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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道:“这是为何?当初不是你把宋玉调到我身边的么?”
林郁文道:“你那时受了伤,怜梦又是个喳喳呼呼的性子,我怕他打扰你静养,这才将他调走。如今你伤势痊愈,宋玉一个粗役伺候你,倒是委屈你了。”
我思忖了一会,道:“宋玉虽然长得丑了一些,但我瞧得久了也习惯了,他也没犯甚么事,还是依旧留在我身边罢。”
林郁文默了一会,道:“也好。”
我搂着林郁文睡了一觉,整个人又精神焕发了。我琢磨着正义教毕竟是以强者为尊,我作为正义教教主却手无缚鸡之力这实在不像话,于是跟着裴逍从头练起。
这日,我正在校场扎马步,裴逍忽然道:“教主,季左使回教了。”
我道:“他回教了?回教就好,本座也有些想他了,他几时有空过来拜见本座?”
裴逍默了一会,道:“季左使将自己关在房中谁也不见。”
我奇道:“这是为何?”
裴逍道:“江陵分坛的坛主谎报收入,季左使想要把他押回正义教让教主定夺,谁知让他泼了毒水,毁了容。”
我一惊:“岂有此理!简直是要反了!季左使现在人在何处?”
裴逍道:“他把自己关在屋中谁都不见。”
我道:“本座亲自去看看!”季清之因公受伤,我作为正义教教主,必定要前去慰问。
裴逍领着我一路到了季清之的院子,我上前拍了拍房门,喊道:“清之~你在里边么?给本座开个门,本座有话要对你说。”
屋内一片寂静。
我锲而不舍道:“发生这种事大家都不想的,你开开门,本座让人煮碗面给你吃好不好?”
屋内还是毫无反应。
我急了,唯恐季清之发生意外,指使裴逍道:“把门撞开。”
“属下遵命。”
裴逍动作迅速地把门撞开,我登时瞧见了一副令我震惊不已的画面。
房梁上悬挂着三尺白绫,一人站在椅子上,脖子挂在那条白绫上,就在裴逍撞开门的瞬间,他一脚踢掉了脚下垫着的凳子。
“清之!”我大喊一声,冲上去一把抱住他的腿,将他整个人往上提,一边喊道:“快救人!”
裴逍立即拔剑砍断了那条白绫,季清之登时整个人往地下摔去,我一把抱住他道:“你这又是何苦!有甚么大不了的居然要自寻短见!”
季清之面上蒙着一块青布,想来是不想让他人见到他此刻的模样。他睁开眼,双目一片死灰,道:“教主,您为何要救属下。”
我道:“堂堂七尺男儿,应当保家卫国,建功立业,不过就是毁个容,有甚么大不了的!”
季清之哭道:“属下不想活了,求教主赐属下一死。”
我道:“你这次是为正义教而牺牲,本座铭感五内,不论你变成甚么模样,你都是正义教的护教左使,容貌又有甚么大不了的。”
季清之哭道:“容貌又有甚么大不了的?她不爱我了,就因为我毁容了,她就不要我了!说甚么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生一对,金玉良缘!我不过是她无聊时打发时辰的玩意,一旦没了这张脸,她就对我不屑一顾!”
我道:“甚么他,你指的是谁?”男的女的?你甚么时候跟本座不晓得的男人女人生死契阔去了?
季清之抽泣道:“她就是云净山庄的大小姐,天下男人个个仰慕的方玉珊呐。玉珊呐玉珊,你怎能待我如此绝情!”
方玉珊?这个名字我可听过不少次,就是方天生的姐姐,天下第一大美人。光瞧这方天生的模样,就晓得她姐姐生得如何倾国倾城了,难怪季清之为了她神魂颠倒。
我道:“她不要你自然有人要你,倘若只贪图你的一张皮相,那她就不是真的喜欢你。”
季清之道:“属下不是介意这个,她不但嫌弃属下,还辱骂教主,侮辱神教,亏属下还一直以为她是个见识过人,与众不同的女子,原来她跟世俗女子没甚么两样。”
我一听,十分不高兴,道:“他怎么辱骂本座了?”
季清之道:“属下不敢说。”
我道:“但说无妨,本座恕你无罪。”
季清之抽泣道:“她骂教主卑鄙无耻、虚有其表、笑里藏刀,禽兽不如!还说我们魔教中人恶贯满盈,正道中人人得而诛之。”
我气得脸红脖子粗,“岂有此理,简直是无中生有!”
