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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嫣捂着震得发痛的耳朵,想起指不定戎玄也在这叫好人群中,直恨得牙痒痒。正想着,便见一人从看台飞出,似是控制不好力道般直栽湖心,却于擦到水面的那一刻脚尖点水飞起,随即踏波而行,飞至湖心小亭。
那人落在亭顶一角,将一支莹白的早荷递给美人,原来他方才的故意一跌是去采湖面的荷花。
美人淡淡一笑,那人得意仰天地大笑起来。
落嫣定睛一看,只觉血涌头脑,至于肺,大概是已经炸了。那个献殷勤的男人,不是她的山贼相公是谁?
湖风飒飒,衣摆飘飘,她倒是第一次觉得山贼相公也这般玉树临风。
戎玄大概是怕落嫣气不死,望了望美人笑嘻嘻道:“我出三颗猫眼。”说着将一只手上的三个扳指全部撸下,放在掌心随意掂动。
落嫣咬紧银牙,恨不得长双翅膀飞过去,揪住这个混蛋的衣襟赏他两个追风掌。
“我出三千银子!”看台上一个男子不服地站起。
此语一出,众人皆惊,落嫣从旁人口中得知,这位就是裕顺钱庄的陈少爷,果然是有钱的主,语出惊人。
落嫣猜测这位美女大概就是今晚呼声最高的闽地美人了,似是为了印证落嫣的猜测,接下来,戎玄和那位陈少爷为争夺美人展开了叹为观止的抬价。
价格之高,让人闻之心惊。
落嫣气得浑身抖若筛糠,戎玄竟如此之快就喜新厌旧,他昨日不是还信誓旦旦说:别人不要她,他会要她吗?落嫣再也忍不住,奋力扒开挡在前面的人群挤到湖边,正指着戎玄要大骂,就听得岸上一人朗声道:“我出半个江夏郡!”
词语一出,湖畔便是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落嫣的脖颈像是卡住般,费尽力气才将头转过去,那一身银紫袍的男子不是是自己的哥哥—江夏王是谁!江夏王与落嫣虽非同母所生,但其自幼由娄贵妃抚养,不是亲生胜似亲生。
哥哥这闹的是哪一出?太子顽劣,父皇最喜欢的就是江夏王,其天性聪颖,风流倜傥,绝非喜好烟花之人。此刻居然出半个江夏郡为一风尘女子赎身,是疯了不成?疯了疯了,定是疯了!
夜风拂起衣摆,江夏王定定立在岸边,气势沛然,势在必得。
湖心小亭的戎玄一怔,随即拱手笑了笑:“半个江夏郡,小人认输了……”说着便要飞身跃下。
“公子且慢!”那女子叫住戎玄,不卑不亢道,“赠我黄金,赠我珠宝,却从未有人赠我鲜花。公子赠我香荷,皓雪也应投桃报李,纵然已为他人所赎,也还是想单独为公子弹奏一曲,以谢公子厚意。”
戎玄嘴角微抽,挤出丝尴尬笑意:“小姐已是当之无愧的‘湖花’,此等盛情,小人恐怕受之不起……”说着用余光瞟了眼站在岸边的脸色已沉下的江夏王。
“我来说句公道话!”看台上的东海王摸着白花花的胡子意味深长道。
落嫣满心期许地望向二叔爷爷,他一定会站在公开公正的立场说:不准染指江夏王的女人!说呀说呀!
东海王眯眼笑得狡黠,望了望戎玄,又瞅了瞅江夏王:“我看此乃大大的好事!贤侄孙,今夜之后皓雪姑娘便为你所得,了了她这个心愿也无妨!”
落嫣险些一头栽入水中,悲愤望天:二叔爷爷,你怎可助纣为虐落井下石胡说八道不分青红皂白……
盛会散场,人潮涌动,饱享眼福的男人们半满足半遗憾地议论着离开。戎玄已携那湖花娘子前往沉月楼听小曲,任落嫣喊破嗓子也听不见。
可恨这两人会武,直接飘到对岸,落嫣却只得靠勤奋双腿绕着湖岸走,边走边愤恨不已:死山贼,大骗子!色鬼下流胚!
湖畔退散的人潮中,还有一人倚在树下仰头喝酒,痴痴傻傻地笑道:“美人啊都是美人!”
