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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宫女看了上官明皎一眼,更加慌乱起来,“奴婢真的不知道啊!”
“不就是问你郡马是谁,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昭云也奇道。
“娘娘不让奴婢说啊!”
“这是何故?孤在这里,你只管说。”珏慧公主正色道。
“这……听说,皇上把霁雪郡主许配给了韩仲泽大人。”
房间中一瞬间静谧无声,昭云、章适颐和珏慧公主都愣在原地,半晌,大家的目光缓缓移向上官明皎。
上官明皎面无表情地靠在床头,目光也不知道聚焦在何处。昭云、章适颐和珏慧公主,他们谁都没有见过上官明皎的这种神情,那样完全放空的眼睛,那样没有一丝情感的脸,看得他们每一个人心中微凉。他们谁都不敢对上官明皎说一句话,这样的上官明皎让他们有些害怕。同样都是被爱情纠缠过的人,他们觉得此时此刻无论上官明皎怎样的痛哭狂怒都是正常的,而这样的纹丝不动这样的情绪控制,却是绝对的反常。
“二小姐。”昭云还是忍不住,低低地开口叫了一声。
上官明皎没有回答她,脸上却渐渐微笑起来。三个人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令人匪夷所思的表情。上官明皎的笑越来越明显,蔓延在整个脸上。那是凄怆的笑
容,像一朵在风中尽情怒放却又摇摇欲坠片片飘落的白芙蓉;那是无声的笑,却笑得声嘶力竭。上官明皎笑了很久很久,直到章适颐心惊肉跳地发现她的嘴唇好不容易重现的血色渐渐转移为嘴角蜿蜒流下的殷红的血液。他闪电般扣上她的脉门,忽然吼得声色俱厉:“昭云,把她的大穴封住,快!”
上官明皎又一次病危。当章适颐好不容易控制住她的病情时,却发现清醒后的她不愿吃药了。她左肩的伤口始终没有愈合,也许是受到心情的影响,很快就感染起来,烧得她浑身滚烫。然而纵使如此,她仍然拒绝吃药。昭云想尽了办法,也不能让她喝下一口。
章适颐和昭云经过这一场场折腾,也都憔悴不堪。喂药又一次失败之后,昭云把碗往桌上一掼,坐在一边,终于再也忍不住眼泪。
“二小姐,你为了棠澜宫和韩公子搞成这样,值得吗?!”
“值得,也不值得。”章适颐冷眼旁观着昭云的崩溃,忽然轻轻接口。
“你什么意思?”昭云猛然扭头盯着章适颐。
“为了棠澜宫尽心尽力甚至流血受伤,对明皎而言是值得的;为了韩仲泽不珍惜自己跟自己较劲,那是真的不值得。”章适颐平静地回答。
“一样都是为了两姓旁人,有什么分别?”昭云恨声说道。
“也许你无法理解明皎对敬妃娘娘和珏慧公主的感情。对明皎而言,她们不只是主子,更是有着亲人一般的归属和依赖感。所以明皎为了她们,做什么都觉得那是值得的。”
“原来她是这样想的。”昭云喃喃自语,“那么韩公子呢,二小姐和他好得就像一个人,与亲人没有两样,你为何就说不值得了?”
“皇上不会胡乱指婚,能下这道圣旨,就说明韩仲泽答应了这门亲事。他早已背叛了明皎,所以明皎为了他这样伤害自己,完全不值得。”
“你既无情我便休……对,不值得,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连性命都不要,这真是世间最蠢的事。”昭云若有所思地说着,嘴角掠过一丝苦笑。
御书房
皇帝看着面前的韩仲泽,沉默不语,脸上阴晴不定。
“朕刚给你和霁雪赐了婚,你却要去驻守边关,是何道理?”
“微臣在皇上驾前多年,皇上对臣的隆恩臣此生没齿难忘。微臣蒙皇上厚爱,将郡主许配于臣,因此臣一直想,该怎样回报君恩。这些年,微臣知道皇上对西北的尤安国甚为忌惮,那尤安犯我西北边境,是皇上的心腹大患。臣虽不才,却想为皇上分忧,驻守西北边关,以保我朝平安。”韩仲泽叩首,字字句句缓慢而坚定。
“嗯,你有这份忠心,朕很欣慰。”皇帝闻言赞许地点了点头,“只是淑妃和庄王的意思,都是希望你和霁雪早日完婚。朕若是准了你的请命,只怕他们也不答应。”
“微臣自幼所受庭训,知道男儿当有四方之志。臣父虽是文官,却常告诫臣,武将应当驰骋疆场,方能成为一个真正的武将。因此,微臣想到西北去历练一番,才能不负臣父的期望。至于成家,微臣窃以为,臣与郡主都还年轻,未必急于这一时。”
皇帝又陷入了沉默,若有所思。良久,他看向韩仲泽,“既然如此,好吧,朕就准了你的请求,封你为靖远将军,着你近日出发,驻守西北边关。不过,朕只许你去三年,三年之后,你必须回来。”
韩仲泽深吸一口气,俯身叩首,“微臣接旨,谢主隆恩。”
棠澜宫中,昭云又一次把药送到上官明皎的嘴边,却被上官明皎推开。明明已经病得双手发软,明明左肩疼痛难忍,她推开药碗的力度和速度倒是毫不含糊。
章适颐在一边看着这样的喂药场景一次又一次地重演,终于觉得自己到了忍耐的极限,一个箭步冲到床前,瞪着上官明皎,却对昭云说道:“把她的嘴给我掰开,把药灌进去!”
