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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爷?”上官明皎惊道。棠澜宫早已被封,承骞是如何进来的?
“骞哥哥!”珏慧公主看到承骞,便向他奔过去。一瞬间,委屈和恐惧都化作泪水涌出。
“慧妹妹。”承骞连忙取出手绢,递给珏慧公主,一面扶着她的肩头,关切问道:“别哭,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上官明皎见珏慧公主犹自泪流不止,便上前一步,看着承骞说道:“大殿下遇刺了,伤势不轻。刺客只留下一句话,便自戕身亡。”
“什么话?”
“‘为了三皇子,纵然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
“什么?”承骞顿时大惊,“这刺客分明是个死士,是他的主人用来诬陷棠澜宫的!”
“不错,如今棠澜宫已是风雨飘摇。娘娘被带到了御前,至今未回,消息全无。棠澜宫众人被禁足宫中,等待发落。”上官明皎神情伤戚地说道,忽然想到了什么,抬头看向承骞,“对了,这里已被围起来,小王爷你是如何进来的?”
“我得知宫中有事,一进宫就四处打听,但只听说大皇子遇刺,以及棠澜宫被封。我不知此中关系,担心你们安危,跑去求皇祖母,让我来给你们送点膳食。这个点上,只怕你们都没有用午膳吧?”承骞一面说着,一面向门外的侍卫正色道,“七公主和三殿下终究是皇上的骨肉,太后的爱孙,圣旨只让你们看好宫门,可没准你们怠慢主子,若有什么差池,你们纵然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还不赶紧把食盒端进来?”
门口的侍卫被承骞的疾言厉色震慑到,迟疑了一下,纷纷端了食盒进来。
“慧妹妹,事情我知道了,你别害怕,有我在此,断不会让你们受委屈。”承骞对珏慧公主安慰道,“来,先吃点东西,不然还没等娘娘回来,只怕你就撑不住了。”
珏慧公主看了看承骞,点点头,含泪拿起了筷箸。
承骞欣慰地笑了笑,转头看向上官明皎,“明皎,你跟我来,我有话对你说。”
上官明皎看了一眼珏慧公主,见到公主点头,便跟着承骞走向了偏殿。
“你可知这次的幕后之人是谁?”承骞走到僻静处,方才回过身问上官明皎。
“我原以为是淑妃,但此时却觉得另有其人了。大皇子虽不是淑妃亲生,却是她母凭子贵的最大依靠。她即便要使苦肉计,也不会拿大皇子下手,更不可能让手下把大皇子伤成那个样子。”上官明皎沉声答道。
“你说得没错。”承骞点头道,“如今看来,那幕后黑手使的是一箭双雕的好计谋,既重伤了大皇子,又嫁祸给你们。可惜我们都不知道他的身份。他藏得好深,连那刺客都只许透露那一句话。”
“偏就是只透露那一句话才要命,死无对证,百口莫辩。”上官明皎叹息着摇头,“刚才当着公主,有些话我不能说。这一次,只怕是凶多吉少。那刺客死后,从他身上发现了蜀中飞鲲宫的信物。娘娘的母家,便是在蜀地……”
“如此一来,岂不是更增加了棠澜宫的嫌疑!”承骞双眉紧蹙,“这幕后之人好深的心机。”
“若是遇刺的只是旁人,恐怕皇上还能保持几分冷静,偏偏是大皇子。皇上对先皇后用情很深,大皇子是唯一的嫡子,又一直以来由淑妃娘娘抚养着,两相叠加,大皇子是皇上心尖上的人,现在他被刺客重伤,皇上只恨不得把刺客千刀万剐,哪里还能有多少圣明。”上官明皎神情愈加忧虑,“我只怕皇上急怒攻心,先入为主地以为娘娘是主使,不听娘娘辩解……”
“你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承骞的声音有些黯然,“方才我去找皇祖母,她正要去碧瑶宫。她说……皇上一怒之下,要将敬妃娘娘打入天牢。幸亏皇祖母身边的朱嬷嬷及时赶到,传懿旨劝止了皇上。然而皇上仍然认定棠澜宫之人是幕后黑手,因此坚持将你们封宫禁足。”
“皇上竟然这样做……”上官明皎绝望地闭上眼睛,“娘娘平素克己守礼,从无僭越,想不到皇上如此偏私,对娘娘就无半点信任吗?”