路过的人许会觉得此人似乎见过,但大概没有多少人能将他认出,他便是一月前刚娶了解忧公主秦落嫣之人——驸马徐安。
整整一月,徐安都生活在惶惶不安中,公主未醒,心上人生死未卜,他满心的郁结无处诉说,被友人劝说出来走走,恰巧碰到湖花盛会,人群之中与友人走散,干脆买酒来独坐湖边畅饮。
湖边的人渐渐稀少了,有人从身边拎着裙子跑过,碎碎念道:“色鬼骗子下流胚……”
徐安懒懒抬眼扫去,只一眼便呆住,那张让他魂牵梦萦的脸庞居然就在眼前。
“缪兰夕”丝毫没有察觉有人坐在树下看她,只愤愤捏着拳头边骂边走。
徐安慌忙扶着柳树站起,晃晃悠悠跟上去,奈何脚下踉跄,始终跟不上落嫣的脚步,张口喊“兰夕”,奈何喝酒喝得舌头大了,始终没将声音传至落嫣耳中。
死山贼,只怕美人一个媚眼,他就把持不住了,不管江夏王还是江冬王,直直往上扑了!落嫣满心想的都是那情意绵绵的唱曲场景,压根没有注意有人跟踪。
初夏夜晚微凉,落嫣出了身薄汗,终于到得那沉月楼,却被一个眼尖的女子认出并非本楼姑娘,将其拦在了门口。
落嫣瞪眼咬牙道:“让本公主进去!本公主的男人在里头,挡我者死!”说着三下五除二拔下头上金钗,悉数扔给挡她的女子。
那女子惊怔,捧着钗子恍惚片刻,随即两眼放光,钗子猛地往袖中一揣,扯着嗓子喊道:“来人啊~有闹事的!”
沉月楼的安保措施很得力,片刻之后,落嫣便以屁股两片肉着地的方式被请了出来。
在第二次被请出来后,落嫣怒极反镇定,想出了更行之有效的法子。
再说那徐安,跌了数跤,泼了数把湖水洗脸,终见几分清醒,能将舌头捋直顺当喊出“兰夕”二字,可追至沉月楼时,却见“缪兰夕”已转而奔向附近一家酒楼。
“小姐,这就是我们离沉月楼最近的包间,除了这些茶水瓜子,和竹梯……还要不要别的什么?”小二笑得殷勤。
“不要了不要了,你赶紧出去!别耽误我听小曲!”落嫣不满地将小二赶走,顺手将腕上的金镯子撸下递过去,“帮我把好门,不准任何人进来!”
小二眉开眼笑地接过,一口一个一定便急急退出。
落嫣打开了窗户,对面的沉月楼灯火通明,言笑晏晏,仔细一听仿佛还能听到那温婉小曲。
“淫词艳曲!不知羞耻的女人,都被我哥哥赎身了还要勾引别人相公!”落嫣狠狠骂着,爬上窗台。
方才她就观察过,这家酒肆的屋檐和沉月楼的后院离得甚近,架起梯子应该能爬过去。落嫣给了小二封口费,这梯子便轻轻松松借来了。只不过,浑身上下戎玄给打造的首饰也不剩几件了。
落嫣颤颤巍巍地爬上梯子,却没注意到酒楼另一房内也有一人尾随而出,正是半醉半醒间的徐安,徐安见她哆哆嗦嗦攀着梯子,怕把她吓摔着便不敢出声,只好悄悄跟在后头。
于是,黑夜里,两条黑影一前一后向沉月楼缓慢蠕动。
、18偷窥好时辰
夜黑风高,向来是爬房偷窥偷听的好时辰。
这厢,落嫣和徐安正向青楼奋进,京城另一头的公主府房顶,同样也有一道黑影。自从被上清知道后,庞啸川就不再扮侍卫了,又恢复了往日在房顶偷偷看一眼的日子。
今夜京城男子大饱眼福,湖畔良辰美景,公主府也甚是和谐,烦人的上清不在,连日夜守着的驸马徐安也不在,只有一个年老的嬷嬷和个小丫鬟坐在床边打瞌睡。
庞啸川翻窗入屋,悄无声息绕到两人身后,点其睡穴,这一老一少睡得更香了,老嬷嬷还轻打起鼾。
庞啸川缓步走到床前蹲下,凝视着沉睡的公主,极轻极轻地握住落嫣的手,明知她不会知道,但还是不敢重握。
多少年都只能在远处静静看着她,今天终于能握住她的手,记忆中那双凉凉的小手还是这样凉。
“落嫣,醒醒吧!醒来,与他和离,让我来照顾你,我们不能再错过了。”
庞啸川低头将唇印上那凉凉的手背,拉着那手久久不愿放。
突然似有一阵无形凉风从脸前拂过,心头霎时浮起说不出的诡异,庞啸川警觉抬头,可眼前分明再无他人,门窗都关得好好,哪里来的风?
绮窗珠帘,地上铺就波丝绒毯,巨大铜镜将屋中的富丽堂皇反射出一层朦胧光晕。柔和烛光下,雪衣女子坐在雕花檀木凳上,怀抱琵琶浅笑不语,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碰触琴弦。
“事已成半,为何如此?”戎玄蹙眉,蘸着茶水在桌面写下一行字。
皓雪淡淡一笑,将琵琶倚在怀中,也蘸着茶水书写:“但为周郎顾。”
错弹琴音,博得精通音律的周郎回首一顾,虽说是因错而顾,但好歹是看了一眼。只是已寻到乔木,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