季清之道:“属下怎能由她如此侮辱教主,不禁跟她争辩了几句,由此更是吵得一发不可收拾,谁知那方天生还死命在边上添乱。”
我震惊道:“方天生也在?”
季清之道:“是,他们姐弟俩个在一起,方天生一直哭个不停,说教主如何如何欺负他了,方玉珊就不分青红皂白地把属下骂了一顿,还发誓要跟属下一刀两断。”
方天生这个忘八端,三番两次戏弄本座不说,还跑到他姐姐那去挑拨离间,实在是两面三刀的高手!如此说来,季清之非但为了神教而毁了容貌,还因为本座而遭人所弃?本座实在是愧对于他啊!
我道:“正道中人迂腐不堪,你又何必当真,回到正义教,你仍然是万人敬仰的季左使。清之,挺过去,本座需要你,正义教也需要你!”
季清之停止了哭泣,道:“属下如今容貌尽毁,恐怕会吓到教众。”
我道:“不过是毁个容,有何大不了的,若是吓坏了就说明他们胆小如鼠,正义教不需要这种鼠辈!你把面巾揭下来让本座瞧瞧,到底有何大不了的,竟要寻死觅活。”
季清之捂住面巾,道:“属下惶恐,不敢侮辱教主尊眼。”
我道:“你放心,本座不会嫌弃你的。”
季清之怀疑道:“教主您确定?”
我道:“确定,再确定不过!”
季清之道:“那好,属下就冒犯一回了。”说着,就揭下了脸上的面纱。
我屏息凝神,佯装镇定,不希望自己的异样伤了季清之的心,可当他真正把脸上的面巾接下来时……我大叫一声:“鬼啊~”拔腿就往门外跑。
“嘭”地一声,撞在一面人墙上,我抬头一瞧,裴逍面无表情地望着我。
我这才想起身后的季清之,适才本座的行为一定伤了他,连忙转头向他望去,只见他双目通红,一脸控诉地望着我。我死命忍住不让自己转头,深吸一口气道:“清之,你别误会,本座适才……本座适才在你身后看到一个黑影,这才……这才……”
话未说完,季清之就一把将面巾带回脸上,伸手用力地将我往门外推,道:“你走,我不想看到你!我如今容貌尽毁,在教主眼前只会污了教主的眼!教主还请尽快离去!”
我死命地抵住门道:“清之,你听本座解释,你一定要听本座解释!”
季清之道:“属下不听!属下不听!属下再也不要听任何人说话了!就让属下一个人去死罢!”说着,蛮力一使,将本座与裴逍彻底关在门外。
我死命地拍着门道:“清之,本座承认适才有些失态,你给本座一个赎罪的机会,千万不要想不开呐!”
季清之吼道:“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原来你们都一样!”
我急得不得了,唯恐他再次自寻短见,正想让裴逍再次把门撞开,林郁文忽然来了,他道:“听说季清之出了事,现在怎样了?”
我道:“他将自己关在门内谁都不见,我适才千辛万苦地进去了,见到他的脸吓了一跳,就让他给赶了出来,我真怕再刺激道他,又不能不管不顾。”
林郁文道:“他真有那样丑么?”
我沉默了好一会儿,道:“不止丑,还很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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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郁文对我道:“你先别出声;我进去看看。”
我颔首。
他上前敲了敲门;道:“季左使;毁容不过是小事;你让我看看,十有八九还有挽回的余地。”
季清之喊道:“我不要再听你们的满口谎言了;你们都是骗子!”
我无奈地望了林郁文一眼,他向裴逍使了个眼神;裴逍“嘭”地一声,又撞开了门。
季清之抱着被子缩在床上,一根头发丝都未露出来。林郁文行至床前道:“季左使;我有一瓶花容玉露,对毒伤的肌肤有奇效,你让我瞧瞧是否能医治。”
季清之的脑袋动了动,似乎有些心动,却还是不肯抬头。
林郁文道:“你要是自轻自贱,我就是有琼瑶仙露也不管用,既然你不愿意治,那就算了。”说罢,拉住我的走就要走。
我心中默默吐槽道,你就是这样劝人的?你敢不敢再有点耐性啊!
林郁文抓着我往外走,我一步三回头,心中万分不舍,就在我们快要跨出门口时候,季清之忽然抱着被子窜到我们面前,道:“林堂主,你别走,你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