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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门发出最后开阖的声音,里面语声窸窣声后久久寂静。
同夜,崔绍欢开城迎狄,陈京沦陷,宫门四开,无人抵抗,在蓬莱宫观景阁外,纪元门外倒地,打开殿门,室内帝后公主相拥已僵,案留陈帝手书罪己诏,字字棱角峻厉,竟完全否定自己一生。
翌日;崔绍欢与狄人议和,以帝后礼合葬二人,陈帝在位十七年,终年二十五岁,谥号为大仁纯孝烈皇帝。
“议和后,崔长风回京,拥六岁皇长子陈协为新帝,改年号为元受。”侯重茂对悄然无声的二人道。
“朱儿呢?甄家的人呢?”袁梨晨出声。
“如果推测不差,他们应该和甄家的人去往东南,我想他们手头必有玉玺遗诏,不久后必会有陈南王朝。”
袁梨晨静坐垂首,良久后抬头:“阿茂,我想祭一祭他们。”
侯重茂对她点头,袁梨晨起身,走了两步回头又问:“阿茂,他们议和,接下来会做什么?”
侯重茂望着她二人迥然关注的目光,抿唇道:“你放心,我自会准备的。”
“崔长风不杀郝必图吗?”墨砚也追问。
“陈忠、沈太后等人去向不明,此刻他们不会和郝必图翻脸。”侯重茂道。
袁梨晨摇头,长长一声叹息。作者有话要说:陈瑾死掉了=。=
多事之秋苦中作乐
果如侯重茂所说,沈太后颁遗诏捧玉玺以示正统,扶少帝陈忠在陈东南部称帝,改年号为天佑,南北对立,互质对方挟天子以令诸侯,陈国势力或归北王朝,或奔南王朝,亦有地方军政长官见状,据地自雄,不服二者命令,陈国分裂。
急骤的秋雨有萧疏阴沉的气氛,袁梨晨对雨低喟:真是一个多事之秋。陈国议和后,狄军并没有北归,南北朝各自招收势力,崔长风未先与南朝火拼,而是以不服王化、谋反等理由,与狄军兴兵讨伐那些划地为王的地方长官,兵荒马乱的日子开始了。
还有一件事也让袁梨晨忧心,那就是在几场秋雨中,晋帝的寒疾提早发作了,而且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凶猛,朝政又交与太子代理。
这天侯重茂和袁梨晨前往紫宸宫探视帝疾,晋后与两位妃子并长乐公主都在内殿,一干人见了礼后,晋帝招手唤侯重茂上前,侯重茂看他支身,赶忙加了靠枕扶他坐起。
“这两天如何?”晋帝动了动身子找了个舒适的角度,倚着看他。
“二哥那边回报说南边已经布防,他和南边的人向来熟络的,想来妥当。大哥说这几年北边其实牧农发展的很不错,他如今着力在开河修道、冶金炼矿上。”
“陈国那边呢?”
“地方割据抵不住北朝攻势,联军南下速度很快,儿臣推测其路线,大致是要往巴国。”
袁梨晨不由一惊,忽听晋帝一阵剧烈的咳嗽,咳得身子也弓了下去,吓得众人都起身探看,晋后亲自上前捶着,她有一丝感伤:“承域,这些年苦了你了。”
晋帝一通咳嗽后,靠在软垫上喘了喘,睁开眼没说什么,却望着晋后一笑,温柔的目光使晋后轻轻一叹。
晋帝对侯重茂道:“多看点齐国的动静。”
“是,儿臣已加派使者往齐,越、巴也派了人去。父皇您多加休养,不要太过劳心,有些事等身子好些再议。”
晋帝点点头,闭上眼:“嗯,你先说吧,我听着就是。”
“儿臣最近在练卒,凡能身着全副甲胄,能拉特制弩弓,荷戈带剑,三个时辰能跑完百里者,不论兵士还是民夫,皆可入选,儿臣打算免这些人一家的徭赋租税,加以严格训练,另造精劲之师以备万一。”
晋帝闭目点头,示意侯重茂继续说。须臾,刚才闻晋帝咳嗽而起身出去的东圣宫妃进来说:“御医来了。”
众人散开落座,静悄悄等御医诊脉,晋后等到御医收手后,看侍女献上一盏药给晋帝服了,方说话:“怎样?”
御医躬身在一旁道:“卑职回去议定了,再添减些药。”
“添来减去,白吃了这么多药,怎的还不见好!”
御医一听晋后语气,早噤若寒蝉,长乐公主忍耐不住道:“是啊,吃那么多药,难道不苦吗?”
御医以手拭额。侯重茂道:“今年为何这般厉害?”
