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去‘照顾’他了?你是听从张恩的命令还是听从自己的心?”
流芳就知道他会有这样的表情。在顾怀琛的大帐中被他握住了手才知道他的手心都是血,掰开一看,原来是被碎石划开了好几道口子,鲜血淋漓。刚刚给他清理好楚静风就来了,二话不说就把她带到了容遇的大帐……匆忙间,她也忘记了自己的手沾满了顾怀琛的血……
“生气了?我只不过奉命行事罢了,你知道你那先锋张恩的脾气嘛,他说一我怎么敢说二?”她讨好地粘过去,“我知道很脏,我洗洗再来抱你行吗,韩王爷?”
“张恩的事我还没跟你好好算帐!”看着她爽利地下床跑去洗手,容遇从牙缝里恨恨地吐出这句话,他怎会不知道顾流芳越是乖巧的时候就越是不可相信?可是她愿意这样哄着他也说明了她在乎他而已……
他要跟她算的账太多了,比如一声不吭来了前线,比如和张恩如此暧昧,长得又不是倾国倾城偏偏总惹桃花……
第二日,大军要起拔回繁都,傅青山怒气冲冲地走进容遇的大帐,也不行礼,直接就对容遇说:
“韩王,是你要让傅某去医治顾怀琛的?”
容遇有些愕然,还没开口,匆匆掀起帐幕走进来的流芳理直气壮地说:
“是我让你去的。怎么,你傅家不是世代是百里家的家臣吗?你要记得,我是韩王府的当家主母!难道我说的就不算话?”不过就是让他去看看顾怀琛为什么热度退了可还是昏迷不醒罢了,谁知道他脸色不虞当下就直奔容遇的大帐来。
“韩王府的当家主母岂会忘了老韩王的大仇?也是,我们的韩王妃再是从了百里家的姓氏,也忘不了自己是姓顾的,更忘不了顾怀琛……”
“傅青山!”流芳气极,容遇走过来对傅青山说:
“青山,你先回去,没有我的话,你不必理会任何人。对了,不用安排马车,直接把顾怀琛锁在囚车里押回繁都,重光帝只是说不要杀了他,并没有说要把他当作上宾礼遇。”
“容遇!”
傅青山这才稍稍平静了一些,行了个礼退下了。
“你没杀他不是吗?”流芳看着容遇,“我都知道了,他的腿是因为看云才这样……我没忘记老韩王的死,可是他……”
“你忘了。”容遇冷冷地逼视她,黑眸里的冷戾刺得她的心脏无端地收缩了一下,“你怎么敢让青山去给他诊治?!要不是重光帝那一旨圣谕我早就把他的尸体吊挂在城墙上了,就像……当初他对待我的祖父一样!我不杀他,这已经越过了自己的底线,你居然还让我百里家的家臣去救他?顾流芳,你对得起那样疼爱你的老头子吗?!”
“杀了他,爷爷能活过来吗?也许在你心里,还是觉得当初要不是我,爷爷也不会惨遭毒手是不是?所以你千方百计绸缪着要杀了顾怀琛,其一的确是因为仇恨,其二是为了帮我脱罪,让你我的心里都好受些……”
“还有其三吗?”容遇冷然地打断她的话,“我来帮你说好了,其三就是明知道你对他总有牵扯不断的一丝情意,杀了他也好斩断了你的那份多情。他把你害成那样,他让我家破人亡妻离子散,我很不得生啖其肉食其髓,你还打算替他求情?!”
“你可以杀了他。”流芳心里委屈不已,也有些生气了,“容遇,是不是一碰到顾怀琛,你对我的判断就变得主观偏激了一些了?你可以杀了他,我绝不会埋怨你半句;可是你不杀他,那就把他当成一个俘虏来正确对待,我看见你们军营中俘获来的士兵受伤的都得到医治,难道顾怀琛就不是一个人了吗?他受了重伤昏迷不醒,你置之不理,甚至还把他关在囚车里,与其要这样折磨死他,不如一刀给他一个痛快?!”
容遇嘴角一扯,牵出一丝寒入骨髓的笑容,手臂一伸把她揽到怀内,力气大得勒得她的胸骨发痛,一手捏着她的下巴,轻声道:
“说来说去,你还是,在心疼他啊……”
“我没有!你放开我!”流芳难过得眼角滑出了泪水,“容遇,想想你的儿子,若不是顾怀琛,你儿子早就被你那断龙巨石枉送了性命。你若是顾及看云,你就不应该这样对待顾怀琛……”
“照理说,我就该把他当作恩人一样礼遇了?”容遇勃然大怒,一把推开她,她一个踉跄差些摔倒在地,后腰撞到书桌痛得差些直不起身,只听得容遇恨声说:
“顾流芳,我的儿子再怎么恨我,他也是百里家的血脉!顾怀琛对他再好,也是他的仇人!你不要拿我们的儿子来徇你自己的私情!”
