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谢老太太伸了手把她揽在怀里,柔声道,“这有什么,姑爷心疼你,他一个爷们儿都不嫌臊,你臊什么你这样的福气,天底下只怕也难寻,别人眼热都眼热不过来,谁会笑你”
三房的吕氏道,“姐儿,姑爷人脉广,且叫他留意着,你二妹妹及了笄,也该说人家了,前头看了几家都不合意,上月南平郡王打发人来给他幺儿说亲,也不知道怎么样,若有知根知底的总好些。”
毋望不由叹息,这三舅母怪可怜的,自己没生一儿半女,尽是替别人做嫁衣裳,操心完慎笃又操心芳瑕,原先她并不太喜欢她,可后来替她想想,真觉得她不容易。便道,“舅母放心罢,自己的妹妹,好歹会放在心上的。”
武安侯郑亨的夫人道,“顺昌伯的长子才弱冠,往后是世袭指挥使的,我曾见过,人品样貌一等一的好,你要是乐意,我给你保媒去,叫太傅一个爷们儿家给你姑娘说媒,亏你想得出来。”
众女眷们又谈起儿女的婚配来,谁家讨了个悍妇,谁家闺女嫁了个败家子,一时热闹非常。毋望靠着外祖母道,“怎么没见太爷?”
“一早上侯老爷子带了个铁头将军来,说是蛐蛐里的极品,太爷不服气,拿了上回臻哥儿送他的霸下上后头琅琊亭里斗去了。旁人为他做寿,他倒好,万事不问,越老越回去了。”谢老太太发了通牢骚,又压低了声道,“我眼下愁你二哥哥,二十五可不小了,整日在衙门里忙,给他说亲也不愿意,笃哥儿的大小子都会背三字经了,他这么耽搁着,多早晚是个头?这孩子,没想到是个死心眼子,你二舅母都急出病来了,我想着解铃还须系铃人,你要是见了他就劝劝他罢。”
毋望颇有些为难,自己如今这样哪里有立场去说什么,原当她嫁了人所有恩怨都该了了,谁知慎行这五年来一时都没走出来过,若真去说,岂不叫他恼么。犹豫道,“只怕我说也不中用,反叫他愈发抵触。”
老太太道,“你便勉为其难罢,当是看着你二舅舅的面上,他身后就留了这么一个哥儿,总不能叫他绝了后。”语毕无奈叹了口气,二房是不愿意讨,大房的慎言却是个要不足的,这两年明里暗里纳了多少个也说不清了,把他老子气得半死,恰巧通政史司缺个经历司经历,便给他捐个官,远远打发到北直隶去了。
这时后园子里哐哐的开了锣,丫头打了门帘进来禀报,说戏班子都备好了,叫老太太点戏,众女眷都出门听戏去,老太太也招了婆子来抬竹榻,毋望听得伶官已经咿咿呀呀的唱上了,时时夹杂着爷们儿们的叫好声,她这两日觉得烦躁,也不想凑这个热闹,就回了老太太,要回银钩院去歇会子,老太太体谅她,便允了。
看天色已近申时,翠屏和六儿早让她准了假各处逛去了,耳房里只留下个十一二岁的半大丫头,正支着脑袋打盹儿,她也未惊动她,自己撑着伞往银钩院去,走到聚丰园的滴水檐下习惯的往里瞧瞧,如今见玉华也不易,自打她闺女夭折后她就开始一心向佛,成日呆在佛堂里也不出来,凭你是谁,要是打搅了她的清修,便拉着个脸子对人,竟是半点人情世故也不知了,她讨过一次没趣儿,后来就再不去了,到底各人有各人的打算,她愿意常伴青灯古佛,或者有她的道理也未可知。
复往前去,走到燕脂湖畔,猛然见堤柳之下,一个戴八梁白玉定发冠,穿素地云纹织金龙補的男子昂首而立,她心里一突,暗道朱高煦怎么来了,自她出阁之日起两人便再未照面,这会子又无其他人,见了终归尴尬,忙转回身想绕道而行,不想才迈出一步,那人幽幽道,“我在这里等了这半日,好容易等着了,妹妹怎的一见我就要走?”
她只觉头皮隐隐发麻,再想遁走已经不可能了,只好干干的笑了笑,“汉王今日得闲么?”
朱高煦乜斜她,落在她腹部的目光冷冽如冰,眉眼间似有阴霾,紧抿了唇不应她,慢慢踱过来,围着她打了个转,切切道,“你只当我无事来一个三品官的府上做什么?还不是听闻妹妹要来妹妹这两年躲着我,叫我一直不得见,我心头口头一日不忘,妹妹倒把我忘到脖子后头去了。”
毋望太阳穴上突突的跳,这朱高煦四年征战历练后比起当年更显霸气,一靠近她便叫她喘不上气来,她垂眼低眉道,“汉王殿下说笑了,春君已作他人妇,自当深居闺中不敢逾矩。”
第118章此情深处
“是么?”他仰唇一笑,复又拧眉看她,“你要替他生孩子?”
