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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拎出另一个儿子来相互牵制,着三阿哥与五阿哥同往探视两位卧病的王爷。
弘昼与这位三哥年岁差异太大,平素不亲,但他冷眼看着年长几旬的兄长在自己面前端出长子派头心中不爽。他旁观者清看得清楚,八叔浑身都是衰气,便是靠近十丈之内也受牵连倒霉三年,这可是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事——探病,怕是刺探虚实吧?
怡亲王那处还好办些,兄弟二人联袂探视,得到的是陈年旧疾复发,因连日劳累拖得厉害了些,这才不得不病休,一同奉上的还有长篇累牍述衷心的请罪折子。
从怡亲王府出来刚进了廉亲王府,弘昼歪叫一声捉了下人就问更衣房何在,留下一句‘三哥正事要紧,你先忙着弟弟去去就来’一溜烟儿跑了。弘时对着荒唐做尽不知所谓的弟弟也不放在心上,何况他此次本也带着试探之意。上回在澹宁居内他在皇父面前为八叔进一言,已经将半只脚踏上八爷党的大船——是取而代之更进一步,还是船翻污水溅满一身,犹自难说。
弘时端着满腹踌躇心事,如同一个怀春少年踏入八叔起居处时,正看见一个布衣常服的少年跪在地上劝药,仔细看了发现是长年内向不多出门见人的堂弟,父子俩简直一个样,穿得太朴素了,浑不似主子。
弘时耐着性子传达了皇帝探视旨意,只是这位八叔年纪还比不上皇阿玛,说话却比人家慢二十倍,等他完整说一句话要半盏茶,中间还能听见喉咙胸腔里面漏风的声音,嘶嘶作响令人寒毛直树。
弘时见八叔确实病了,午后面色潮红是气虚之症,除却颧骨位置余皆青白亦是失血过多之象,遂道:“八叔何必如此,皇父总归顾念这手足情谊,岂是旁人能离间的?八叔若能上一份请罪折子,皇父必然照拂。”站在大船上好渡江,船能长久些自然于己有益。
胤禩怜悯看他。傻侄子,你阿玛的照拂岂是好相与的?他讨厌一个人会整死这个人,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亦会整死这人,不信你看看名震西北的大将军,哦,说不定还有你十三叔,你年妃母,认真数下去手指头都不够用。
弘时看八叔目露沉思似有悔意,只当他一时意气拿不下面子。圆明园里那位称孤道寡者年少时,府中常年只他一个阿哥,他也曾被还只是雍亲王的阿玛耳提面命多番敲打,焉能不知这位看重一个人的心思。只是八叔之于皇阿玛,的确难办得紧,恐怕最后还是个‘杀’字。在这之前,他可要好好借一把东风才好,所以八叔你还死不得。
弘时与胤禩对答讨不半分好,除了八叔心灰意冷、当真病重已成不治之外,什么风声也没能探出,但临别时八叔却对他说了一句:“三阿哥仁厚,不知可否代为转述一言,你十四叔一人在汤泉难免本胡思乱想行事无度,请皇上体恤他丧妻之痛,予以宽免。”
弘时深深觉得这句话若当真原样转述十分不妥,皇阿玛兄弟间的事岂是他一个后辈该插足的?幸而弘昼更衣时间太久最后只来得及同八叔作别,旁的话一句也未听见,因此在回圆明园回奏时自作主张将这段话隐去,只反复强调八叔真病了,心肾不交之症痰涎气喘说不好哪天就咽气了。
皇帝这才想起顾着生气忘了将贴心太医一同打包送回去,老八一个罪臣明摆了被朕厌弃,太医院的人见风使舵不尽心也是极有可能的。但是弘时到底被老八愚弄还是另有算盘,也是两说。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半天在机场折腾,后半天开包行李休整,不能码字了抱歉 连续几章四八对手戏,这一章跑剧情大家可以接受?
晚点捉虫
49
49、夕惕朝乾 。。。
皇帝在沉吟;看弘时低头在下方肩背紧紧绷着;混不似一旁一副任打任挨的老五;便知他还在纠结。毕竟是亲生的;还是提点一句:“你八叔还说了什么?”
弘时一个激灵,下意识回道:“八叔手抖无力握笔,只能口称辜负皇恩不能亲写折子;请儿臣代为转奏。”十四叔与皇父之间恩怨太深,他不敢提。
蠢货!蠢才!自作聪明!皇帝几乎忍不住当场将老八最后请托的话复述出来给傻儿子听一听;难道他以为政敌魁首府中他还没一两个眼线?明火执仗敢欺君,日后是不是打算造反了?
