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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傻,朕会有解决的办法。”
“若这办法是要帝君与太后、官员为敌的话,我宁可不要。我可不想当红颜祸水,惑乱君主的奸妃。”
荀夜看着她的强颜欢笑,目光黯然,心觉愧疚。
“你不用愧疚,爱情是相互的,你为了我付出那么多,那我为你付出那么一点点又能算什么呢?”苏落雪唇角一勾,对上他如水如墨的眼眸,唯一所见的便是一抹白衣苍颜,荡漾在幽深地处无比清晰:“我可不会就这么倒下,你可是承诺过我帝业如画的,我可要看看,你是如何做到的。”
荀夜俯下身,在她的嘴角落下一记轻吻:“这帝业有你才如画,若失了你,不过是水墨黯然。”
苏落雪的笑意蔓延,甜密无比:“其实什么帝业如画都不过是过眼云烟,我只希望在这寂寂深宫中,能永保一份真情,待到白发苍苍,我能喊你一声老头子,你唤我一声老太婆。”说到这里,苏落雪黯然一笑:“我是不是很傻,其实历来帝王之爱都不可能天长地久……”
荀夜紧紧拥着她,嘴角亦闪过一抹笑,似雪的冰冷,又似水的温柔,她的话似乎敲打在他内心最深处的柔软:“你永远是朕唯一的妻子。”
帷幕深深,余烟袅袅,笼罩了一室凄凉。
紧紧相拥的二人的心,却靠的更近了。
第三卷·宫杀卷 第三章 雪华宫
苏落雪在这一个月的调养中,渐渐好转,从最初的不得动弹,到如今的行动自如,可见已大部分痊愈。
随着冬季的到来,万籁俱寂,枯枝残叶风飘零。
寒气袭人,苏落雪只觉窝在被窝里都抵御不住寒气,荀夜便命人将整个寝宫,四处燃满了炭炉,这才稍能御寒。
御医诊脉后只道因为化功散将她全身功力尽数化去,经脉尽断,便比以前更加御寒,又开了些白参给她服用,说是有祛寒旺血的功效。
慢慢调养,苏落雪倒是好了许多。
随着日子的飞逝,宫中开始喜庆起来,苏落雪听紫羽说起十日后宫中便有喜事,即升平长公主与定安侯长子祝岚的大婚之喜,宫中上下都在忙着准备公主的嫁妆。
苏落雪听到此事,突然想起前些日子荀语求她帮一个忙,想要单独见一次王画师,她想在成亲前再见他一面,也有很多事要与之说清楚。
本来上一回王画师为荀语画像便有机会单独谈话,却无奈,宫中女眷画像只应允在御花园进行,不得私入后宫。
御花园内耳目众多,有嫔妃常常出入,便是有些话也难以出口,便生生错过了一次机会,没有深入聊下去。
还有几日便是荀语大婚,她只怕婚后便再也见不到他,便想到要苏落雪帮忙,在大婚前见一见王画师。
她本不愿帮,只怕他们见了一面后更难以斩断情丝,还不如不见。
无奈,荀语竟跪在了她面前。
看着荀语满脸的诚恳与伤心,她只能应承下来。
荀语与王剑荡曾有那么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她必须帮他们见上一面,也便断了荀语这门儿心思,使其安心嫁人。
算算日子,也该下雪了。
“紫羽,菜都备好了吗?”苏落雪收回思绪,捧着手炉走至窗边,看着外头寒风凛冽。
“备好了,就等帝君来呢。”
紫羽话音刚落,便听外头宫人高唱:“帝君驾到!”
苏落雪立刻将手炉交给紫羽,出门相迎:“臣妾参见帝君。”
荀夜扶住她,揽着她的肩便入了寝宫:“近日看你的气色越来越好,再过个把月应该会无大碍了吧。”
“御医开的药方好。”苏落雪一路顺着他的力道走入寝宫的偏殿,里边早已备好一桌菜,浓浓的菜香扑鼻而来,让人食欲大起。
“朕还奇怪今日你怎会邀约,原来是早有准备。”荀夜捏了捏她的鼻尖儿,眼中尽是笑意。
“帝君连日忙于国事,臣妾想见你一面都难,若再不相约,怕是帝君要忘了臣妾。”苏落雪详装生气。
“近日来,事儿确实挺多,但朕一有空不就来看你了吗?”荀夜松开她的肩膀,便与她同时就座,望着满桌的佳肴,笑容突然淡了去,似乎想到一些事儿,目光幽幽而明亮。
苏落雪也注意到她的异样,便问:“难道这些菜不合帝君胃口?臣妾命人去换。”
荀夜摇摇头,制止她道:“近日朝中有一件事儿,让朕煞废心神。”
“何事?”
