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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亲近过,如今一家子的后路却全要依靠人家,两人都觉着有些羞愧,从此后待蒋经亲热了许多,这是后话,不提。
宁世泊这一惊人之举,可算是给那些观望拖延的官员们开了个好头,消息传出去,于是一个月后,地方上和朝堂中就偶尔有几道折子开始举荐废太子周谦了。这种情况让周谨恨得牙根儿都痒痒,然而他现在毕竟不是皇帝,又没有什么权力在手中,就算有,还得顾忌着周铭,根本不可能对这些官儿实行打压报复,所以明王爷这心里的愤恨和煎熬可想而知。
虽然举荐废太子的奏折不多,根本没办法和举荐他的相比,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周谨总是觉着心里不安,那几十道举荐折子就如同是尖锐的钉子一般,把他的心都扎出血来了。
转眼间又过了半个多月,已是雪花飘飞的初冬,距离沈家被抄已经是过了将近一年。
周铭站在御书房的窗前,看着飘飞的雪花,忽然开口对贝壳子道:“今天还有折子送过来吗?”
“回皇上,已经三天没有折子递进来了,奴才统计了一下,发现各地七品以上以及京城里七品上的官员共计三千六百八十一名大人,已经全部上了折子。”贝壳子恭敬回答着。
“所以,就是说,不会再有折子上来了是吧?”
周铭微微一笑,慢慢点了点头:“很好,除了我之前心里的人选之外,总算又挑出了几个心向太子的人才,也不愧朕这样的大张旗鼓,连皇后和太子都幽禁了,连沈家……都给贬成了平民。”
贝壳子心里一跳:皇上这是……要动手了?我的天,那些大人们觉着半个多月前宁大人一道折子就是狂风暴雨了,他们可是不知道,真正的狂风暴雨,如今才要开始呢。
正想着,就见周铭已经走到了龙案前,伸手将放在桌子最中间的一道折子拿在手里,贝壳子认出那正是宁世泊的奏折,心跳的更加厉害了,忽见周铭微微一笑道:“这个宁世泊,倒当真是个大胆有趣的硬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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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一章 小话
… …
啧啧,竟是这样的夸奖。贝壳子在心里吐了两下舌头,连忙陪笑道:“老实说啊皇上,奴才觉着,宁大人这样的人才固然是好,但也就是遇见皇上这样的明主,不然的话,要在一个昏君的手下,他这样性子,不知道死几回呢。”
周铭微微笑道:“那又如何?美玉就是美玉,就算是砸碎了烧了,美玉之名也会流传下去。朕就是喜欢他这份宁折不弯,不是迂腐,而是有自己的坚持和原则。说起来,他是沈爱卿提拔起来的,朕从前也注意过,这人很不错,有原则又不迂腐,今天若是因为谦儿不堪大用,才被朕废了太子之位的话,想必此人就不会上这样折子了。”
说到这里,眼前却是浮现出一个娇小玲珑的身影,周铭忍不住笑道:“朕就奇怪,那么小一个女孩子,怎会在朕面前就胆大包天又沉稳从容?原来却是像了她父亲。”
贝壳子连忙笑道:“皇上可是说的沈夫人?那的确是个厉害的女孩子,如今京城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奴才听说,就是之前明王爷,去沈家捉拿刺客时,都没能在沈夫人手里讨得了好呢。”
这件事周铭当然知道,冷笑道:“那不过是谨儿居心叵测,若真是就看上那个丫头,客客气气的去讨,想来沈家也不会拂他堂堂皇子的面子,偏偏他一副落井下石的嘴脸,之后甚至公报私仇,呵呵,就为了一个丫头?朕怎么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这样好色如命了?”
