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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槿犹豫了一下,随即起身打算跟容云谈谈。然而,透过镂空的墙壁,他先看到了让他很想抓住容云,问问这小子到底在想什么的一幕——
容云用火折子点燃了小刑室内的引火物,丢尽了炭盆。
这没什么,他可以当作容云怕冷。可问题是,容云在旁边挑了一个烙铁,干净利落地插进了炭盆!
“你要做什么?”云槿进门,很有些不解地问,不自觉地,口气中还带了些严厉。
103、〇九五 如此“嚣张”(又下) 。。。
就在云槿绕进小刑室的这段时间里,容云又挑了第二把烙铁,这次他比了比,把烙铁头的角度重新弯了一下后,再次利落地插入了炭盆。随后,他听到了云槿的问话,转身,有些莫名地看向云槿,手上没停,很抓紧时间地,又抽了一把烙铁。
“……”云槿。
容云顺着云槿的视线,发现对方在看自己手上的烙铁,意识到对方问题的意思,说明道:“准备几把烙铁止血。”
“……”云槿。
一口气憋在胸口的感觉,让云槿看着容云,实在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等他重新呼吸了一口气,皱眉之余,有些疑惑。不对啊,对习武之人来说,除了类似比武时为了保证真气运行无阻,可能无法点穴止血外,其他的时候,基本都可以点穴止血,用不着准备烙铁啊?
云槿露出疑惑的表情,这次容云反应很快,他轻声道:“因为寒蟾的关系,我真气暴涨,一旦放弃压制,血脉中内力失衡造成的阴阳互冲,会导致血流加速,就算再次开始压制,一时半刻也止不住。”
护体真气,包括对经脉血脉的保护,一旦父亲对他动家法,他撤去护体真气,放弃压制,他的旧伤会先开始流血,新伤也会止血困难,所以,需要烙铁帮忙。
最后这句话,容云没说,但云槿自然可以明白,然后,他也才想起来还有寒蟾这回事。容云一直以来,甚至直到现在都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让他居然忘了,还有寒蟾。话说回来,是因为寒蟾导致真气暴涨,所以能够抗衡陆长明吗?
“那么小王爷打算准备几把烙铁啊?……而且,您准备烙铁就好,为什么要弄弯我的收藏品啊,那些可都是名家打造的。”蔚思夜的声音突然传来。
原来,在云槿起身后,蔚思夜也跟了过来,其实不光是蔚思夜,有几个与烈亲王立场不睦的贵客,也跟了过来,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新把柄。
因为寒蟾而真气暴涨,容云这句话说的是事实,却也很容易误导别人,尤其对那些下意识不相信一个年轻人可以立于武道巅峰的人们来说,这是个很好的理由。比如,贵客们听了之后,便心安理得地记在了心里。同时,容云准备烙铁这惊人的行为,在他们眼中也变得十分正常了。
说起来,容云的本意并不包括引人误解的,他已经为自己的“低调”布好了铺垫,并不需要这次的迷雾。这次,他只是知道自己准备烙铁的行为早晚会遭人质疑,而他不能把自己内功就要突破的消息弄得人尽皆知,所以,见到一堆证人正好出现,他故意这么“解释”了一下,想给别人一个自己无法点穴止血的理由。
可惜,很不幸地,云槿也误解了……这个真不能怪容云。
“三把。”容云回答蔚思夜。烙铁遇血会降温,考虑到自己可能会伤得很重,他多准备了一把。
“另外,抱歉,因为我要自已用,不得不弄弯调整角度,我有精力的话,会帮代统领弯回来的。”容云继续说完,看了蔚思夜一眼,微笑。
“……”蔚思夜。那个微笑,为什么他会有种脖子发凉的感觉?
都这种时候了,他居然还是本能的从容云身上感到了危险?容云这种人,越了解越能体会到那种强大与恐怖……某种程度上,不可否认,在他了解容云的过程中容云也了解了他……所以,没事就“恐吓”他是吗?好吧,他刚刚说的话确实是暧昧轻浮了些……
是说,这小子这种时候还能若无其事的恐吓报复他?这骨子里得多凶残?
蔚思夜想到这里,挑了挑眉,走到壁柜前,取下一个檀木盒,做出关心的表情,对容云道:“小王爷,您这个样子确实很气人啊,为了帮您让王爷消气,我只好忍痛割爱了。”
蔚思夜打开檀木盒,里面是一条很漂亮的白玉锁链,用料考究做工精致,不粗不细很是漂亮,然而,认识它的人,都不由面露惊色。
玉荆棘。前朝忠臣一谏清君侧时,为表自身诚意,跪请时,用的就是玉荆棘,然而,典故虽美,玉荆棘却是名副其实跪刑的极致!
