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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少穆打完电话,竖高了领子,跑回了临时租借的车子。
对十一郎等人说,“最后一班出国的油轮,还差半小时就要开了,我们必须在那之前赶到。”
锦业却说,“你没联系上我家,我小八弟已经帮我们安排了轮船?”
林少穆摇头,说,“目前咱们只有先到了港口,再打探打探,安全期间要是找不到人,还是先上了船再说。只要离开了亚国到了公海,他们也不好追了!”
众人商讨一翻,都同意了这个办法。
然而,在他们才行出几条街时,街上突然出现了架岗哨盘查来往车辆的哨兵。
林少穆赶紧将车停下了,一个亲卫兵前去打探消息。
回来后,凝重地说,“这些都是保密处的人,他们接到我们逃往港城的消息,专门来拦咱们的。”
林少穆气得直抽,“该死的,刘四舟那个混蛋,简直阴魂不散。”
锦业别嘴,“听说他还是你的部下,这混蛋说来也算是你训练出来的,林处,什么叫自食恶果,自作自受,你丫都给咱们做了回精彩演绎,客气了!”
说着,还故意抱拳一揖,惹出一堆闷笑来。
林少穆一声低吼,赫红了脸,“笑什么笑,现在快想办法。最后一班船,只剩二十分钟了!”
眼看着距离不过五百多米的码头,众人心焦急了。
锦业又拿出黑龙镖,说要找当地的黑龙组帮忙。
可是现在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这时候,后面车上的弗雷德突然下了车,众人奇怪,看着弗雷德一边理着衣领,一边大步阔手地走向了岗哨儿,不知道他跟哨兵说了什么,还从怀里摸了个什么证件,在那哨兵面前一晃,那哨兵竟然十分恭敬地立即跟他行了个礼,打开了铁刺栏。
弗雷德走了回来,朝他们挥了下手,表示跟在他后面一起走,就上了车超过了他们。
于是,在一头雾水之下,他们竟然又逃过一劫,终于到达了码头。
事后,好奇的林少穆和锦业问起此事,弗雷德冷冷地扯了扯唇角说,“我只是给他们亮了一下伪造的盟军军官证件,说有秘密任务执行,他们就相信了。”
这让林少穆心里呕得想吐,一直知道本国的官僚主义严重,小萝卜丁儿一碰到什么大官,就吓得连基本的辨识能力都没有了,这方亲眼见识到还真是有些汗颜哪!
这个时候,锦业赶紧找到了挂着黑龙组标志的地方,托了黑社会的强大势力,立即买到了最好的头等舱船票。
拿票时,那头目不由多问了一句贵姓,锦业报名儿后,对方低叫一声。
“您就是四爷?您家的大船不是停在那边儿,您还买票……哦呵呵,明白明白,爷们儿嘛,哪个不是家中红旗飘飘,家外彩旗不倒。”
锦业这方听到前半句,就被惊了一跳,哪管得了那人后半句的暧昧调侃,朝那人指的方向一看,就在他买票的大油轮后方,正停着一艘高达五六米,个头也并不小的油轮,他一眼就看到了甲板上正翘手盼望的妹妹锦纭。
而锦纭身边,还有一位穿着白色水手服的金头发大个子,不是马克又是谁!
乖乖的家伙,真是踩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终于找到组织了!
当轻悠和亚夫被送上轩辕家的油轮时,众人喜极而泣,拥抱在一起。
小宝儿扑进外婆怀里,又哭了起来,“外婆,外公,爸爸妈妈一直醒不过来,小宝儿怕,呜呜……”
这时,两个中年人提着药箱子就进了房间。
“小宝儿,别哭啊,让艾伯特叔叔和安德森叔叔,看看你爸爸妈妈的情况。”
没想到,两位大医师神父竟然也在船上。
后来,大家才知道,这也是织田亚夫为轻悠安排的,只是没想到,这一安排竟然救了他自己一命。
船舱里进行着紧张的抢救工作,大船起锚时,却又碰到了大麻烦。
“停,通通给我停下,再不停我们就开枪啦!”
没想到,刘四舟竟然赶到了码头,第一个就瞅准了轩辕家的大油轮,派人冲上了甲板,一下就有几十把黑枪对着甲板上的水手,立即有人冲进了驾驶室,将船长给押住了。
马克生气地上前理论,也被刘四舟给一巴掌推开。
此时,刘四舟头上绑着绷带,一直猛打喷嚏,之前被小宝儿的催泪弹给催的,他刚巧对胡椒特别过敏,这一路打了几百个喷嚏,差点儿没把他的小命给喷掉。
“通通给我靠边站,我怀疑你们的船上窝藏了出逃的东晁高级将领。给我搜,任何地方都不准放过!”
