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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紫衣宫女盈盈一礼,不敢背身对殿上尊贵的人们,步伐如潮水般踩着后脚跟后退着退出台上,徒留下那独独两位。
有人觉得口干舌燥,生生梗着脖子喝不下手里的酒水,就吧唧着嘴咽下几口唾沫,双目还直勾勾往台上望。这,这太冷清一点了……不可思议地轻声喃喃。
皇太后六旬万寿,各国来贺,喧闹值得庆祝的大日子,大殿中央空出大片雪白空荡的地方,白玉地砖上,红丝毯中,只有两个单薄身影站在在那儿,好似散入大江的两叶小舟,稍显单一不足了,如何表出喜庆。
稽大礼跪拜,两位女子姿态优雅,整齐从容,一伏一起间,轻纱后面的有着月华一般的淡淡光晕。
待老皇帝颔以后,表演可以开始。
透雕锦绫朦胧罩住,如女子无骨柔软的腰肢,纠缠的丝,交绕的眼神,深深地打动人们的心。
见了上面同一级别规格的隆重装束,好似镜外镜内的两位女子,原本还在京都府尹徐大人耳边信誓旦旦说皇上要指婚的是女伶蓝爱凤,现在那个官员犹疑地盯着上面,也开始信心不足游移不定,最初的想法悄然在动摇。“难道爱凤姑娘还擅长舞不成?没听说爱凤姑娘熟稔于操琵啊……”交头接耳,丛生不解,他们眼睁睁看着上面两位装束打扮相似的女子其中一个慢慢坐下来,青葱般十指轻巧地拿起大琵琶抱与怀中,另一位赤脚站到中央,双手成空。
缠绵而悠扬的琵琶乐声起,抱着琵琶续续弹的那位在低眉信手,慢捻抹复挑间,试出这把大琵琶每一个入微的音松那一声声里妙不可言的变化,如少女多彩丰富的表情,嗔时迷人,笑时痴。
手边乍然洒落数尺长的红绫,他们却现那个赤脚的女子,脚踝上纹着带刺的冷色藤蔓,一朵娇娆火热的花朵,在莹白小腿侧面颤抖花瓣,宣告招摇。
什么感觉,催人怆然,殿上的人们怔怔地看着上面两位女子是哪一位,身上萦绕的凄怆,竟让这么多人觉得悚然不敢直视。
…………
…………
皇后娘娘目光复杂,视线游移在两个丽女子背影之上,“弹奏琵的大概是那位盛名在外的女伶吧,”皇太子殿下眼光一凝,也看一会儿,云淡风轻侧头对皇后娘娘笑道,“听闻是父王的安排。”
“你父王跟你的安排不少了,”皇后娘娘口气阴森,嚼字说着,却还是一派皇后的雍容尊贵。“若是有觉得不妥不满之处,皓儿大可跟母后提,天下父母只想着如何给孩子最好的,却总是忘记孩子到底想要什么。”
可以说是挑拨南江皇帝与皇太子两父子的感情,皇后娘娘她诡谲一笑,一番话倒让皇太子殿下于席上久久不语。
此时有紫衣宫女被安排着把大殿四周的宫灯减半,大殿一时光芒黯淡很多,幽幽粼粼灯火,只够人们把注意力放到殿中央处。
轻轻几声乐滑出指尖,却仍是在调试琵琶,漆黑中的乐声最是动人,彷佛直达灵魂深处,众人之见根根雪样丝弦在月华之下,闪烁清冷光泽,如凝霜结雾,花白斑斓,天下至净至醇。
没有任何预兆,一切已经悄然开始,当一只白玉般的小脚自丹赤纱布伸出轮廓时,大殿的人们愀然全都将注意力转向了四周布满垂纱锦绫的舞台。玉足向前露出一寸,舞衣裙摆极其绵长,张绽开如遮天蔽日般,咚的一声弦拨,大殿台上所有的高架垂落的纱锦绫无风自动,飘悠似梦,要欲在半空凝绝。殿中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紧紧盯着台上的人影,努力睁大了眼睛想看清台上女子的面容。
115 曲偕】
琵琶幽怨哀切的乐声渐佳,老皇帝不动声色,慢慢沉
舞于奏面对面,轻微地颔示意,有了默契。小说网专业提供电子下载
彷佛印证这刻,琵琶婉转流音,终是有了完整的旋律,节奏如流沙过指,缓慢,柔轻,细腻。
“这,岂不是……”有懂得赏玩音律的冠官员额头上迭出些许汗水。
多少官员们脸上慢慢有了些许异色,耐着性子仔细听乐,更是听出诡怪。
“不会吧……”
下意识,他们就偷偷地瞄殿前的皇帝与皇后。
宫廷宴乐九部乐、十部乐,歌功颂德昭显国力强大的什么乐不选,这次,偏偏挑了这个。
赶忙正坐目不斜视,却有人认出了弹奏附扣于琵琶腹之上的双手交叠,十指轮流轻拢的指法不似一般宫廷宫娥的手段。
青铜色的面具不显狰狞,只是在飞舞的红绫后若隐若现,它顺着女子的脸颊轮廓遮住了她眼部以上的五官,垂落的些许束束青丝在颈间倾泻而下,不经意凸显了动人如漆黑茫夜的翦水双眸。
轻薄的红绫在女子手中甩开,一圈圈的舞动中翻飞飘扬,化作一簇簇摇曳的火焰围绕在她的周围。不复刚始的轻柔,女子舞步大开大合,没有丝毫矫揉造作之感,高髻上的花簪流苏摇曳如雨如丝,奏乐对准琴弦中心划拨,在一声急促的短鸣,红绫跳离手心,在半空浏漓顿挫,女子踮脚轻盈一跳,燿如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龙翔。
此时。似乎觉得这琵琶乐声不足配合舞绚丽炽热如火地红绫舞。十指翻飞如蝶翼。有空灵唱词。钻入殿前所有人耳膜之中。
舞动作一变。由肆意徜徉到甚微轻巧。恍若找寻到了栖息之所地乳燕。
一脚撩起身侧地红丝。抚弄过四周地翩然不止。是幡动。抑或是心动?