昭云惊讶地抬起头来看着章适颐,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这样粗暴的命令居然是章适颐下的。
“还愣着干什么,你这样好好地喂,她也不会喝的。你若要她好,便听我的,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撬开她的嘴,把药灌进去,快!”
“适颐,你竟然这样对我……”上官明皎虚弱地说,却连瞪章适颐的力气都没有了。
章适颐无视她的话,“昭云你没听到吗?给我灌!”
昭云眉头一敛,便准备依章适颐所言,正要按住上官明皎,却不料上官明皎用力一撞,把那药碗直接撞碎在地上。
“你!”章适颐的眉眼从未纠结扭曲到这个样子,他怔怔地盯着上官明皎,终于一转身,丢给昭云一句话,“你问问她,这条手臂还要不要了!”说罢他便拂袖而去。
昭云鼻子一酸,一把搂住了上官明皎。“二小姐,昭云知道你心里恨,可你这是何苦呢!为了韩公子,作践你自己的身子,这不值得啊!”
“你不懂……”上官明皎无力地摇着头。
“韩公子背叛了你另娶霁雪郡主,是他对不起你。你再恨他,也一定要把自己的身子养好了。”
“昭云……”上官明皎看着昭云,流下泪来。这是她得知韩仲泽的婚讯以来第一次落泪,“你不知道,我有多恨他……如果他只是在这件事上背叛了我,也许我还不会这么伤心……你知道当日那个刺客是谁吗?”
“是谁?”昭云猛然一惊,她似乎猜到了上官明皎要说的那个答案。
在昭云惊愕的眼神中,上官明皎缓缓吐出三个字:“韩仲泽!”
“什么?”昭云惊得几乎跳起来,“居然是他!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在帮淑妃做事吗?”
“我不知道。他只说自己有苦衷,却不肯对我说实话。昭云,那天我还是手下留情,放走了他,因为我还在念我们的感情;可如今,他却和别的女人另结丝罗,那个女人还偏偏是淑妃的外甥女,是一直对他有情的霁雪郡主!”上官明皎字字泣血,双手紧紧握拳,指甲摁入了掌心,她也浑然不觉。
“现在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一切了。我这样折磨自己,不光是因为恨韩仲泽,更是因为恨我自己。我自恃聪明,却让我自以为最信任的人伤害了我和我要保护的东西,我自以为与我情深意重的人却将我抛在一边另觅良配。我算什么,我只是一个自以为是愚蠢至极的傻瓜,险些铸成大错,还一直那样维护他。”
“二小姐你别这么说。”昭云听得心中酸楚难言,把上官明皎抱得更紧,那一向自信的小姐如今说着这样自怨自艾的话,让她实在不忍心听下去了,“这不关你的事,都是韩仲泽这个衣冠禽兽斯文败类不好!”
“衣冠禽兽,斯文败类……”上官明皎喃喃地重复着昭云的话,“可是我却爱惨了他啊。昭云,你什么时候见过这个样子的我,我上官明皎,从来坦荡逍遥,干脆利落。如果不是遇见了韩仲泽,如果不是爱上了韩仲泽,我又怎么会这样,丢掉了我所有的爽利,在这里为了他亦步亦趋。甚至到了现在,就算被他伤得体无完肤,我还是忘不了他,忘不了我们的相爱啊!”上官明皎说到最后,伏在昭云的肩头哽咽难言,她瘦削的身子剧烈地起伏着,却听不到她发出哭声。
昭云也默默地流下泪来,小姐的心太苦了。这些年,韩仲泽在上官明皎的生命里意味着什么,昭云不是不知道;因此现在,她完全明白上官明皎心里的痛苦,那样的伤痛,绝对不下于身体上的痛楚。昭云恨不能仰天长啸,找到韩仲泽将他劈成两半。
不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