玉材质不同于粗糙的铁器,细致打磨后,可以在锁链上打磨出无数细小的玉刺,小玉刺上还有倒勾,人跪在上面入骨钻心。同时,跪刑讲究熬时间,玉刺细小,不会造成什么大的伤口,保证受刑者在跪死之前不会先血尽而亡。
因为它的残忍,所以,天下人赋予了它两个字——“诚意”。
蔚思夜此刻拿出玉荆棘,分明是挑衅。跟来的几个贵客,在一夜的疲惫后,首次发现了让他们真正感到兴奋的事情。玉荆棘,有几个傻瓜会接受啊?呵呵,蔚思夜这人也有优点嘛,这把柄不错,烈王啊,从传闻来看你儿子不接受很正常,人性如此。
所以,到时就别怪他们说话难听了。
然而,容云看着玉荆棘,对蔚思夜温和地说了两个字……
全场屏息。
“多谢。”容云说。
蔚思夜不由看向容云,然后,他愣了,真的愣了。
不是他的错觉,这次他在容云那漂亮的纯黑色眼中,看到了一丝带着疲惫的温和笑意,是,对着他的。容云居然没有恐吓他,反而这样看了他一眼,蔚思夜怎能不愣住。
众人因为“多谢”两个字发愣,蔚思夜却因为容云这个对他前所未有的温和而发愣。
渐渐地,蔚思夜心中有些复杂地明白了,他几天来的对手,在这种时候,似乎是跟他开了个玩笑。有些不可思议,然而想明白了后,却不难理解。
容云的这个反应,很像是要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之前的,紧张。
紧张啊……那小子居然也会紧张?
紧张就拿他寻开心?看他被恐吓的反应很有趣?
这性格,得多恶劣!
然而……最后,这个性格恶劣的家伙却对他这个下绊子的敌人致歉了,那个温和的歉意……
容云这种人……
这种人……怎样?
蔚思夜头一次,觉得不只心脏在真实地跳动,甚至胸口还有些发热。
然后,他这个心怀叵测的始作俑者,居然就愣愣地跟其他人一样,屏息着,看着容云走到刑室空空的主位前,落了玉荆棘……端正地跪了上去。
容云豪没犹豫,甚至让人措手不及,然而,那个背影……
蔚思夜知道,这一瞬间,足够让在场这些人对烈亲王闭嘴了。容云,他曾经的敌人、交锋的对手,那种独一无二的危险风度,一直“杀、人、无、形”。
此刻,云槿的心情也很复杂。
容云虽然什么也没说,但他如何不知道,容云跪玉荆棘意义与效果。坦率,温和,洒脱,这样的人,即使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他也无法不产生好感。
舅舅,应该也不讨厌容云样的年轻人,然而,这样的儿子,舅舅居然不喜欢,那……真的不是容云的原因吧,毕竟,二十多年前的血仇深厚。
云槿想到这里,突然觉得自己无话可说了。他不知道舅舅的想法,母亲也说过,眼下时局复杂,有些事情不像表面想的那样简单,而且,他对容云说什么,开导?安慰?建议?容云需要吗……?或许他把容云在寒光营行事的无奈暗中跟舅舅说一说,求个情比较实际些。
怀着这样的心情,云槿随着众人一起离开了小刑室,留下了一线天光与烛火下,长跪的容云,独自一人。
***
离开的云槿并不知道,容云并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样平静。
面对父亲未知的怒火,容云先是认真地思考了半天父亲可能的反应,无果,然后,不想把事情弄得更糟,他有些紧张,于是半开玩笑地“戏弄”了一下蔚思夜这个他觉得挺有趣的对手,权当放松心情,当然,最终,他对自己如此不礼貌的行为,向蔚思夜表达了谢意与歉意,他觉得蔚思夜这个人应该看得懂。
可以说,云槿被容云表面的平静“骗”了,他以为事情也就是这样了,事实上,他不知道,容云真正紧张与在意的,从来不都是表面上貌似好解决的这个问题。他暗中告诉舅舅容熙的容云的“无奈”,容云却会告诉自己的父亲他的“故意”。
***
……安静,是短暂的。
寒光营一夜全灭,尸成山血如河,如此消息传到长毅内城,引起的轩然大波可想而知。
首先,便是皇宫。弘帝容承最快得到消息,容承很震惊,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