他的话音刚落便自觉失言,见流芳陡然脸色大变,不禁暗自懊恼,伸手去拉流芳的手,却被她用力地拂开。
“你……你还是不相信我,也对,被顾怀琛圈禁了三年,哪怕是一只被虐的宠物也是会对主人有感情的吧,更何况是一个像我这般狼心狗肺见异思迁的女人?百里煜,你真不愧……是这世界上最了解我顾流芳的人……”流芳一咬牙,抹去泪水转身欲走。
这时楚静风刚好抱着小看云走进来,见到流芳和容遇这样的对峙,不禁讶然,刚想问什么,流芳一把抱过看云,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大帐。
第一百四十二章 千千结 7
回繁都的一路上,流芳和看云在同一辆马车上,同车的还有楚静风。
最后,顾怀琛并没有如容遇所说的被关押在囚车上,但也没有让傅青山去看他,终日躺在马车上昏昏沉沉的,看云见了他这样就哭,流芳只得安慰儿子他只是睡着了要休息。
对于顾怀琛,已非简单的一句爱恨可以言明。
仇恨真要记在心上,那是如何沉重的一件事情?真让自己报了仇,就可以把过去统统抹杀了么?可是她也不愿意再多去见他,她不想触及那段冷冰冰的伤痛的记忆。
楚静风看看她平静如水的神色,笑道:“流芳,看来你心情还不错,阿遇是真生气了,张恩被打了三十板子,张恩虽然愚鲁,可跟了阿遇后不论犯大错小错,阿遇还从来没舍得这样罚过他。qǐsǔü还有尘暗,昨夜在帐前跪了半宿……”
流芳拍着怀里睡着了的看云,说:“他要做什么事情,跟我没有关系,他是王爷,我什么都不是。”
“那个丫头的话,你就那样相信?流芳,公平一些,阿遇他对你有多好我们每个人都看得见。像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岂会如寻常丈夫一般轻易低头?更何况,他对顾怀琛的恨不是一朝一夕便能解的。”
那个丫头便是西月。和容遇吵架的那天早上,她是被帐幕处士兵的厉声喝叱和女子的哭喊声吵醒的,一看,才知道原来是西月吵着说要见她。
侍卫说她是被收押的即将要入籍为官婢的女子,侥幸逃出大营前来滋扰王妃,实属可恶,流芳摆摆手,让人把她带了进来。
西月很瘦,形容落魄,可是眼睛里有着一种异乎寻常的执拗的光芒。她一见到流芳一句话不说就跪下,直到流芳叹了口气让她起来时,她才颤颤的喊了一声:
“小姐。”
“不是早说过日后彼此也不要再见了么,你这声小姐,我消受不起。”
西月的眼睛盈满了泪水,“奴婢厚颜来此,乞求小姐能听奴婢一番话罢了。”
流芳淡淡然地说:“如果还是要讲顾怀琛,那大可不必了。”
“我想见他。小姐,西月求你了,哪怕是一面都好……此去繁都后,也许就是天人永隔,我小姐恨他,恨西月……可是他连对一个伺候你的丫鬟都能真心以待,可想而知他对你用情究竟有多深,小姐,西月知道自己是痴心妄想,也不该奢求小姐你的成全,我只是想看看他现在究竟好不好……”
“西月姐姐?”看云从屏风后面探出他的小脑袋来,然后疑惑地看看流芳,再看看西月,“你为什么哭呀?”
“小公子?”西月抹去泪水,看云直向她走过来,盯了流芳一眼,不满地说:
“你为什么要弄哭西月姐姐?”
“我没有。”流芳无奈地说,看云还是不肯叫她一声“娘”。
“小公子,是西月不好,和小姐没有关系。”西月心酸地笑笑,对流芳说:
“小姐,你知道为什么靖山王在小公子一生下来后就把他抱走吗?”
流芳不语,其实,她一直很想知道为什么,只可惜没有机会亲自问顾怀琛。
那是一段长长的经过,可是说起来,也不过寥寥数语。流芳被顾怀琛带回繁都安置在顾府别院后,一直坚持着要把孩子生下,顾怀琛也由着她;可是所有大夫都认为这是极其凶险的事,孩子先天不足,即使生了下来也会体弱多病,容易夭折,大多数过不了五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