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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刮台风也刮不掉的生死之交?”
闵四空白她一眼,“怎么,想让他带你私奔?!他三房妻妾儿女成群……”
流芳郁闷,“我这姿色也不可能拆散他人家庭吧对不对?”她从怀中掏出一张地图展开,指着其中一块浅蓝色的地方说:
“西乾去陵州,若从水路走定然要经过蔚海,你就让青帮的兄弟乘船出海劫了我的婚船,如何?”
闵四空瞪着她,“你想让朝廷剿灭青帮?!更何况蔚海有海盗出没,遇上了岂不……你是要青帮的人冒充海盗把你劫走?”闵四空眼睛一亮,敲敲她的头说:
“真遇到了海盗怎么办?真不知以后谁敢娶你?”
“蔚海海盗虽然有名,但是我研究过,他们在离岸十里的范围之内都不曾出现过,怕惹来官府大规模的征剿。只要青帮在我的婚船驶出五里时施劫,我打包票不会惊动海盗!”她拿出一张二千两的银票, “闵先生,帮流芳这个忙吧。我只不过想买到自己的自由。”
“你担保迎亲的人不由陆路走而走海路?”
“这个流芳自有办法。”
闵四空皱眉,“若是青帮不肯冒这个险呢?”
“他们会给面子给你的。”
“我跟你好像无甚关系。”闵四空轻笑。
“对啊,我跟你的关系……”流芳白玉般的手指捏着茶杯,说:“情人关系还是父女关系你随便挑一个好了。”
闵四空变了脸色,“我今年三十一,能有你这么大的闺女?!跟你做情侣,你还要不要名节?!”
“稍安勿躁,干女儿行不行?至于名节?哪里会比自由值钱?”流芳起身对他正正地行了一礼,正色道:
“流芳知道先生帮流芳这个忙实在难为了先生,可是流芳只能出此下策了,若实在不行流芳也不怨先生。先生待我有如兄长,流芳感铭在心。日后若能相见,必以兄长之礼相待。”
闵四空叹了口气,看着流芳,眼中也慢慢流溢出暖意,“喝完这盏茶再走吧,你爱喝碧螺春。”
流芳默然,闵四空又说:
“那你总得跟我说一声,劫了你的婚船之后,你何去何从吧!”
流芳眼神亮了亮,坐下了,拿起茶盏笑着对闵四空说:“先生,我来给你煮茶。”
第三章 我有张良计,谁有过墙梯?2
顾府这边正在热闹地张罗着顾六的嫁妆,十天的时间啊,实在太紧了,春夏秋冬的四季衣服鞋袜,还有各种各样的首饰,各房夫人送的,朝廷官员的贺礼,皇室的赏赐……看得西月眼都花了,刚刚送走了玉满轩送首饰来的人,这边绣工坊的人又带绣品过来了。
顾学士说了,六小姐喜欢什么就留着,到帐房先生那里去报个账就行。
于是流芳根本就不挑,淡淡然说一句“都留下”就解决问题了。
早知道这样的话,早先几次不如嫁了再逃,这些首饰够吃后半辈子了,她想。
眼看着九天之期过去了,整个顾府包括繁都的人都在翘首以待顾六小姐出阁的盛况。不料顾六小姐从第九天开始便腹痛肚泻,连走路都站不稳,大夫看了开了方子都不管用,于是耽搁了整整三日。
迎亲使节团很是不满,但也不能说些什么。可又不能误了婚期,于是便从善如流在某人的推波助澜之下决定走海路。
他们也知道蔚海有海盗,可是他们陵州的水师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自信,是一件好事还是一件坏事呢?
汀兰阁中,好不容易送走了大夫,西月正要关门的时候,下人来通传,说是懿兰公主来了。
懿兰公主是彰元帝的十三女,嫁给顾学士的惟一的儿子顾怀琛。婚后另辟驸马府,平时除了生辰节日极少到学士府来。
公主到访,阵仗声势那是一定的,那些随从差点没把汀兰阁挤破。一身绫罗穿着华贵的懿兰公主和流芳同岁,只见她鬓发如云,头上的金钗步摇随着她轻盈的步子摇曳生姿,一双美目顾盼生情。
流芳连忙要起身行礼,懿兰公主坐在她床沿按住了她的肩,说:
“六妹妹不必多礼,今日本想来送你出阁,不料你身子抱恙,真是让人担心。”
“烦公主嫂嫂劳心了,流芳没事。或许是吃了什么不洁之物,或是本身肠胃不好,才会这样的。”流芳声音弱弱的,一如严重脱水的人一样,脸色蜡黄,看在懿兰眼中好不心疼。
“你出阁之事我早早让人传书给驸马了,可能他在边关事忙,一时三刻赶不回来,你不要介意。”懿兰看着她,目光温柔,唇角含着暖暖的微笑。
流芳怔了怔,懿兰的笑容里有些什么隐隐的她看不出来,只知道她很美,真的很美,像一泓春水般纯净而柔弱,教人不忍心拂碎了那恬然的平静。
“公主,我……”流芳本想说,我不介意。可是懿兰打断了她的话,说:
“流芳,我还是比较喜欢听你叫我一声‘嫂嫂’,过两天,你就要出阁了,你会有你的夫家,你的良人,不管你将会遇到怎样的对待,我和驸马都是你的娘家人,知道吗?”