目光扫过一边面露懵懂的五儿子;皇帝一腔怒火只能生生咽下:这也是个长了心眼儿的,看得倒是清楚;可惜也撇清太急太快;终其一生怕是难逃‘荒唐’儿子,难堪大任。只是在他面前却不能拆穿老三,福惠太小,且是年家血脉,真打压了老三,硕果仅存的四儿子可就暴露诸人眼前了。
昔日废太子聚拢群臣酿出的祸端,决不能再上演一次。
皇帝意兴阑珊挥退两个儿子,失落从生。他儿子委实太少,聪明的更是不多。原本还存着效仿圣祖推出老八做筏子为二哥保驾护航,由着弘时在前朝蹦跶乱窜,模糊朝臣视线,如今看来,这种想法简直就是侮辱老八。偏偏还不能明着打骂,皇帝心头不免对着先帝晚年欲杀亲子而不能的种种无奈感同身受。
圣祖的烦恼是儿子太多,长大了一个个都是穷凶极恶的狼,疑心谁都盼着他早日殡天取而代之,而他自己的烦恼归根究底还是儿子太少。不过眼下二十七个月的孝期将满,今年该有场大选,后宫也该充实一番。可惜能合心意的女人太少,等着她们生出儿子也不知是不是可堪造就的。
想着子嗣不免心思又转到老八头上,将他驱离圆明园也是当真不想见他。后宫那起子养不活皇子皇女的女人如今他连面目也不记得了。可这一次失子不同,他再一次重新审视,老八不是宫妃,绝无甘心雌伏为他生子的可能。
他们从未真正心意相通过。
这一次老八或许当真无意,但即便是他先行知晓,只怕结局并不会有所不同。
皇帝早已不年轻,连日枯坐批阅奏折宣政议政,风寒热症好得极慢,思虑过重又添心火上炎之症,嘴角口舌也生了疮,喝茶亦觉疼痛,十数日不过居然也瘦了一大圈儿。
皇帝站起身来步出澹宁居,眺望四下来春意微露的绿色麦田,可惜这赏心悦色始终挥不去心头诸多无端头绪烦忧。这园子图纸布局虽是依着他心意而建,但修葺之人却是心头大患,刚刚入驻不到两个月,皇帝连着王爷接二连三病倒,实在算不得祥瑞之兆,早已将初见农田意趣时的惊艳冲淡,寥寥几无。
人年纪大了坐得久了难免腰背酸痛难当,皇帝自觉前几年在圣祖眼皮子低下不问政事一心作书时也是一坐便是一整日,手抄经书笔耕不撮,夜里照样能与门人议事,或是留宿后院亦游刃有余。如今这个心思却是淡了,有时去后宫坐坐,看着姹紫嫣红各有春秋的女人,也提不起劲头,多说两句也会嫌她们目光短浅、只知讨好逗趣。
这群女人在他眼里,约莫也只有生育皇嗣一个用处。可惜乌喇那拉氏把持后院多年,这群女人怕是早生不出来。还有年氏……
皇帝努力将不识抬举的年羹尧剔出在外,单看年氏也算合意,可惜四次生育掏空了身子,何况生福沛那次难产……皇帝忽然驻足在一丛低洼麦苗前不动,怔怔发呆。
老八亦不小了,本就是个破败身子,侍寝与挺尸无异,好不容易怀了第三胎却流掉了。他虽不谙妇人之病,但亦知晓小产一事上身胜过足月生产。三次落胎,足以令后宫妃嫔终其一生再无子嗣。
刘声芳说的法子,其中七分都是推脱之词他心知肚明。但男子怀胎本就闻所未闻,莫说三分机会,纵使万一的机缘,他也还是想要一试。
时至今日,皇帝早已不去思考为何如此执着想让老八替他产下皇嗣,他只想要这样一个结果——他在老八身上下了多少的苦功,断然没有半途而废之理。
可是老八到底与他并非心灵相通之人,如今皇帝已经明白纵使他再多努力,老八一个‘不经心’就能全盘否定推倒重来。这也许就是最后一次机会,逝之难追,需得做下万全打算,让老八再无一丝侥幸。
澹宁居四围田畦盎然整齐,一方一方将麦田围在方寸之间,远看起来正向一龛一龛的小格子,将一笼绿色关合在四围土墙之中。方方正正,规规矩矩,一派乾坤尽在掌握之象。
……
皇帝不能下定决心,处置老八动静太大,牵连甚广,须得一个万全借口方好。年羹尧尚未伏法,由得他在养养身子也好。
借口与时机,到来的比皇帝预想得更早。
二月刚过完,三月初,日月合璧,五星联珠,天现百年罕见之祥瑞之象。
皇帝锐意改革,自雍正元年起力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