“白华菅兮。白茅束兮。之子之远。俾我独兮。英英白云。露彼菅茅。天步艰难。之子不犹。
滮池北流。浸彼稻田。啸歌伤怀。念彼硕人。樵彼桑薪。昂烘于煁。维彼硕人。实劳我心。”
白花地菅草呀。白茅把它捆成束。这个人儿远离去。使我空房守孤独。天上朵朵白云飘。甘露普降惠菅茅。怨我命运太艰难。滮水缓缓向北流。灌溉稻子满地头。长啸高歌伤心怀。那个美人让人忧。砍那桑枝作柴烧。放入灶堂火焰高。想起那个大美人。痛心疾受煎熬。
是温柔缱绻,是一唱三叹、反覆吟诵,也是烦乱哀怨的心绪和一片赤忱痴情。
女子行躅步,三步一回眸,面具下似掩饰柔肠千转,纤长柔软的双臂和修长圆润的双腿在空中不断的伸展着、舞动着、上升着。
舞步与歌声齐骤变急促,大有将心中苦痛一口气宣泄干净的气势。
白华如霜,茫茫水洲,一个高高宫墙之后被抛弃辜负的女子,躬自悼泣,声声泣血,诉说过往曾经拥有的柔情幸福,以及大变乍至,世事变幻无常,失去一切纯真祈望,她的夫君无情把她弃之如敝,一寸寸红绫代替女子千般泪万般凄苦,幽幽在台上起落,在夜风里飘渺。
左右顾之,莫能归也,舞以红绫掩面,踉跄后退,似渗入灵魂的苦楚,爱也逝恩分也去,骤然一展臂,漫天散落女子最深的痛,与无所适从的迷茫。
“果真是‘白华’,天啊,这两位女子在想什么,皇上事前知道吗?”
“你别再说了,你看皇后娘娘,脸色都变了……”
下面嘈杂,高座上全是陷入一阵诡异无比的死寂,恍若弹指间时间被凝固住了。
“喀嚓。”
却是皇后娘娘暗自掐碎了小樽,死死盯着台上的舞,华冠之下一双凤目透出不可思议的眼神。
…………
…………
歌舞在继续。
“鼓钟于宫,声闻于外,念子懆懆,视我迈迈。有鹙在梁,有鹤在林,维彼硕人,实劳我心。
鸳鸯在梁,其左翼,之子无良,二三其德。
有扁斯石,履之卑兮,之子之远,俾我疧兮。”
宫内敲钟钟声沉,声音必定外面闻。想起你来心难安,你看见我却忿忿。秃就在鱼梁项,白鹤就在深树林。想起那个大美人,实在煎熬我的心。鱼梁上面鸳鸯站,嘴巴插在左翅间。这个人儿没良心,三心二意让人厌。扁平石块来垫脚,踏在上面人不高。这个人儿远离去,使我忧愁病难消。
游云重锦让女子全身都笼罩在一层七彩粼粼的薄纱雾气之中,轻柔的舞动着,缓缓展露出一个引人遐思的背影,雪白的肌肤掩于台
飘荡的锦绫纱布下,若隐若现的勾动牵引着台下人们子水蛇般柔软的腰肢缓缓扭动,瀑布般的长在她的背后摇曳,一个轻柔的侧,她活动脚在红丝毯上滑行,往外到一个延伸、拉长的脚尖点位置,向前红绫轻轻地拽着,慢慢地拉扯,飞快奔走,狂舞的身姿伸展着,翻转着,扭动着,俯甩袖,那动作似呼唤、似回忆、似倾诉、似请求,朦胧间,人们似乎听见了少女心底的呐喊与呜咽。
最后,都酝酿成恨。
面具下妖艳半粉半红的樱唇微微开阖,唇形中央竖立一点妖魅金粉,蛊惑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