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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强大在朝堂,你的家在北定城,你的责任是大雁朝的黎民百姓。你的生命不该浪费在我一个人的身上,我背负不起,我也没法放弃自由自在的日子随你一起周旋在世家大族之间……”
“令寐,”汪云锋觉得惶恐,明明前几日她好不容易开始相信自己,明明他们已经开始尝试敞开心扉,怎么只是一瞬间,天地就变了呢?
夏令寐的手挣了挣,汪云锋惊慌,忍不住两只手一起狠狠的抓住了她。
“放手!”她说。
二七回
明明夏令寐的武功高,偏生无法挣脱汪云锋的双手。
夏竕看着两人的纠缠,护母心切,如脱笼的野兽猛地跃起冲到了汪云锋的背上。夏竕身子小,冲劲却奇大,铁球一般撞向立跟不稳的木桩,汪云锋受力往前一倾,整个人毫无防备的跌向挣扎中的夏令寐。
两人眼眸交错,黑夜里,夏令寐无端汗毛倒竖。落崖之时那瞬间的失重和彷徨突地从心头窜起,她有种时空倒回的错觉,下意识伸手想要呼救。汪云锋手指一松,她心里咯噔,脚底就泛出冷意来。无尽的夜空一如那夜幽黑,衣袖在空中被拉扯得猎猎作响,随着下坠的趋势,背部空了,身体里面好像也空旷旷的。她张了张嘴,眼眸睁得其大,等待着那一夜的恐惧和惶恐席卷自己的一切理智和情感。
救——我!
她想喊,可话还没出口,生性的好强又冒出了头,下意识的就要抽出长鞭自救,才动弹,脑后就被温热的大掌包住,‘嘭’的摇晃两下,整个人已经倒退几步撞上了门框。除了轻微的摇晃没有丝毫疼痛。
汪云锋抱着她,轻声道:“别怕。”
夏令寐鼻翼一热,那自落崖起就竖起的高墙炸开一条裂缝。汪云锋搂着她,清苦的呼吸先是在她额头拂过,再落到她的眼睛上,轻轻吻了吻:“我在这里。”
夏令寐放在身侧的手指发颤,仿佛不确定,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不要抓住近在咫尺的男子。汪云锋似乎知道她的心结,一手依旧放在她的脑后,一手已经搂紧了她的腰肢,让两个人贴得更近了。他的热度,她的寒冷,慢慢的一点点交融。
在掉下悬崖的那一刻,她是真的渴望有人能够保护自己,渴望有那么一个人能够为她遮风挡雨,为她担惊受怕。庄生保护了她,她不是不感动,可是多年来的江湖游历让她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人;九方羲等人的示好她坦然受之,因为战场上的阅历让她尊重真正的高手。她的坚强和独立让她不去依靠任何人,更多的时候她愿意把身边的男子当作同甘共苦的友人,却无法当作能够生死与共的情人。
她的心在很久就裂开了一条深壑,壑的底部埋葬了一份真情,除了曾经得到真情的那个人,其他人只会被她的强势决绝阻拦在迷雾的深山之外。
她的软弱从来不示给外人,她的脆弱只在夜深人静的墙角静悄悄的绽放,没有人可以在她坚强堡垒之外看到她的真心。
她不停的拒绝、拒绝、再拒绝,任由身边的人一个个摇头,离开,再也不回头。
她看着自己的一份希翼慢慢的失望到绝望,再到毫无波澜。
看吧,他们每个人都以为自己铁石心肠,坚苦卓绝,以为她不惧任何的磨难困苦。没有人想过她是否如寻常的女子一样惧怕无常的未来,面对荆棘的时候会不会裹足不前,淌过刀山火海的时候有没有恐惧绝望……没有一个人想过,夏令寐只是一个女子。
她不应该承担这么多责任,不应该去面对这些血雨腥风,不应该挺直了脊梁展现自己的无坚不摧……
她也想有个人可以依靠,在她脆弱的时候给她一个无声的怀抱,告诉她:“别怕。”
她更加希望在最艰难,最彷徨无助的时候,心底的那个人能够破除万难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紧紧抓住她,告诉她:“我在这里。”
汪云锋更加拥紧了她:“我就在你身边,你要学会重新相信我。”
夏令寐闷闷地道:“你有什么可以让我信任的!”话刚出口,她才察觉这不像是质问,反而透着撒娇的意味。他的怀抱就像最美丽的毒,让她惧怕又渴望。
“你总是口是心非,也不仔细想想,在这里除了我能够让你全然放心,还有谁能够让你依赖?”
夏令寐赌气地喊出一个名字:“庄生。”
汪云锋呼吸一重,恨道:“你纯粹要气死我,是不是?”