毋望下意识拿手护在腹前,他的目光让人不寒而栗,以至于他问了这么句啼笑皆非的话,她都没来得及暗自嘲讽一下。
他转身看着燕脂湖上的景致愣神,半晌方喃喃道,“你要替他生孩子了我还傻等什么你可知道,我父皇逼我去云南,我为什么一直不愿去?”
毋望低着头,心想千万不要说是因为她,自己和他从未开始过,没理由让他一往情深得那样吧
他见她不答也不追问,自顾自道,“我原没打算来这里凑趣儿,只因昨儿听裴太傅早朝上提起你,竟说你要临盆了,我放心不下,只好借着你外祖父的生辰来看看你。”他忽然怔怔盯着她道,“我母后今早和杨士奇上奏皇上,欲改封我至青州,命我速去就藩,我若不从就要削我护卫,你知道,这幕后之人是谁?”
毋望大感不妙,不用说,肯定是裴臻无疑。心下计较再三,缓缓道,“殿下,春君是妇道人家,朝廷的事不敢过问,殿下也用不着和我说,园子里正唱戏呢,殿下何不去看戏?我叫人来引你过去罢。”
他冷笑,“你跟着裴臻,这装傻充愣的本事倒学了个十成十你道我闲得这样,跑到谢府里来听戏?还是打量我汉王府里没有戏班子?我是惦记你罢了,你竟和我打起太极来?”
毋望微躬了身惶恐道,“多谢汉王抬爱,春君愧不敢当,汉王念兄妹情义来探望我,我心里着实感激,只是这里并非说话的好地方,咱们往抱厦里去吧,我叫丫头奉茶,咱们再聊不迟。”
朱高煦像吃了黄莲似的,一缕苦涩从舌根处一直蔓延到心底,再往周身每个角落扩散开去
她就那么怕和他单独相处,千方百计的要引他到众目睽睽之下,然后让他不得不像个丑角一般假意周旋,面上含着威严,眼睛却不受控制的绕着她转,这样她很得意么?这个女人可恶透顶,他但凡能狠得下心,将她一把掐死也是易如反掌的事,可是他不能,从见到她的那天起,她就是他所有的憧憬和幻想,他就像八百年没见过女人一样的渴望她,即便是给他一个微笑也是好的,这些年来他试图忽略她,娶了王妃,还纳了一堆的妾,他以为自己可以暂时忘记,可那个该死的裴臻昨日又把他的伤口揭开了,血肉模糊的一片,连他自己都不忍看。
怀了孩子?快生了?他听后耳边似有风车呜呜作响,脚下虚了,几乎连手里的笏板都举不动,于是堂堂的亲王一反常态,巴巴的跑到个新封的三品副都御史家里,给他老子贺什么寿,真是笑掉人的大牙而她呢?佯装不知,推诿闪躲,怎么伤人怎么来。好得很他咬牙切齿的笑起来,“我绝不去青州我就在京师呆着,看看裴臻能奈我何”
毋望叹道,“汉王,我们爷并没有要害你的意思,你何苦执意留在京师?你迟迟不肯就藩,朝中大臣定然多有猜测,太子殿下也不能安心,难道你情愿削护卫,再贬庶么?还是听我劝去封地罢。”
朱高煦转头深深地看她,“你可愿跟我去青州?我带你一道去好不好?只要有你,就是即刻去云南,给朱高炽守一辈子边疆我也绝无二话”
他的眼里有殷殷的期盼,冷酷的脸也因柔情变得生动起来,毋望张口结舌,心下嘀咕,你替你们朱家守门户,却要来牺牲我,这是什么道理?随即道,“殿下莫要开玩笑,我已经嫁了裴臻,还怀了孩子,殿下说这样的话未免不合情理。”
他踏前一步执起她的手,急道,“只要你愿意跟我走,我一定当这孩子是亲生的,将来让他袭我的爵位也使得,你道好不好?”
她有些被唬着了,使劲抽回了手,拉下脸道,“殿下请自重,这种话往后别再说了,叫人听见像什么皇后视我如亲生的一般,诸位哥哥就是我的亲哥哥,殿下这样有悖伦常。”
他渐次面沉似水,重重一哼道,“我从没有承认过,便是你名字进了玉牒也不能说明什么,咱们原是八杆子打不到的,就是做了夫妻也没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