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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明书眉觉得自己与相爷大人的相处,在不知不觉中,相比起以前来,开始有了奇妙而诡异的不同,大人的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语都似乎都有深意,而自己则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有点不敢坦然地面对他了。
“眉豆,你想睡就睡吧!”傅审言伸出另一只手,揽了一下她的小脑袋,语气非常温柔,大人的清朗的语调像旭阳一样温和、春风一样和煦,让明书眉慢慢地放松下来。
正打着哈欠的明书眉,没有留神,脸就着相爷大人手上的势,服服帖帖地贴近大人的胸膛,张大成月饼一样圆圆的双唇,紧紧贴住傅审言的胸口。
相爷大人上车后,本就脱了外面的大衣服,此刻身上只穿着薄薄的常服,少女柔软的唇瓣传递着温热的气息,打哈欠时候带出的口水,濡湿了他的胸口。
傅审言觉得肩膀僵硬了一下,伸出双手把她搂紧:“到郊区还有好长一段路,到了我再叫你!”
傅审言得了旬假,想起京都郊外的农庄,作为主人的自己,也有将近半年没有去巡视。他想起自己对着眉豆提起这一件事情的时候,她那灼灼发亮的期待目光,也对,她还只是这一个爱玩爱闹的小孩子,天天就这样死气沉沉地呆自己身边,生活这样平凡无趣,她怎么会不期待到更加广阔的天地去。
大概答应她的请求,带她同去,自己的心中似乎有着自私的念头,傅审言私心地想,在山清水秀、流水潺潺的乡间,度过一段只有彼此两个人的时光。
相爷大人低头,看了看怀抱中的明书眉,因为腾腾的热气,她已经满头满头都是汗,散落的鬓发湿润,把自己的衣襟也微微濡湿。
她果然已经沉沉地睡着,沉浸在安心无虞的梦乡中,始终这样没心没肺、没有忧愁与烦恼。
他的手划过她脸上轻柔滑腻的肌肤,睡梦中的明书眉因为他的举动,而微微惊动到,半醒半睡件,把脸埋在相爷大人的胸口,使劲地蹭了蹭。
傅审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心中有暖洋洋的幸福,希望这一辆马车,驶向恒久不停止的归路,希望车厢上的一隅,地久天长。
大约真的是爱上了“他”,这个少年,才会觉得自己的怀抱,比天空更加宽广,她的轻软像是飘荡的云彩。
一定是真的爱上了“他”,这个少年,才会觉得自己的手中握有的,比稀世奇珍更加宝贵。
自古以来,“情”之一字,让多少人愁肠纠结,让多少人辗转难眠,傅审言活了二十五年,才第一次知晓这一种喜悦,伴随着忧愁的幸福。
人间自古有情痴,此事不关风与月。
眉豆,你是男人又怎么样?难道我的心意,就会因此而改变?傅审言在百转千回的纠结以后,终于明确了自己的心。
去往农庄的小道,狭窄到马车都不能够通过,傅审言和明书眉下车以后,马车原路返回。
原野上已经是芳草萋萋的景象,任其再寒冷的天气,都阻挡不了万物对春天的向往,道路两旁尽是开始返青的麦田,大片的淡绿令人神清气爽。
踏着脚下松松软软的泥土小路,明书眉像是解脱了的麻雀,叽叽喳喳地闲话个不停,欢天喜地地走在前面。
傅审言追上去,紧紧抓住她的手。
两人走到一幢青瓦农房前停下。
粗糙的砖石砌成的墙壁,门窗俱是木质,斑斑驳驳的有一些陈旧,门口有一个石块垒成的大水井,农房前面是种着一排小树,此外三面都是成片成片的麦田。风吹麦田的声音悠长而呼啸,带来原野上种种植被的清香。
麦田的尽头,是连绵起伏的山脉,寒山如黛。
明书眉在扬州的时候,虽然也常有机会出游,也曾有机会去过水乡的田野,然而京都的田野,与江南水田茫茫,半空飞过白鹭,半城山色半城水的景象分明很是不同。
“大人,大人!”明书眉指着成片的麦田询问,“大人,这一些都是大人的田地吗?”
傅审言诧异于她没有来由的激动。
“大人也算有良田千亩了!”明书眉眼睛亮晶晶的,“那大人,大人你家岂非是个豪富之家了!”