能够气死他就好了!他知不知道,当看着夏竕毫不犹豫跳下来的时候,她多么的希望汪云锋也能够跟随在身边,既然无法同生,共死也好。这样她就不用再去猜测他心底到底有没有她,不用去计较他对她的真心有几分,也不用再爱恨之间挣扎痛苦患得患失。
偏生,该下来的人不来,不该下来的人道是滚下来了,生生把一颗好不容易暖呼了点的热心肠又给冷了下来。
她这人越是受伤了在外人面前就越是要展露自己的强悍,到了最后免不得是她自己吃亏。一口气从落崖一直憋到了现在,到了汪云锋面前总算是爆发了。
好在,汪云锋对她的冷言冷语早已练就钢筋铁骨,再将人拥入怀里,夏令寐总算遇见天晴了,他的心也踏实了。
夏竕看着方才还在针锋相对的两人转瞬就抱在一起轻声细语,十分的不解。不过,他那小脑袋瓜隐隐知晓自己似乎阴差阳错的办了好事。可这好事是他的坏事,他的娘亲要被这个无趣的男人抢走啦!
夏竕悲愤的抓着对方的衣领死活要将汪云锋从夏令寐身上拖开,娘亲是他一个人的。
一番折腾下来,想要继续甜言蜜语的汪云锋只能作罢,拉着夏令寐入了房间,夏竕依然忿忿不平的揪他耳朵,抓他头发,拉扯他的衣裳,想要把对方给轰出去。
汪云锋无奈的叹气:“这个孩子,是谁的?”
夏令寐对汪云锋的气还没有全部消除,由着儿子在他脑袋上折腾,只说:“夏家的。”
汪云锋可不是那么好忽悠:“夏家的哪几房哪一辈?他的父母又是谁?”
夏令寐目光闪动,泡着茶:“你义正严词的当这里是公堂呐。甭管他是父母是谁,你只需要知道他是夏家的小辈。以前是,以后也是,他早就已经上了夏家的族谱,不会更改了。”
汪云锋隐隐的发颤,反手想要抱下背后的孩子,夏竕挣脱,几个跟头就翻到了不远处的椅子上,四肢落在一处,谨慎的盯着他。虽然气质完全不同,可是那眉眼处明显的有着汪云锋的样貌,分开了瞧两人倒是看不出,若是在一处,谁都可以认为他们是父子。
汪云锋知道夏令寐不可能轻易承认,又想着今夜已经解决了一个大问题,不好再步步紧逼,只能作罢。生怕逼得太紧,这只母狮子会炸毛。
两人叙了别情,天色就更加晚了。
汪云锋为了寻找夏令寐耗尽了心思,担惊受怕下连续几日不得好眠,等到放了心脸上的疲惫就潮水般的涌了出来。夏令寐正想唤人给他另外备一个院子,他摆摆手,自顾自的拉着夏令寐入了里间,将人推到床内侧,自己脱了外衫鞋子就倒在了外侧。惊得夏竕头发倒立,死死的想要挤开他。不想汪云锋看起来瘦瘦弱弱,全身心放松后却是极重,夏竕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也只能在两人中间霸占了一个位置,头都抬不起来,整个人巴在娘亲身边,死活做了一条又肥又短的银河。
夏令寐多年不曾与人同眠共枕,惊吓之余难免揣测,面上渐渐透出红晕来。等到萤石颠手踮脚的来灭了蜡烛,又关上房门,那面颊在黑暗中已经红得泛紫,也不知道是娇羞多些还是气恼多些。
自己摸摸索索的展开锦被将三人盖上,又安抚般的哄着夏竕睡了,这才敢偷偷的去看汪云锋。
在黑夜中,他眼眶下的阴影更是浓重,薄唇紧紧的抿着,眉头略微舒展,往日里的严肃和冷厉褪了七八分,透出些少年时的温和来。曾经多少个日夜,她独自一人在床榻上辗转反侧,猜想他今夜宿在了哪里,猜测他有没有发现她毫无保留的付出,幻想着两人能否有心意相通的一日。
如今,除了那痛苦的一夜之外,此次才算得上是两人成亲后的第一次同榻而眠。
夏令寐眨眨眼,怎么也无法安心的睡去。忍不住手指滑动,在他的掌心一点点磨蹭。本要睡沉的汪云锋缓慢的打开眼帘,隔了半响才看清楚对面的女子。
他展颜,似乎轻轻的笑了笑,另一只手越过夏竕硬硬的头发揽住她,伸长了脖子,在她的唇瓣印下一吻。
夏令寐瞪大了眼,先是觉得有点凉,可他的呼吸又带着热,肌肤一点点的熨烫开来,这下,她自己也烫呼呼了,像个刚刚出笼的水晶包子。
太突然了,她有些慌乱。记忆中,这是他们第一个吻。
汪云锋的指尖在她发间揉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