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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攸却越听越是疑惑,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她狐地看了齐烈几眼,就让他把那两个金吾卫也叫来,谁知两个金吾卫说的却很顺流,只是基本上就是把齐烈地话重说了一遍。
“王爷是那条腿中了箭?”子攸问到,两个人异口同声地答道,“左腿。”
子攸无奈,又问道,“当时你们两个距离王爷不远吧,看得这么清楚,当时侍卫刘舍在王爷身边吗?”
“在。”两个又差不多异口同声。
子攸看他们两个说这个的时候又不像是在撒谎,答得很快,眼神也没有什么变化。
子攸无计可施,心中却越担忧,“你们就说说最后决战那天战场上的情形吧。”
两个金吾卫互相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口齿更利落的就开始描述决战时候的情形,决战是在晚上进行的,蛮族的士兵都拼了命,硬是从正面撕开一条口子冲了出去。本来王爷跟台将军在后面并不吃紧,可是蛮子地主力后来直奔帅旗所在地方,简直就是要跟大将军拼命了,而大将军的士兵是平铺开围着蛮族军团的,这就好比是盾。而蛮子集中了兵力不理左右翼,直冲向大将军所在的位置,那就好比是矛。大将军本没想到蛮子会有如此打法儿,谁不知道大将军所在地方是精兵最强的地方呢?谁能想到他们会集中兵力打最难打地地方。可是蛮族军团精兵组成的这只矛又实在是锐不可当,大将军险些吃了大亏,还是王爷眼观六路,瞧见不对劲儿,从金吾卫和澹台将军地军营里召出一批不畏死的精兵,突入蛮族军团中,奇袭指挥蛮族作战地几个部族领。说起来,那可真是神了,以前只见过有蛮子这么打的,可从没见一板一眼排兵布阵地中州人有这种拼命的打法的。一时间就把蛮子给打懵了,那股精兵又赶紧回去救自己的族长。这么一冲一挡,双方都乱了,蛮子就顺着大将军的左翼冲了出去。
后来直打到火把基本上全都灭了,乱糟糟的,出了不少自己人误杀了自己人的事。王爷就是在这个时候中了一箭,当时他们两个刚好在附近,还听到侍卫刘舍大喊的声音的。
子攸心中一动,“你说那个时候有自己人误杀自己人的事?那么王爷是被蛮族士兵伤着的,还是说,他是被自己人伤着的?”
“应……应该是……蛮子,不过那个时候,蛮子已经逃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多数都是没……没什么战斗能力的了。”那个金吾卫的声音低了下去,有点不愿意说了,他看了同伴一眼。
那个金吾卫咬了咬牙,他素日挺敬服王爷的,再说他是个侯爷出身,胆子要比一般的金卫还大,倒不怕说错话,“王妃娘娘,我看就是咱们自己人干的。因为王爷中了那一箭的时候,我听见侍卫刘舍愤怒地大喊了一声,喊的就是一个金吾卫的名字,我看一定是他看见了射冷箭的人。”
子攸的心又乱跳了起来,她的头有些晕,身上也出了好些冷汗。(
第一百四十九章
第三卷 第一百四十九章
不断有大将军的书信来到铜羊关,他的大军不日即可抵达。每一封书信子攸都看了,可是每一封书信里都没有只言片语提到司马昂。子攸的失眠一天比一天严重,她等待着,可是也没有等来司马昂的一封书信,和一个先行回来传话的差人。她没有再逼问齐烈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她还不知道的消息,她宁愿相信司马昂不捎信回来那是因为他想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大军就要回来了,他们击退了蛮子,金吾卫们也将要可以回到京城里了。所以这一些天,铜羊城里一片喜气洋洋,夜晚金吾卫们偷偷摸摸赌钱饮酒的次数在不断增多,将军们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每个人都欢天喜地的等着大军凯旋,等着回家。只有子攸不知道自己在等着什么,她越来越能感觉到风里的暖意了,大将军回来的那天早上她甚至在营房的墙根里看到了一叶绿草。