明书眉一脸垂涎的贪婪狗腿:“因为我们大人是宰相呀,相爷大人的俸禄这么丰富,当然很有钱了……”
傅审言的唇边露出一抹笑意。
明书眉侧头,继续:“相爷大人,你又抠门,又会虐待下人,多多少少能够又从我们这里剥削一点,唉唉……可怜的我们的血汗钱呀……”
傅审言脸上的笑意消失,脸上浮起一层阴影。
“相爷大人你的衣服,又穿到旧旧的,相爷大人你吃喝节省,又不赌、不嫖……”明书眉抬起头,满脸疑惑,心中好奇,有点不好意思地对着傅审言求证,“大人,你是不嫖吧?”仿佛又有点不相信的模样,犹豫着停顿了一下,目光闪烁地盯着相爷大人。
傅审言呆立在那里,脸上的阴影慢慢地加深,恨不得立马吐血三升。
没有眼色的明书眉,发出悠长的一阵叹息:“唉唉唉……相爷大人果然很有钱,老婆本丰厚,可惜就是没有娘子!”
傅审言看着她,无语,继而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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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慢慢地阴暗下来,整个天空乌云密布,明天说不定又要下雨,傍晚的原野,风吹草低,隐隐绰绰,风下的麦田翻卷着麦浪起伏。
明书眉独立一人看了一会儿风景,又觉得大人不在身边毕竟有一点了无生趣,“蹬蹬蹬”跑进厨房。
她推开门,厨房里水气弥漫,跳动的炉火火红,锅子李不知道煮着什么,“咕隆咕隆”响个不停,充溢着浓郁的菜香。
相爷大人的蓝色衣袍外面,罩着一件黑色的布衫,他正站在灶台边,苍白的手中握着菜刀正利落地切着蔬菜,顺势把这一些食材下锅。
相爷大人惯拿毛笔的手,做起厨活来也是有点有条有序,有模有样的,仿佛本就应该如此的自然至极,大人认真的时候,更有一种与众不同的凝重姿态,散发着可以信赖和体贴的温暖感觉。
锅里弥漫上来的水气,漂浮在相爷大人的眼前,傅审言听见动静,回首露出一个宠溺温暖的笑:“眉豆,肚子饿了吧!等一会儿就可以吃饭了!”
耶耶耶,眉豆心中的豆渣心膨胀起来,虚荣心飘飘荡荡到九霄云外。
相爷大人竟然亲自给我做饭呀,皇帝陛下万岁爷,他老人家也没有这样的大面子吧?可见大人对我多好了!一定是我聪明伶俐又可爱!
明书眉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撞上桌脚疼得“嗷嗷”叫,转身磕磕碰碰衣袖刷过一只瓷碗。
在瓷器清脆响亮的落地声中,明书眉飞奔到傅审言身后,两手紧紧搂住相爷大人的腰,在他的腰间又扭又捏,眉飞色舞,神采飞扬,语气娇纵夸张:“大人,大人,你太能干了!文能够写字,武能够做饭……”
她在扬州家中,本就是娇滴滴的,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又因为父母姨娘的宠爱,是家人恨不得捧在手心的,不折不扣的掌上明珠,况且别的女孩子要学习的厨艺、女工,她根本一点都不感兴趣,不屑去学。
傅审言无语于,她夸张的语调和兴奋的赞美,然而眉豆被炉火映照得红通通的脸蛋,眼角眉梢俱是喜意盎然,他的心中不禁一漾。
“大人你好贤惠呀!”明书眉喜笑颜开,“我就不一样了,我是男子汉大丈夫嘛!男子汉大丈夫本就应该让娘子伺候的。君子远庖厨……”
明书眉抱住傅审言的腰不放,鼻子在他的肩膀上蹭呀蹭:“大人,你对我这么好,是不是我聪明伶俐又可爱呀!”
谁会这样不要脸地夸奖自己?真是不知道羞愧的“羞”字怎么写,大概也只有眉豆会这么不要脸吧!
傅审言脸上含笑,心中愉快喜悦,嘴里却说不出好话:“不要再用你的猪鼻子,在我的背上拱来拱去了!”
大人竟然说我的鼻子是猪鼻子,猪鼻子有我的鼻子这么尖尖的可爱吗?坏大人!
明书眉在傅审言的腰间,用力地掐了一把,立马胆小怕事地跑开,一副恶狠狠的纨绔少爷模样:“大人,你还不给我摆饭!磨磨蹭蹭的,小心我揍你!”
大人你可怜
二十八章——大人你这个可怜的老处男——过去不曾喜欢过男人,此后,大概也无法再喜欢女人了
桌子上摆着一盘碧绿青翠的小青菜,切成薄片的一碟熏腊肉,热乎乎的,软软的,拌了香浓的酱汁,入口松软绵香,还有一大碗的鲜鱼炖鲜菇。
大人果然很会做菜,简直比厨师都厉害。
傅审言看着,以风卷残云的姿态,狼吞虎咽的眉豆,心中有一片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