主的身份,再想办法破解巫婆的诅咒。
解忧公主府最近两月可谓丑事不断,先是公主成婚当日摔个狗啃泥,然后又出了驸马爬房偷窥花魁一事,因而“解忧公主”成了京城众人茶余饭后出现频率最高的四个字。
这不,今日关于解忧公主之事又再次成为街头巷尾热议的话题,起因是那街头的皇榜。
前晚,一直处于平稳昏迷期的公主突然莫名发起高热,太医院的御医们轮番上阵,公主依旧滚烫得像是个小火炉,娄贵妃连夜守着哭了半缸眼泪,皇帝急得嘴角起满泡,却除了大骂太医院都是群吃白饭的废物,再无办法。
万般无奈之下只得贴出皇榜,招募天下神医,治好公主者,加官晋爵,赏黄金百两,若治不好,当场拉出去砍头。
看皇榜前半部分时,众人一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看到“欺君罔上,就地正法”八字时,绝大部分都打着寒战默默退散了,因而昨天一日下来,揭皇榜的人寥寥无几,一个巴掌就能数下来。
一人慷慨大义地上前揭下皇榜,众人皆怀仰慕之情注视着这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却不料他揭完之后,嬉笑又跳又喊:“我中了我中了!你看你看,皇榜上有我的名字!”原来是个科考失意的疯举人。
第二个揭皇榜的人揪着衣角傻笑上前,仔细摸了摸那绸质的布料,砸吧下嘴,回头对人群中探头探脑的伙伴道:“真的把它拿下来就有肉吃?”众人失望,原来是个傻子。
第三个揭皇榜的倒是个正经大夫,自称医药世家出生,四处游走悬壶济世多年,医治疑难杂症无数,人称塞扁鹊,此番医治公主定能将重振家业,总之吹嘘得神乎其神。可惜半日后,就见两个侍卫抬着个横躺的人出来了。
于是,京城笑传:只有疯子、傻子和说大话不要命的才敢去揭皇榜。
皇榜贴出的第二日,有了昨日的传奇,无聊好事者又纷纷守在皇榜跟前瞅着。夏日午后的日头毒辣,不少人人因耐不住晒而离开,剩下的人也有些扫兴,猜测莫非今日无人敢揭。
正在这时,一个头上裹轮圆厚布巾的瘦小男子从人群中挤出,摸了摸唇上两撇小胡子,微微一笑,然后大摇大摆迈上前,豪迈地一扬手便将皇榜扯下。
众人傻眼,打量着这异乡之客。他头上裹着圆布筒,身上的长衫也全然不是中原人的装扮,倒像是龟兹之类的西域人士。
“公主~在哪里?领我~去见她~”
这男子高低起伏的古怪口音让众人一阵别扭,但望着公主府合上的大门,不少人又聚拢回来,甚至还有人就地开坛设赌,赌这第四个揭皇榜之人多久会横躺而出。
珠帘叮咚,层层纱幕背后延伸出一根细丝线,龟兹人蹙眉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不行~不行~我的治疗~必须跟病人面对面~进行~”
皇帝怒斥:“大胆!公主身体岂容轻易触碰?又是个徒有虚名的骗子!来人!”
“圣上饶命!”那龟兹人膝盖一软跪了下去,“求圣上让草民先试一试,若是不行你将我碎尸万段都可以!”
娄贵妃奇怪道:“咦?你怎么说话顺了?”
龟兹人一愣,抽了抽嘴角:“回娘娘~的话~草民~一紧张~中原话就会说得~比较好~”
娄贵妃叹气:“罢了罢了,皇上,就让他试试吧,若是骗子,试过再收拾也不迟。嫣儿耽误不起这时日,这两日来到人怎么就没一个靠谱……”
龟兹人眼珠一转:“娘娘放心~我一定治好公主~只是,你们~要回避~”
上至皇帝、贵妃,下至嬷嬷侍卫,屋里屋外都被这个不要命的龟兹人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