那是个下午,子攸站在她的城头上,她看着那只军队远远地出现在天边,慢慢地近了。她听见马蹄踏在地上的巨大声音,她看见无边的旌旗,还有喧天的鼓乐号角,那是大颢国的军队,大颢国的精锐,子攸看着整齐的黑色铁甲队列从她脚下的门洞里穿过。这是多日以来铜羊关第一次打开城门,危险已经过去了,铜羊关从来也没有这么喧嚣热烈过。沈放正在城门口,等着迎接大将军,可是子攸站在城上没有动。
她看到了爹爹,身上穿着威武的盔甲,让他看起来似乎还和当年一样威武。她还记得她小的时候,爹爹可以一只手把她托起来,让她骑在他的肩膀上,他带着她检阅了他的军队,她看到男人们敬畏崇拜的目光,他们看的是她的爹爹,她觉得很骄傲,她为爹爹而觉得骄傲。
她喜欢军队,喜欢那种整齐划一所带来地威武雄壮,喜欢那种不畏死亡所铸成的气吞山河,可是到了现在她才知道,她是怕见到别人的生死的。她看到了台将军,老将军面色阴沉远远地跟在爹爹的身后。可是她没有看到司马昂。她抬起一只袖子,向爹爹挥了挥,眼泪从她的眼里滚落下来,她看到爹爹抬起头来看她,可是太远了,她看不见爹爹的神情,只觉得他的眼里也是阴沉地。她忽然想从这里坠下去。她不想回京城了,她抬起头看着天空,有一只雄鹰高高地翱翔在云上,她很羡慕啊,她也想飞翔一次,她想越过高高的城墙,最后飞翔一次,然后坠落在塞外的草地上,她不能把司马昂一个人丢在这里。
一只手扳住了她的肩头,她从幻象中醒过来,慢慢地回过头去,是齐烈,他按住了她的肩头,恼怒地问她,“王妃娘娘,你要干什么?”她不知道如何回答,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齐烈粗声粗气地说,“王爷还不一定回不来。王爷……王爷一定会回来地。”
子攸的嗓子哑了,她用沙哑的声音问他,“那么王爷他怎么了?他为什么没在回来地队伍里?”
“我只知道王爷他失踪了,在决战之后他就失踪了,我不信王爷会死。”齐烈的眼睛血红了,他在压抑着什么,脖子上的青筋都暴出来了,“我以为他会跟着大军回来,所以我没让那两个金吾卫跟你说实话,我怕王妃娘娘受不了。现在,我还是认为王爷会回来,他那样的男人不会轻易死地,没人杀得了他。王妃,你得挺住了,王妃”
他还在叫她。可她已经听不清楚了。她没有再向城墙走去。她转过身快步走下城楼地台阶。齐烈紧紧跟着她。
子攸穿过台阶下头地幽暗过道。穿过嘈杂地挤满了士兵地街道。有人停下来向她行礼问安。她都听不见。她走到站满了侍卫地大堂。有一个人似乎想要阻拦她。她没有说话手移到了腰间地剑柄上。那人马上就被另一个大将军地侍卫拉开了。子攸走进大堂。爹爹就端坐在正中间。四周站满了沉默地众位将军们。大厅里死气沉沉。沉闷压抑。爹爹看起来好像老了十岁。他那双锐利地眼睛似乎都有些浑浊了。腰也有些佝。只是一场战争而已。竟然消耗了爹爹地精神。子攸心里一酸。她真想走过去拥抱一下她地爹爹。可是她地心里更疼。像刺进了一柄匕似地。
穆文龙看了看他地女儿。他本来想叫她下去。可是一眼看见女儿瘦成那个可怜地模样。他地嘴唇有些抖。想呵斥地话也没有说出口。他知道子攸吃了很多苦。早知道会是这样。他或许不应该把她嫁给司马昂。“你们都退下去吧。”他疲惫地挥挥手打掉了他地将军们。“子攸。你过来。叫你地侍卫也下去。难道你来见你地爹。还要侍卫紧跟着吗?”
齐烈站着没动。他地眼睛已经血红。他已经不觉得大将军是子攸地爹了。在他看来。既不会有杀掉自己儿子地父亲。也不会有杀掉自己女婿地父亲。这个老人一定是杀人杀地没了血性了。他不信任他。如果子攸真地跟他闹崩了。不见地他就不会杀子攸。
“齐烈。你到门外去。”子攸低声命令道。齐烈又站了一会。转过身。昂走了出去。
“好。好啊。”穆文龙轻声笑了起来。“如今连女儿都这么厉害了。看你带出来地好侍卫。”
“一个侍卫,他不好了,你可以杀掉他。”子攸低低地说着,声音冰冷,“我不好了,你也可以杀我,都杀了,就干净了。”
“你说什么?”穆文龙猛地站起身来,手重重地拍在桌子上,他那双眼又阴厉地瞪着子攸,“穆子攸,我是纵得你上天了么?”
“司马昂呢?”子攸没有生气,她的声音更轻了,飘乎乎的,没有任何威胁和抱怨,好像已经不对这句话的答案报以任何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