御医嗫嚅了一下,晋后皱眉缓了下语气:“说吧。”
“陛下此疾由来已久,当年耽误了最佳的时机。”御医瞄了晋后一眼,晋后垂头,那些艰苦的往事只有自己知道。
“陛下这些年励精图治,呕心沥血,未免操劳,这两年又更加是日理万机,劳心劳力不利于病,陛下最好能静心养生。”
内殿顿时静悄悄无声,皇帝如何能静心休养?
“放肆!”侯重茂先呵斥一句。
晋帝又一阵咳,挥手对御医道:“你下去吧,安心开你的方子去。”
晋帝环顾了一下屋内众人,又道:“你们先出去吧,皇后和茂儿留下。”
袁梨晨跟在两位妃子身后,与长乐并肩正往外走,却听晋帝又道:“宁儿,你也留下。”
袁梨晨回头,西圣宫妃拉了一把长乐,东圣宫妃看了袁梨晨一眼,和她二人先行出去。
袁梨晨回身立在侯重茂身旁,晋帝看了他们几个一眼,调了下坐姿,盯着侯重茂道:“朕若是此刻把晋国交给你,你有信心接吗?”
侯重茂顿时跪下:“父皇正直壮年,只不过一时病尔,何出此言。”
晋帝却打断了他的话:“罢了,别说这些。朕这些日子也一直在琢磨,新君即位,倒是可以缓一缓新政的冲突,父皇也可以替你分《炫》担些新政怨言,新帝登基有很多事《书》也有更好的理由去做,你俩民望《网》甚好,登基即位有利鼓舞民心,在如今这个时局里是好事。”
“父皇……”
“你先别说话。”晋帝对他摆手,“你代政以来,朕看着却也妥当,而且病中这些日子,父皇冷眼旁观,有帮人为了那点子私利倒是希望朕能退下来,好钻营你。”
侯重茂垂头不吭声,几年新政已有成效,带来好处的同时也遭到阻力,而有些人和事又不能急于一时,父亲这一两年常在病中,却看得清楚,果然是劳心劳力。
“宁儿。”晋帝又唤。
袁梨晨举步向前,却听他说:“朕当年破格选你,一是感你和阿茂深情,二觉得你不失是可塑之才,这几年东宫你倒打理的井井有条,阿茂照顾得也很好,倒是让他能安心帮朕做了许多事。”
晋帝稍顿,晋后趁此空当取了一盏燕窝粥让他润了下嗓子。
晋帝尝了两口便摆手不要,看皇后搁下后,又对袁梨晨道:“可你们有一桩美中不足的事,阿茂若继位,这便是大事了。”
袁梨晨惶然跪下,晋帝对她举手:“你起来,父皇没有逼迫你们的意思。”他悠悠叹了一口,目光有些缥缈,“老天或许有她的用意,你们年纪尚轻,日后若真有事,我想你也不是那种不懂事的孩子。”
“儿臣不敢。”袁梨晨惶然垂首。
“茂儿,朕只是事先和你说一下,其它的事到时候咱们再议,你安心做你的事要紧。”晋帝忽然有倦态,呼了一口气:“你带着宁儿先回去,让她们进来,朕也有些话对她们说。”
他们未乘车辇走,徒步回去,侯重茂看她一路上默默无语,不由捏了她手道:“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这和他处真是有些不同。”袁梨晨想起许多往事。
侯重茂会意,一笑道:“不好吗?”
袁梨晨眨了一下眼,点头道:“好。”须臾又笑了:“上苍对我何幸,让我到你这。”
侯重茂转首,和她忽视而笑,真挚温暖的笑容在任何时候都是一抹慰藉人心的暖色。
袁梨晨回东宫后对墨砚说了今日的事,墨砚静了一会后笑了:“那就是说小姐要做皇后了?”
袁梨晨看她歪头露一丝调皮的笑,低下头抿了一下唇道:“嗯,应该是吧。”
墨砚嗤的一声笑了出来:“呀,怎么一想你要做皇后,我就觉得你高大了许多。”她故意朝袁梨晨左看右看,双手一摊道:“我得好好想想你做皇后会是什么样子,不知怎的总觉和太子妃有些不一样呢?”
袁梨晨被她这样一说,不知怎的有些羞涩起来,跺了跺脚道:“去,别胡闹。”
“逗你玩罢了,看你最近愁的。”墨砚看她有些郝然,收了些笑,须臾轻笑而叹:“当年玉台寺老和尚也没诳人,小姐的命格还真是金贵。”
袁梨晨听了,思绪飘了很远,须臾抬头对墨砚道:“墨砚,改天我们去香积寺。”
墨砚噢了一声,听她又道:“别去吩咐,我只带几个人去。”
墨砚又哦了一声:“那怎么去?”
“我们穿男装去。”
当夜,袁梨晨对侯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