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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答应了!”韩仲泽的眸中骤然绽放出神采来。
“只是,我还有一言。”上官明皎仍是红着脸,却略略侧过身子,素手一扬,几道梅花针飞出,打向一旁的玉兰树。
玉兰的花瓣从枝头坠下,飘落到地上。韩仲泽看时,却见那些玉兰瓣不是随意散落,而是拼接成了几个字,分明是“子无良媒”。
韩仲泽不由得叹了一句“好”,上官明皎的暗器功夫果然出神入化,让他自愧弗如。她说“子无良媒”,其中含义,他也已心知肚明。
“宫中女官,入宫六年便可被放出宫。等你出宫之日,便是我向上官府提亲之时。在此之前,我绝不会让他人发现此事,以免多生枝节,你尽可放心。”韩仲泽看着上官明皎,认真地说道。
上官明皎听了,低头沉吟,心中渐渐宽慰。韩仲泽明白她的顾虑,让她更觉感动。上官明皎这样想着,伸手探向剑柄,纤指翻飞之间,将系着的剑穗解了下来。她摊开手,将剑穗递到韩仲泽面前。
“这条五彩剑穗,是我亲手所编,一直带在身边,如今送给你。”
五色丝线在春日的阳光下折射出美丽的光彩,韩仲泽伸手去接,上官明皎却纤指一勾,将那剑穗解了开来。
韩仲泽正觉诧异,却见上官明皎从手心的那一堆丝线中拈起一片莹润的白玉,“你看清这玉片上的字了吗?”
小小的玉片上,刻着两个灵动的小字,“素光”。韩仲泽心中默念着,复而抬头看着上官明皎。
“素光是我的小名。一直以来,除了我家中之人,没有人这样叫过我。”上官明皎说着,声音忽然轻下来,带着些羞涩,“如今,我许你也这样叫我。”
韩仲泽心中一动,却说不出话来,只有深深凝视着上官明皎。
上官明皎两手灵活地勾动,那堆丝线一瞬间又结成了精致的剑穗。她托起韩仲泽的手,将剑穗放到他的手心。
韩仲泽忽然便觉得自己手中正握着最最珍贵的至宝,重如千钧。
他郑重地把剑穗收起,又低头在腰间取出一物,递给上官明皎。
上官明皎一看,那是一柄笛子,正是那年上官明瑟出嫁之日她在棠澜宫屋顶吹过的那支。一时间,往事纷涌;当时意,今日约,如今想来似乎冥冥之中一线牵。
上官明皎拿起笛子,轻轻摩挲着,举到唇边。笛端又传来熟悉的旋律,依旧是那年她吹过的小调,依旧是她和韩仲泽两个人听,但是已经有了不同的含义。
韩仲泽静静地听着,他一直希望,能再次听到上官明皎吹这支小调。胸口的五彩剑穗,有着温暖的感觉,伴随着他的每一记心跳。他看到上官明皎望着自己,明眸依然闪亮,却比那夜更多了柔情。此时此刻,他终于明白,与他所恋慕的女子含情凝视,是怎样的良辰美景。
“还记得第一次来这山谷吗?”韩仲泽轻轻地问,似沉浸在梦幻之中。
“记得。转眼已看尽这里的春夏秋冬。”上官明皎也轻轻答道。
“这个山谷一直都没有名字。”韩仲泽说着,转过头温柔地看着上官明皎,“如今它见证了我们的情意,我们该赠它一个名字,以作纪念。”
上官明皎含了几缕娇羞,微微低下头去,“你自己要取便取,何必拉上我。”
韩仲泽一笑,轻轻牵起了上官明皎的手。上官明皎一怔,面上飞红,却并不挣脱。“你素知我不擅文辞,何况在你面前,我怎敢班门弄斧呢。”韩仲泽深深望着上官明皎的眼眸,柔声道。
上官明皎觉得自己渐渐淹没在韩仲泽的眼眸中,嘴上却轻笑着:“那还不简单,你我名字各取一字便是了。”
“各取一字?”韩仲泽嘴角一勾,“仲明谷?听着怎么这么别扭……”
“谁让你用本来的字了?”上官明皎心中忍不住腹诽韩仲泽缺乏文采。
“哦,我懂了。”韩仲泽了然地笑笑,“我这笑如春风的名头横竖白顶了这么些年,还是不要辜负了。你如明月,我如春风,就叫风月谷,如何?”
“风月谷……你不觉得更别扭了吗?”上官明皎微微挑眉道。“风月”二字含义颇多,她不信韩仲泽不知道。
“风月对于他人而言是何意,我不管;对我们而言,便只是春风明月,美景良辰。”韩仲泽认真地看着上官明皎,“就叫风月谷,好不好?”