是因为她要出阁了,她才对她这么好吗?流芳记得,自从懿兰公主和顾怀琛成婚以来,她们彼此之间都是客客气气冷冷冰冰的,从没试过这般温言细语。她曾怀疑过她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但是细想一下,顾府这么多姐妹,公主也不可能每个人都寒暄一番,更何况,她,顾流芳,只是顾怀琛的妹妹而已。
不可能是别的,别的关系。
“哥哥,他……好像已经走了两年了,”流芳抬起头看她,小心翼翼地说道:“嫂嫂怎么不想想法子让他回来?”
懿兰直视着流芳,眼中的坦白和伤感让她的心没有来由的一紧。
“我不会勉强他,我会等他。用权势压了他一回,他远走边关两年;若是我再强迫他,只怕他一生都不会回来我身边。他会明白的,有一些东西注定了不是他的,就绝对不会是他的,流芳,你说对吗?”
流芳心底叹了一口气,浅浅一笑,说:“嫂嫂放心,流芳一早明白,嫂嫂是惟一能等和愿意等他的人,哥哥怎么会不知道?”
懿兰的脸容舒展开来,笑盈盈的让人送过一个木檀盒子,打开了,从里面拿出一只青翠碧绿流光宛转的玉镯,执起流芳的手给她戴了上去,“这是我和驸马送给妹妹的出阁之礼,妹妹万勿推辞了。”
流芳谢过,走之前,懿兰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忽然问了一句:
“你出阁,容遇他知道吗?”
流芳一怔,笑着摇了摇头,不是她提起,她还真忘了这个人,依稀曾经与自己有过一些关联。
她说过,她要忘了他的。而似乎,她也真的做到了。
这时,汀兰阁才真正地安静下来了。流芳坐在床上,很安静,一言不发。
“小姐,饿了吗?西月给你拿粥去?”西月只看见挂起的纱帐半掩着流芳的身子,在地上投下瘦削的影子。西月取了粥回来,仍然看见了刚才的那副光景,只是书桌上放着一只翠绿的玉镯,在暮色中仿佛要淌出绿色来。
花嫁之期
终于,十月初四这一天,顾六小姐要出阁了。
大红嫁衣,凤冠霞帔穿在身上,火红的喜气燃着了每个丫头婆子的笑容,流芳坐在妆镜前任由别人摆弄着自己的发髻,她淡定地笑着,若不仔细去看还真看不出那张脸上一点喜气都没有。只有西月站在一旁有些闷闷不乐,流芳看她几乎要哭了,便拉过她的手小声安慰她说:
“西月,我不能找你陪嫁,我怕误了你。”可怜的丫头,怎么知道她的主子满腹大计呢?只以为自己要被遗弃了,流芳拍拍她的肩,“若我到了西陵,一切安顿下来,我再派人去接你,好不好?”
西月这才破涕为笑。她给流芳收拾桌子的时候,她忽然从抽屉里翻出一个铁皮盒子,奇怪地说:
“咦,这个盒子怎么还在,小姐你不是已经扔了吗?”
流芳的目光一接触到那个盒子,仿佛被什么烫了一下似的,心里不知怎的就有些懊恼起来了。是啊,她那一回明明把这个盒子扔了,但是片刻之后又后悔了,冲到垃圾堆里又把它捡了回来。她跟自己说这不是自己的东西,扔了不好;她一想到那张可恶的脸,就恨不得把铁盒里的册子撕成碎片让它不复存在。
他,也离开了差不多一年半了。
他走的那一天,她对他说:你敢走,我下一秒钟就敢忘了你。
他却依然很拉风地上了马,摆出那一贯的傲慢不羁,半眯着眼睛盯着她说道:你不愿等我,不能等我,最终还是要等我,阿醺,你信是不信?
说罢,一挥马鞭,扬尘而去。那果断的身影在流芳眼里看来无比的决绝,所以她咬咬牙就把眼里的泪水给硬生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