贝壳子没敢接言语,偷偷替周谨挖的小坑到此就可以打住了,适可而止嘛。想到此处,他不禁在心里冷笑,暗道兰妃娘娘好大的威风。就因为小李子说错那么半句话,就打得皮开肉绽。什么大不了的话?不过就是说那鹦鹉毛儿有些褪色了而已,好啊,你嚣张啊,跋扈啊,还不知道皇上的真正用心吧?奴才等着看你们娘儿俩最后怎么哭呢。
所以说,兰妃还真是太得意忘形了,那小李子是贝壳子认的干儿子,虽然站在这个位子上,宫里太监有很多都是他的干儿子干孙子。但你如此跋扈不讲情面,还是会让人家心里留刺嘛,这不。贝壳子便在这恰当的时机在皇帝面前递了一句小话,这可是跟了皇帝几十年的,偶尔一句话,威力也一点儿都不比枕头风差啊。
当下出了这口气,就见周铭将那折子抛在桌上。淡淡道:“好,朕就需要这样的人来打头阵。贝壳子,宁爱卿什么时候到京?让他立刻来见朕。”
“是。”
贝壳子连忙答应了一声,一边算着时间,暗道沈夫人都生了孩子,外公急着见外孙的话。肯定会快马加鞭吧。因此出了门就连忙派人去查。结果一查之下,得知宁世泊是在今天早晨刚刚进的京,于是连忙禀报给皇帝知道。却见周铭点点头,沉声道:“传旨,让他立刻来见朕。”
“是。”贝壳子答应了一声,转身正要出去,就听皇帝又喊了一声道:“等等。他今天才回家,要见母亲妻子女儿。何况不是还添了个外孙吗?既如此,你去传旨,让他明天早朝之后,来御书房见朕。”
“是。”
贝壳子吐了吐舌头,心想皇上真是细心,由此可见对宁大人的君恩深重了。
周铭猜的一点儿没错,宁世泊快马加鞭赶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去拜见姜老太君,见老太太瘫在床上,说话也不清楚,看见他只是流泪,好容易才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还颤抖的厉害,他的眼泪刷一下就涌出来了。
却听曲夫人和元氏余夫人都流着泪惊喜道:“这还真不错了,从前再不能把胳膊伸这么长的,都是看见你回来,老太太心里激动欢喜,这胳膊竟然好用了些,这可真是太好了。”
宁世泊叹了口气,抓着姜老太君的手很是安慰了一番,又见老太太咧开嘴对他笑了笑,含混不清说了几句话,只是听不明白,忽听她身旁大丫头莺歌说道:“老太太这是夸奖三老爷,说您仗义执言重情义,是个好样儿的呢。”
宁世泊愣了一下,方明白母亲是知道自己举荐太子的事情了,不由羞愧道:“儿子惭愧,明知此举可能连累家族,然而儿深受沈阁老提携之恩,太子又是聪慧仁慈之主,无辜遭难,儿心中的不平实在不吐不快。忠孝不能两全,还请母亲原谅儿子的任性。”
莺歌笑道:“三老爷千万别这样说,看把老太太急得?老太太是什么样的性子难道您都忘了?刚刚既夸奖了您,自然是觉着您做得对。”
话音落,曲夫人余夫人等都笑道:“到底是莺歌,在老太太身边服侍了这么多年,对老太太的心思比我们还清楚呢,老太太这含混不清的话,也就她能听懂,幸亏如此,不然咱们真真是要抓瞎,怕是想尽点孝道都不能。”
因在姜老太君这里说了半日的话,看得出宁世泊是一路风尘赶回来的,老太君就让他去休息。回到白芍院,听余夫人讲了沈家被抄后的种种,及至白采芝嫁进李家,母女两个都攀高枝儿去了,只把老太太气得中了风,险些一命归西。这可把宁世泊气得,一把就将擦脸的毛巾摔在盆里,愤愤道:“早知她们两个是这样的势利眼白眼狼,当日真不如就随她们自生自灭,这……这简直就是恩将仇报。”
余夫人也叹气道:“谁说不是呢?我们闲暇说起来,二嫂的话最有意思,只说别看那母女两个不是人,我们也真要佩服人家的魄力,有哪个女子能在沈家大厦倾倒之后便立刻抽身而退的?除非都是逼不得已,实在是过不下去了,更多的女人到这时候,宁可一根绳子勒死自己也不肯离开呢。人家倒好,沈家虽然不富贵了,可分明过得还好,就因为没了这份权势,人家就干脆利落的走了。如今听说在李家,只把整个后宅管的鸦雀无声,把那李德禄迷得七荤八素,连之前最宠爱的姨娘玉仙都给发卖了呢。”
“她竟有这样手段。”宁世泊额上不自禁便出了冷汗,喃喃道:“想一想真是心有余悸,当日咱们竟让这样一条毒蛇跟着芍药嫁过去,那会儿芍药还不喜欢女婿,冷落了他足有半年呢,女婿竟没让这女人给笼络过去,着实难得。”
余夫人笑道:“可不是,人人都这样说,想来,女婿能成就这些不世功名,自然不是李德禄那没出息的可比。更兼着他对芍药着实是一往情深,你是不知道,咱们女儿如今和女婿那个恩爱啊,别看两人分别着,人家说什么‘两情什么久长的,哎呀我也不会说,反正就是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