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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伤口太痛太深,他没有注意到身边的人,那日渐灰败的面色,和越来越绝望的眼神。
直到有一天,他跟他走在马路上,他再度恍惚出神,韩东突然回头看着他笑。
一如最初见面时,那迷住了他和菲菲的阳光笑容,干净,温暖,没有一点阴暗。
“非非,你是在怪我吗?”
“非非,不要再折磨自己了,好吗?”
他是在怪他吗?或许是吧,但是他更怪自己。
然而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看着那个少年,跑向汽车疾驰的马路。
被撞飞的那一霎那,他还看见少年嘴角上扬,平静的笑颜。
然后,他就走了,也带走了男孩生命里最后一丝阳光。
男孩没有哭,只是笑了。
最后,生活,也没有给他选择的余地。
他走到这个城市最繁华的一座桥,看着底下的人群,熙熙攘攘,忙如蝼蚁,有几个人,可以说自己活得开心,他咧开嘴,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这个世界,他所珍视的,都已经不在了。
只是他没有想到,他这一跳,居然到了另一个世界,在这个世界里,他居然有幸慢慢找回了叫他觉得温暖的人。虽然,他一直为了自己独享这种温暖而心虚。
重穿说到这里,微微扬起头,琥珀色的眼睛流淌着喜悦的光华,和着泪水滑下白瓷般的面颊。
“无衣,你知道吗?那个男孩他终于发现,其实,他的菲菲从来没有离开,一直都在他身边,一直都在他身体里,即使换了一个时空。”
寒无衣看着她因为喜悦而流光溢彩的小小面孔,苍白的嘴唇微微显出一抹兴奋的红,只觉胸口一股莫名的冲动,再也忍不住,低下头吻住了她。
嘴唇很凉,也很甜。一触到,脑子里就“轰”得一声,瞬间空白了。
怀里的人感受到他的唇,伸出两只手,圈住了他的脖颈,脑袋上扬,加深了这个吻。
寒无衣从身体深处战栗起来。一边脑子里却出现一个无厘头的念头:
千万,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突然想吐。
吮吸,纠缠,吞吐,厮磨。
如此美好。恨不能把她吞下去,化成自己的骨肉。
这般甜美的汁液,这般销魂的味道,越尝越觉饥渴。
等听到底下的人发出低徊微哑的一丝□,寒无衣胸口要炸了一样。
滚烫的手,触到尚带着湿意,光滑又粘腻的少女肌肤,心里立时起了业火,少年的身体有了反应。
不行。
寒无衣猛得抬起头,把怀中人的脸死命贴在胸口,以绝了自己疯狂的旖念。
深吸一口气,将脑袋架在她肩膀上,颤抖着说:“我真是个笨蛋!天下第一的笨蛋。”
这么美好的感觉,怎么会吐?
作者有话要说:居然这样了
、向来春风吹
重穿对着镜子梳头。
镜中人长发披肩,当年的圆脸变尖了,勉强算是鹅蛋脸。
琥珀色的眼不算小,不使劲睁的时候,总是懵懂地眯着。
嘴巴长得最好,唇形分明饱满。
微微一抿,两个浅浅酒坑就若隐若现。
没错,这是菲菲的脸。
除了眼神是他的。
顾正旭和他们的母亲,长得都很出色,但是他和菲菲,不过是普通的顺眼。
有一阵子,他曾经以为,这会不会是他们嫌弃自己的缘故。
重穿伸手,去摸镜子里的脸。
“菲菲,你好吗?是不是,也很高兴?”
脸上绽开微笑,很普通的鹅蛋脸,突然焕发出柔和光芒,变得吸引很多。
“小重,出来喝姜汤。”
寒无衣在门外叫她。
重穿想着寒无衣抱自己进来的时候,十八吓得嘴里可以塞两个鸡蛋,一路追问,脑门冒汗,对眼都快竖起来,即使是那样的心情下,自己都笑了出来。
一面也很感动。
寒无衣一边吩咐十八去准备姜,一边搞了热水给她洗澡。
当然洗澡的事还是自己来的。
如果是从前,发生了海滩边那样的事,重穿肯定不好意思直接面对他,会找个借口躲开,或者顾左右而言他,假装什么也没发生过,然后,让时间掩盖一切。
但是现在她不会了。
为什么要掩盖呢?发生的事,自己明明是有知觉的,明明是顺从心意参与的。
有什么好尴尬的。做了,就坦然面对。人生的每个小选择,都是必须走过的。
你不往下看,不代表悬崖不存在。
“知道了。”她应一声。
打开房门,大大方方地走出去,看着眼前人,微微一笑。
那人也笑,眼里流淌的温柔甚是充盈。
“已经晾了一会,不很烫了。”
重穿“嗯”一声,坐下来捧起碗,咕咚咕咚大口喝完。
真好,不刻意装做淡然,也不刻意提醒你之前的情绪。
寒无衣,真是个让人自在的人呢。
“你说你这个家伙,搞什么搞啊?”十八见她精神不错了,终于忍不住唠叨起来。
“游个泳都不安生。”
为了怕他担心,只说是游泳崴了脚,衣服被浪冲走了。
“这不是没事么?”重穿笑,转头冲寒无衣,“今日晚了,你就歇在岛上吧。”
寒无衣点点头。
重穿没有像平日那样把头发扎起来。暖黄灯光下,一头墨发特别细软,一举手一投足,一颦一笑,都带了平常没有的味道,那种,少女的妩媚的味道。
他的小虫不是很夺目,却让人转不开眼。
至于那件衣服,要不要洗呢?