伺候在两侧的紫羽和安公公听闻两人谈起国事,便识趣地退至远处,独留二人于桌前。
“所有的事儿,矛头直指荀洛与元翊。”荀夜一边说着,一边注意着她脸上的表情。
苏落雪的心头一紧,诧异地问:“荀洛与元翊?你的意思是,他们俩勾结在一起……”
“他们二人是否勾结在一起朕还不知,只是朕的探子来报,近来他们两人并不如表面上安分,似乎各自在密谋什么。”荀夜丝毫不避讳在她面前说起这件事儿。
苏落雪沉默了许久,才低声道:“这是国事,帝君不该告诉臣妾。”
荀夜只道:“如今做在你面前的只是你的夫君荀夜。”
她不由得轻笑一声,沉思许久才道:“那如今臣妾也只是你的妻子苏落雪。”
“你说。”
“荀洛有异心,早已不是一日两日,早在相府你便知道的。”
“是,所以朕才封他为安亲王,目的只为让他安安分分。”
“可是,如今你起了杀心。”
“是,当日登基朕没有对付他,只因顾念兄弟之情,给他一个机会。可他没有珍惜朕给他的机会,仍旧野心勃勃。”
“一个男人,有野心不是罪,重要的是能够迷途失返,那便能为你所用。你若能首富荀洛,对你,对朝廷都是件喜事。”
荀夜像是知道她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只是轻轻一笑,眼中暗含杀机:“你说得不错,若能收复荀洛,再好不过。可若他的野心已经不能迷途知返了,那朕又当如何?”
“你们是亲兄弟,为何不与他坐下来好好谈一次?也许你们之间很早就心存芥蒂,才铸就了如今他的野心勃勃。”苏落雪仍旧不放弃,想要劝阻。
“朕如何不想与他坐下好好谈一次?可上回在朝堂上,朕要替他赐婚,他却拒绝了,拒绝的理由是他已有心上人。你可知,他这个所谓的心上人是谁?”荀夜的声音越发冰冷刺骨,眉宇间尽是怒气。
苏落雪听着他的一字一句,握拳的手心渗出了冷汗,也不敢答荀夜的问话,只怕越答越错。
荀夜见她不答话,便继续往下道:“他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对朕说,即便是现在那个女人不喜欢他,终有一日他会用真诚去感动她,让他爱上他。”
听到此处,苏落雪的心几乎要停滞,不敢相信荀洛竟然如此大胆,竟敢当着荀夜的面说出这样一番大逆不道的话来。
荀夜看着有些恍惚的她,沉默了半响,才继续道:“他可以野心勃勃,朕自有办法治他,但他觊觎的是朕的女人。”
话音方落,苏落雪已跪倒在地:“帝君!”
荀夜目露恨意,凝视着跪地的她,一字一句地问:“难道你觉得,朕应该饶他?”
苏落雪双手按在金砖铺成的地面上,只觉冰凉的寒气从掌心传遍全身,千丝万缕的情绪萦绕在心头,泛起一丝丝隐痛。
她终是稳了稳心神,低声道:“安亲王,毕竟是您的亲兄弟。”
荀夜深深地吸了一口凉气:“到如今,你还在为他说话。”
“如今,我只是作为苏落雪在帮自己的好朋友说一次话,也许你不能体会在我最无助的时候,荀洛是如何陪在我身边,如何与我把酒言欢,让我觉得活在这个世上还是有意义的。即便到最后他是利用我,也不能否认他这么多年来的陪伴,他从来没有真正地伤害过我。如今他有生命之忧,我作为他曾经的朋友,不能落井下石,只能拼了自己的全力,为他说一句话,哪怕只是枉然。”
荀夜沉默了许久才轻轻一笑,将跪地的她扶起,握着她冰凉的手掌道:“朕说过,此时此刻只是以你夫君的身份和你说话,你不必如此。”
她凝视着他的眸子问道:“你是否在怀疑我与荀洛?”
他摇头:“若有朝一日朕真的杀了荀洛,你会恨朕吗?”
她想了许久:“不知。”
他知道再询问下去,也不过是在同一个地方兜圈子:“那便不谈他了,说说元翊吧,你是否也觉得他很奇怪?竟未阻止朕登基?”
“若说他此时有动作未免太过奇怪,若真要反你,最好的时机是在你登基之前,如今大局已定,他凭什么与你斗?”她分析着。
“也许有一着棋是在朕登基之后才能用。”他冷笑着,似乎已看透了元翊的计划。
“我还是觉得,这一着棋太危险,除非元翊他真与荀洛连成一气,一个是亲弟弟,一个是元家声望最高的王爷,对你来说很是棘手。”
“那朕就再问你,元翊与荀洛之间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