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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那一抡,正好将汁水全洒在他脸上身上。侯重茂觉得脸上一凉,□的收回手去在脸上一抹,再放下手来,不光是掌上墨迹斑斑,那脸也被抹成一片,黑白深浅,倒活像刚才那只小狸猫。袁梨晨不由扑哧一笑:“活该!”
“唉,终于笑了,笑一笑多好啊。”侯重茂拭着手上的墨汁望着她道,是啊,自己是多希望她像当年泽州那样明净快乐地笑啊。
袁梨晨听他这样一说,背过头去,只听墨砚唤侯重茂跟她过去清洗,她目光流转,那只小猫已经不见了,或许是顺着开启的窗户跑出去了。
她看着他们在那旁细细地擦洗着,刚收拾完毕,就有人送上菜式来了,却是虾米绿豆芽,金针焖全菇,鸡脚煨鸽子蛋,鹅掌炖白蘑,火腿芥蓝。墨砚笑吟吟地点头,替袁梨晨布菜。
袁梨晨看了侯重茂一眼:“你出去,你在这看着,吃的不自在。”
“我这么费心替你弄来,你不感谢我,还要赶我走?”侯重茂坐在远处露出苦笑的表情。
“小姐,被他看着不自在,过来一起吃反倒自在了。殿下若是喜欢,何不过来一起吃点?”墨砚不待袁梨晨回话,抢先说。
“算了,你家小姐肯定不愿意,你陪她吧。”侯重茂笑着瞥了袁梨晨一眼,起身往外走。
“墨砚,你今日是怎么了?”
“有个对自己好的人不容易,这几年了,如今真心对小姐的,又有几个?”墨砚很认真地对她说。
袁梨晨看了她一眼,闷声低头吃饭,不愿搭理她的话茬。一时她主仆二人用得差不多,侯重茂又进来,先丢给墨砚一瓶药:“下回坐车让她吃这个。”转首看见桌上,见她俩不过略微动了几点菜肴,他坐下来靠在椅上,对墨砚道:“来,好丫头,给爷也照样来一份。”
墨砚倒真上来依样给他布置了,侯重茂吃的津津有味,一时只见魏嘉国扣门进来,侯重茂对他笑道:“来,你吃饭了吗?在这一块用了吧。”
魏嘉国却只在门边轻轻嗽了一声,侯重茂见状,搁下筷子起身。袁梨晨只见魏嘉国在他耳边一阵耳语,侯重茂的眉头蹙起,却不知他们所说何事。
须臾魏嘉国出去,侯重茂面色不似先前欢快,对她俩道:“今日好好休息吧,明日开始,要走得更快了。墨砚,记得到时叫你家小姐吃药。”说着便出去了。
第二日开始,果然一路走得比先时还快,好在有药可抑制晕车,袁梨晨被颠簸得心中时常叫苦连天,墨砚在赶路的日子里,却学会了驾驭马匹。
这日袁梨晨在车内困顿萎靡,昏昏欲睡之时,却被侯重茂一阵叫嚷吵醒,她朦胧睁眼,却见他掀开车帷对自己说:“出来了。”
袁梨晨在墨砚偕同下下车,只觉得全身酸软,伸臂舒张着身体,顺便打量四方,又是野外,侯重茂自那日后不但一路奔行飞速,而且似乎连官驿也不爱住了,倒是爱和他这一队侍卫,在旷野里扎帐而宿。
“墨砚,去前面给你家小姐取衣裳来。”墨砚应着侯重茂的指点而去。
“一会你换上吉服,再往西去就是边城了,咱们在那住行馆,你可以好好休息了。”侯重茂看了困顿的袁梨晨一眼,又环顾自己的卫队,一路风尘终于快到可以好好休憩的地方了。
“你就要离开故乡了……”侯重茂不无感慨地对她说,“到边城,你要是喜欢,多逗留几天吧。”
袁梨晨伫立在原地,眼前是一望无际的低平的原野,远方的山脉已渐渐消失了,只隐隐的有些黑影,越发衬得天空辽远,风鼓动着天上的白云,那浮云仿佛不想走,聚结成厚大的云团,连绵起伏,极缓慢地飘浮,聚散不定。阳光强烈,映得地上的一些石子闪出刺目的光,那草木在风中不停起伏刮动,叶片也发出让人眩目的闪光,远处有条大河,在阳光下一片波光,河上有时会有船帆过去,似乎遥遥传来送别的歌声。
要离开故乡了,可是除了这清风白云,又有谁来送自己?袁梨晨的目光随着河面上的白云流动,往事已随浮云散,离恨更比流水长。她那迷惘惆怅的神情全落在一旁侯重茂的眼里。在她的感慨中,墨砚取了服饰回来了。