看月亮越来越圆,中秋就在眼前了。
重穿又喜又忧。
喜的是,那天在林子里瞎逛,很偶然发现了可可种子。
摘了回来发酵,然后晒干碾碎成细粉,成功冲出了美味的热巧克力。
忧的是,中秋快到了,胡笳大人还是影踪全无。
有好几次,她已经走到戚东篱跟前了,却还是没有问出口。
连寒无衣都注意到了。
“你老对着师傅欲言又止的,到底在想什么?”
“当然是想我师傅啦。”
“你师傅走了,也不能全怪我师傅吧。”虽然那日他只是听到争吵,不了解细节。
“我不是想怪他,我只是想问问,师傅什么时候回来。”
“凭什么我师傅会知道?”
“人不知道,鸟知道。”
寒无衣用怪异的眼神看看她。“小重,你……”
重穿摇头。“放心,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担心师傅。”笑,“你知道,今年他说要给我行礼的,必定有好东西送呢,可别赖掉了。”
园子里的小楼里养着鸽子。
她无意中见过几次。
见就见了,其实养鸽子的人也未必刻意要隐瞒。
她也不觉得这就是搞什么神秘。
这岛上,就算有手机也没信号,不养鸽子怎么行?
要说别的心思,重穿也不是没动过。
有好几次,想着烧乳鸽的滋味,心里痒得不行,但一念及戚东篱那清凉油一般的眼神,最后也只敢找它们远房表姐的晦气,随便做个烧鸡算数。
离中秋越来越近,重穿每日都盼着,一进陶陶居的大厅,就看到师傅熟悉的身影。
或者推开书房门,那个家伙就大剌剌躺在卧榻上,点心吃得满胡子都是。
然而每次都是失望。
等到了正日,看她整个人没精打彩,一面又紧张兮兮的样子,寒无衣搂住她肩膀:“小重,不管胡老回不回,我跟十八,也会帮你行礼。”
重穿回了一个感激的白眼。“我不要小朋友给我行礼。”
寒无衣想想。“要不,我请我师傅主持?”
重穿一个激灵。“别,我可不想我的童年留下阴影。”
寒无衣敲敲她脑袋。“胡说什么?我师傅人很好,尤其对你。”
重穿点头。“我没说他人不好,只是这世界上好人那么多,好人就一定得喜欢么?”
顿一顿,“再说了,就算我肯,你觉得你师傅肯做这么无聊的事?”
寒无衣顿住了,的确,他并无把握。
整个岛上,能影响他师傅做什么的,也就是胡笳了。
可是胡笳如果在的话,也不需要他师傅做什么了。
重穿站在陶陶居外面,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
“胡不归胡不归胡不归胡不归……”
寒无衣边上看着,又想笑,又觉得她可怜兮兮的。
“走吧,进去了。”
重穿摆摆手,从怀里掏出一朵野花,一瓣一瓣地撕起来。
“师傅在,师傅不在,师傅在,师傅不在……”
寒无衣忍无可忍。“在不在,进去一看就知道了。”起手推她一下。
重穿终于不情愿地进了屋子。
虽说已经不报希望,心里到底实存了希望。
虽说是存了希望的,但真的看到胡笳站在厅里时,那种心底深处的狂喜,让她眼里那个清秀中透着猥琐的背影,甚至是毛茸茸没梳利索的发髻,看上去都那么亲切顺眼。
“师傅!”
“咦,小徒儿才来?”
重穿嘴边那些师徒情深的台词,在看到跟胡笳一起回过头来的那个人时,立刻飞到了九霄云外。
那个人一回头,很朴素的厅里立时亮堂起来,春山在侧,朗月入怀;
那个人微微笑着,喊了一声“小穿。”笑容如煦风过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