“好。”上官明皎笑起来,光风霁月,“看来你的文辞比我更好。”
转眼已是一月有余。上官明皎每日一有空闲,便偷偷溜出棠澜宫与韩仲泽见面。只是她每次都能寻到合适的由头,平时又不喜形于色,一月以来,竟无人发现她与韩仲泽的事,即便昭云也是浑然不觉。
这天上官明皎刚刚和韩仲泽依依惜别,回到棠澜宫门口,迎面就遇到了请完平安脉出来的章适颐。
“适颐,你请完脉了?”上官明皎见了章
适颐,和他打招呼。
“是啊。你回来了?”章适颐点头微笑。
“娘娘和公主都好吧?”
“都好,放心吧。”章适颐答道,看着上官明皎,“明皎,我们很久都没有好好聊聊了。你现在若是没什么事,不如我们坐下聊一会儿?”
“好啊。”上官明皎扬眉笑道。
两人坐到了附近的台阶上。章适颐把药箱放在一边,“今天我给娘娘和公主都请了脉,不如也送你一脉?”
“有这等好事,我当然不会推辞了。”上官明皎也嬉笑道,伸出右手,“多谢了,章大人。”
章适颐微笑着看她一眼,搭上了她的脉。
“如何?”一时章适颐收回了手,上官明皎便问道。
章适颐垂着眼,并不说话,嘴角却有点耐人寻味若有若无的笑意。
“你笑得好生奇怪。”上官明皎看着章适颐的样子觉出了几许不寻常,嗔怪道。
章适颐抬起头来,探询的目光打量着上官明皎,“明皎,多日不见,你变了。”
“嗯?”上官明皎不明就里,只觉得章适颐的目光越来越玩味;从小到大,她还从没见章适颐用这种眼光盯着自己,心中一时有点不安起来。
“你似乎有大事瞒着我。”章适颐轻笑一声,“得了有情郎,便只顾花前月下,也不和好朋友说吗?”
“你……你说什么呀!”上官明皎顿时明白了章适颐的意思,心中大窘,不知不觉满面红云。这个章适颐,他怎么会知道的?
“诶,你可不要狡辩。”章适颐看着上官明皎的模样心中笑得打跌,一向温文的眼中此时闪烁着狡黠的光芒,“是你的脉象告诉我的,你就老实招了吧。”
“你唬我呢,脉象怎么可能知道我的心思?”上官明皎一语未了,看到章适颐一脸得逞的笑意,顿时意识到自己不打自招,连忙住了口。
“就算刚才不知道,现在我可是十拿九稳了。”章适颐笑得很开心,却见上官明皎的脸色变得更红了些,含羞带怒,十分有趣。
“章适颐,你居然套我的话!”上官明皎跺脚道,“枉我认识了你十八年,怎么就没看出你这狡猾的本性!”
“我可是冤枉。”章适颐一面躲开上官明皎指向自己的手指,一面笑道,“我向来老实,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怪,就怪你自己一心只有韩仲泽,变得迟钝了。”
“你……你怎么知道我和他……”上官明皎听章适颐说出韩仲泽的名字,心中羞涩,原来要向章适颐“兴师问罪”的架势也端不起来了。
“明皎,”章适颐却突然不笑了,看着上官明皎认真说道,“刚才只是和你开玩笑。其实我是觉得你最近出入棠澜宫比以前频繁,刚才见你的一瞬间,你那满脸的笑,掩都掩不住。我心中猜测你有了意中人,这才试探你的。你一向来和韩仲泽走得近,我觉得以你的心高气傲,真要有中意之人,也只有他了。明皎,我们自幼熟识,在我面前,你实在无须隐瞒。”
上官明皎抬眼看着章适颐,见他脸上此刻一片真诚。“你真聪明,没想到第一个看出我和仲泽相爱的人,竟会是你。”上官明皎微微低了头,“不是我刻意瞒你,只是如今一切才刚刚开始,我不想他人知晓,免得多生是非。不光是你,就连哥哥同在侍卫处中,他都不知道。如今你既然看出来了,就请替我保守秘密,好吗?”
章适颐微笑着点点头,“我明白。如今你身为后宫女官,论理不能与外臣有情。放心,我知道轻重。今日试探你,虽有我自己的好奇心在作祟,可更想提醒你两件事。其一,正如你方才所言,你和韩仲泽的事,轻易不要露出端倪来;亲友面前,即便知道了也无妨,可若是别有用心之人窥知,总归有隐患。其二,你既然找到了自己爱慕之人,便要好好把握;这些年冷眼旁观,那韩仲泽行事为人都是上乘,我也相信你的眼光,只祝你们幸福就是了。”
上官明皎望着章适颐,心中渐渐生出感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