她们回车整顿,外面的队伍也在休整,服侍依仗都比先前华丽得多。车窗外响起一缕笛声,她俩齐齐抬首,袁梨晨听出来了,那是阳关三叠的琴谱改吹来的,那感叹的曲调渐慢渐强地进行着,满是粘恋缱绻,阑珊幽叹。那种无限关怀、深沉感叹的乐声使她二人心海潮涨潮歇,牵引着她们进入一个迷离的境界。让人不得不感叹吹笛人的情真意切。
墨砚撩开窗帘,只见不远处侯重茂背立在一棵大树下,却是他在横笛,她呆了一呆,回首对不知何时闭上双目的袁梨晨道:“小姐,他在给我们送别呢。难为他把清脆的笛子吹得这么含蓄深沉。”
袁梨晨却依旧闭着眼睛,也没有回应她。
感其离乡送装游城
不久队伍整装出发,到了边城,早有官吏得了通告迎到城外来接,等到在行馆内坐定,侯重茂便让她二人好好休憩,在此等待晋国依仗来迎。
“这里是陈晋交界之地,虽是边城,可说起来这民风却不错,你要是喜欢,就出去走走。”侯重茂暗忖着她以后要来陈国恐怕是不容易了,虽说晋国有父女团聚的吸引,这离乡之情怕是少不了的。
袁梨晨最近不知怎的,总是忆及往事,或许是经历太坎坷,面对新局面,总怕重蹈覆辙,此时她偏想起了当年在泽州驿馆朱锦劝自己出行的场景。
“来,我给你们衣服都备好了。”侯重茂笑嘻嘻地对她们说,拍了拍手有人送了盒子进来。
墨砚上前打开,却是两套男装,袁梨晨看见,不由心怀疑问地看向侯重茂。
“你不是喜欢穿男装吗?除了泮城,泽州的时候你也不是穿着男装偷偷跑了出去?”他扬着眉毛对她说。
“你怎么知道?”袁梨晨愕然相问。
“当初我是一时好奇,就叫人跟着你去瞅瞅,说起来你还得谢我,要不是我的人分去了你随从的注意力,你们出去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他想着往事心中也不无感慨,又弯起嘴角,仰起头睨着她说,“要不,我陪你们出去,当作你谢我了?”
“不!只要你两套衣服。”袁梨晨断然拒绝。
对她的回答,侯重茂似早有准备的一叹,抿唇道:“那让魏嘉国陪你们去吧,以防万一。”
袁梨晨想着那位侍卫长,同样英挺,却比侯重茂看起来稳重严肃,这些日子只知道他出身不低,从小与侯重茂一起长大,两人之间交情较他人不同。这人是侯重茂的心腹,和他多熟络并无坏处,她幽幽想着,而且她对稳重之人素来有好感,所以她并没有拒绝。
侯重茂看她如此,倒重重叹息了一声。她被他的声音惊醒:“你出去,我们要换衣裳。”
侯重茂却没动,叉手抱住后脑,仰头看着屋顶说:“你们去屏风后换呗,我又看不见。这一路我骑马比你坐车累,如今走不动了。”
袁梨晨一咬牙,知道赶他不走,就带着墨砚往屏风后走。那隔屏乃是座屏,硬木为框,雕漆彩绘,十分宽大,她在这屏后看了看,再看不见他半分,安下心来,背立在屏风后,在墨砚的帮助下换衣裳,她此刻穿的是公主吉服,十分繁复,待到换下再穿好男装着实花费了一番功夫。
“来,我也帮你。”她舒了一口气,笑对墨砚说,走到墨砚身后的榻上,拿起榻上的衣服转身准备来帮她。
“啊……”这一转身她不由发出一声尖叫,侯重茂不知何时竟站在屏风旁边。她大窘,脸涨得通红,上前一扬手一掌飞去:“无耻!”
侯重茂脚下微微一滑,身子就避了开去,他站在边上只说:“对了,我无耻,我刚才什么都看到了。”
袁梨晨一击不中,听他这样一语,委屈顿时涌上心头,眼泪便要出来,她又不肯示弱,咬牙涨红了脸忍住,呆立在那里。
侯重茂见她这般模样,心里低低一叹,又对她笑:“好了好了,我出去便是。”说着便往外退。
袁梨晨听着那门一声响动,眼泪便滚了出来。却听墨砚一声长叹,她闻声扭头,墨砚上来给她拭泪道:“他骗你的,是你说了来帮我之后,他才过来的,好像是有话要对我们说的样子。”
袁梨晨听到这里,眼泪止住,鼻翼微动,咬唇低头不语。
一时两人穿戴好了出去,却见侯重茂那边跟人有说有笑地走过来,他一手握着剑,身边除了魏嘉国,还有几个抱着弓箭等物的侍卫。
“你这是做什么?”袁梨晨看着那些武器疑惑。
“我去喊嘉国陪你去啊。”他拿忧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