承骞一时沉默,半晌言道:“帝王之心,向来凉薄。”
上官明皎睁开眼,看着承骞眼中很少出现的沉重,屏住了呼吸,然后深吸一口气,开口道:“棠澜宫已成是非地,你不要久留,快点走吧。”
“我不走,我好不容易进来,就是要陪着你们度过这一难关。”承骞坚持道。
上官明皎低下头,再次抬头的时候,脸上是一种决绝,“你放心,这一关,很快就会过去的。”
承骞看着上官明皎的神情,心中猛地一跳,“你什么意思?你要做什么?”
“如今这刺客是江湖中人,来历还算含糊,若是有江湖人去自首,想必还说得过去。这棠澜宫中之人,与江湖有瓜葛的,就只有我。”上官明皎面无表情地说道。
承骞脸色大变,一闪身拦到上官明皎面前,“你要去自首?你疯了!”
“还有别的办法吗?”上官明皎惨然地看着承骞,“我不能眼看着棠澜宫就此陷入绝境,若是皇上认定娘娘图谋不轨,这件事就会牵一发而动全身,上至娘娘公主和三殿下,下至众位宫人,都会被牵连。只有我,上官明皎人微言轻,做下这犯上之事,也只是我一个人的主意,与旁人无关。”
“不行,你不能这样牺牲自己。你不是一个人,你还要想想你的家人,还有仲泽,你这样做,怎么对得起他们?”承骞抓住上官明皎的肩膀,语气愈加急切。
“待我获罪之后,如果皇上要降罪于我的家人,还请小王爷替他们求个情,明皎拜谢了。”上官明皎向承骞盈盈下拜,“至于仲泽,他当时自然会懂我……”
“我不会帮你求情的!”承骞忽然打断了上官明皎的话,“韩仲泽会不会懂你,我管不了,但是今天只要我在此地,就不会任你送死!”
“时间紧迫,无忌,你不要再任性,这是唯一的,也是最好的办法了。”上官明皎仰头看着承骞。
承骞闻言,微微一震,眸中有一簇光骤然点亮,“你还记得叫我无忌,那你就该知道无忌公子是怎样的人。”他的嘴角渐渐勾起,“我一直觉得,权力斗争,不该扯上女人;若还要女人做出牺牲,那全天下的男人都应当羞煞。这场风雨,若一定要有人来承受,那个人也不是你。”
上官明皎一惊,她已然猜到了承骞的意思,霍然站起,“你要怎样?”
“你虽出身江湖,却忘了无忌公子更是长居于蜀地的,交游甚众,与那飞鲲宫也有过从。”承骞不紧不慢地微笑道。
“你……不,这不行!”上官明皎摇头道,“这件事绝对不能把你牵扯进来。你没有必要趟这浑水!”
“明皎,你冷静一下,听我说,”承骞敛了笑容,看着上官明皎正色道,“我从不做没有目的的事。我这样做,是因为我不能让奸人当道,贤良落难。”
上官明皎紧紧盯着承骞,眼神中的混乱渐渐消弭,她没有说话,等着承骞继续说下去。
“三皇子承珣是个聪慧的孩子,将来必成大器。那大皇子虽有嫡子身份和皇上疼爱,却娇养顽劣,不堪大用。这大好的江山,只怕是要糟蹋在这等竖子手中。一直以来,我都看好承珣,也曾暗示敬妃娘娘为承珣谋划,即便不能取而代之,也须得有自己的羽翼,免得日后为不仁之人所忌之时,连个屏障都没有。”承骞负手立在窗前,上官明皎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听到他的声音平稳冷静,不带一丝情感。
“如今看来,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另有一个深藏之人伺机而动。若是此事不能妥善解决,承珣日后的前程堪忧。即便是你去自首,你也终究是棠澜宫的人,只怕棠澜宫还是会被拖累。而我不同,我本是闲散人一个,我做的事,才真的是自己一个人的意思,不关棠澜宫任何事。”
上官明皎静静听着,承骞胸中沟壑,出乎了她的预料。看似寄情山水恣情随意的临江少王爷,原来清醒犀利若此。他的话的确在理,可是,于她自己的情感而言,她还是不能同意承骞的做法。“你刚才说,我不是一个人。那你呢?你上有临江王要尽孝,下有家室,你若是自首,他们怎么办?”
承骞转过身来,淡淡笑道:“我的确不是一个人,皇上是我亲叔父,太后是我亲祖母,疼我至深。这桩事,我还是能够扛下来的,左不过是罚得严重些,但至少没有性命之虞。”
上官明皎一愣,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承骞忽然眉角一扬,看着上官明皎言道:“明皎,你可还记得我们当年谈论过的诗?”
上官明皎觉得意外,只是答道:“我们当年谈论过很多,你说的是哪首?”
承骞笑道:“当初我爱李白,你却说李白是假清高,对我赏诗的品
味不敢苟同。幸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