锦业气得要出头,可他之前跟刘四舟斗过,不能出面。
而之前所有与之交过手的人,都不得不藏了起来。
轩辕瑞德带着长子,还有油轮的主人小八轩辕承翔,向刘四舟提出了抗议。
“轩辕老先生,对不起,我这是执行公务。你即是国民政令奖励的荣誉商人,可是你却在祖国最需要你们这些商人搞新国家建设的时候,举家移民去国外,真是件令国人不耻的行径。”
“大公子,不好意思,就算您跟财务部长是好朋友,可这是涉及到我们的国家安全,现在谁不知道你们家七姑娘跟那个东晁大元帅狼狈为奸……”
小八承翔一听,上前挡住了刘四舟的脚步,沉声怒喝,“对不起,刘先生。你没有真凭实据,就请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我这艘船是在英国注册的,而且,现在港城还是英属。现在东晁人被你们打跑了,我们做为英国公民在这里享有基本的公民权利,私有财产不受侵犯。
如果你要搜船,就请拿出亚国政府征得英国大使馆同意的搜索令,那么我这全船上下可以随便你搜。否则,我就可以告你侵害我们的私人财产,也许您丢得起这个脸,但是不代表你的上司,以及您上司的上司,就真的丢得起这个脸,跟咱们打这场国际官司!”
轩辕承翔一声令下,突然从船舱下涌出一批带枪的保镖,立即就和刘四舟的人杠上了。
刘四舟气得满脸扭曲,想要硬闯,却被身边的副官给制止了。
正在这时,一道高傲的女声插了进来,“谁敢未经允许,就搜我英国贵宾的船?”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瑟琳娜公爵夫人,她穿着一身华丽的蓬蓬大摆裙,打着小洋伞,风姿卓越地走了上来,目光不屑地扫过了瞬间变得目瞪口呆的刘四舟。
连个正眼也没给,就扔下了一个重磅炸弹。
“轩辕先生家是我们英国皇家特别邀请到英国,做纺织行业交流大会的尊贵嘉宾。早前已经向你们的姜大总统打过招呼。这可是咱们两国近百年来,第一次进行友好的行业交流,这有多么重要的意义你懂吗?要是得罪了我尊贵的客人,你丫头上的乌纱帽就等着洗白玩完吧!”
最后这几句,当然是轻悠教好友说过的地道亚国话。
刘四舟又急又气,又无可耐何。
然而,这一炮声音还没歇下,大海里就响起了一串嘹亮的汽笛声。只见一艘战舰从海面上迅速驶来,船头上负手而立着一位英姿勃勃的将军,白色的军服,白色的军帽,在蓝天白云下,圣洁,又庄严,让人不由肃然起敬。
姜恺之的到来,无疑为这场争论做了最后的结案陈词。
“刘处长,我是代表大总统,特地来送公爵夫人,以及轩辕先生到英国参加纺织品交流博览会。本将以名誉保证,这船上都是我们亚国最顶尖的纺织行业专家,要是你坚持要搜,却搜不出人来的话,会引起什么样的外交争端,可不是你一人能担待得起的。”
也不管刘四舟是什么脸色,姜恺之给下属打了个眼色,多余的人立即被清理了出去。
刘四舟恨得不行,他哪里知道自己追杀的到底是哪位东晁大将,一闷头地想立军功,当看到轩辕家的大船时,他虽有些猜到,可是毕竟追了这么久,要他立即放弃根本不可能。他也没料到,这家人的后台那么硬,竟然连英国公爵夫人和国民政府海军总司令都撬得动。
现在,他可后悔得肠子都要青了,追了半天的军功到头来得罪了一大圈儿人,这回乌纱帽可掉定了啊!
……
终于,轩辕家的大船安全驶离港口。
看着远远离去的大船,瑟琳娜转头问姜恺之,“大将军,你可真舍得啊?”
姜恺之目光拉远,淡声道,“有舍,才有得。只要她好好的,我们终有见面的一天。”
瑟琳娜口气直发酸,“轻悠就那么好?凭你堂堂亚国第一海军元帅的身份,真不想再找个女人照顾你一生了?”
姜恺之看了眼三八兮兮的女人,说,“凭夫人您堂堂大英帝国贵族公主的身份,也该找个好男人照顾你一生。”
瑟琳娜瘪瘪嘴,心说,这些亚国男人怎么都那么闷骚阴损啊!不好玩。
哼哼一声,转身走人。
白衣白帽的男人,却站在码头边,望着大船消失的方向,久久不动。
轻悠,能送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