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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悠大叫,“十郎!”
十郎倒在血泊中,捂着左胸口,喷出一口血沫子来,却扔撑着身子要护轻悠,轻悠瞬间红了眼。宝仁等人也被士兵一阵凶猛的拳打脚踢,枪口抵着脑门子,再不敢轻举妄动。
百合子轻轻拍了拍手,“好,很好。看来你可是心疼得很,我就是要你今儿好好偿偿亲人当着你的面,被人凌迟的感觉。舒服么?很享受吧?”
“百合子,你有什么就冲着我来,当年是我跟你有仇,是我让亚夫杀了你的孩子,你要为你的孩子报仇是吧,好啊,你来啊!”
“轩辕轻悠,你倒是和当年一样,有骨气啊!可是我偏偏就舍不得你死,我现在地狱舒服着呢,怎么着我也要找个人跟我一样下地狱玩玩。今儿个,我就让你亲眼看着失去所有亲人,偿偿那滋味儿有多么销、魂、噬、骨!”
轻悠浑身一僵,寒意从脚底直窜上心口,全身冰凉。不用看,都能听出百合子口中的阴毒憎恶。
她不知道这四年里,在百合子身上又发生了什么,可是听她的口气就能猜测到,亚夫必然对百合子进行了长期的报复和折磨,否则不会让这女人眼里有那么刻骨的恨意,竟然要通过凌迟她的全家人来泄愤,那么变态。
“来人啊,把那个大肚婆子给我拖出来。看样子是要生了吧?哈哈,这里的兄弟们怕是不没看过女人现场生孩子,今儿个我就让大家开开眼界!”
锦绣一听吓得尖声大叫,大娘二娘三娘们都紧紧抱着锦绣,却还是被士兵们拖了开,直接扔到了大堂正中。
几个兵一脸淫笑着上前就要扒锦绣的裤子,拉扯之间,锦绣身下流下一汩汩的血水,嘶裂的叫声吓得轩辕家人全扑了上来,又跟士兵们打成一团。
轩辕瑞德大喝一声,赤着眼上前跪落在地,“夫人若能高抬贵手放过我儿,我愿将轩辕家的麒麟锦真诀献出,倾我轩辕家所有财力,赎我家人性命。求求夫人,高抬贵手!”
他双手俯地,头颅重重垂了下去,叩在血色弥漫的青色大石板上。
刹那间,众人痛叫出声,尽皆泪下。
轻悠上前扶住父亲,心底愧疚得无以复加,她突然觉得六姥爷说的没错,若不是她回芙蓉城来,或许就不会碰上百合子,就不会造成今日老父为了家人,竟然当众下跪嗑头如此屈辱的下场。
百合子呵呵一笑,挥开了士兵,慢慢踱到轻悠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父女两,宛如盯着最卑微的蝼蚁。
“轩辕轻悠,瞧瞧,还是你爹识实务啊!哪像你,天生就是副贱、骨、头。”
百合子突然抬脚,狠狠踢在轻悠腰眼儿上,登时疼得她冷汗直下,小脸惨白,却紧紧护着父亲没有行移开半分。
百合子俯下身,涂着血红色蔻丹的五指掐住轻悠的下巴,迫轻悠抬头看着她一脸的恶意嘲讽,“我就偏要让你看着,看着你家人是怎么像狗一下被我踩在脚下,就像当年,织田亚夫为了你,毁我容,逼我打掉六个多月的孩子,还逼死了唯一爱我的光一郎,我要你痛苦,难过,彻底绝望,哈哈哈哈——”
原来如此。
轻悠心中百味杂陈,知道百合子到这时候才发难,定是已经算好了亚夫和姜家已经离开,有恃无恐。
“老爷子,算你识相。交出麒麟锦,我就给你们家人留个全尸,让你们死得痛快点儿。”
“你,你这个恶妇!”
“我是恶妇的话,那你女人是什么?你可知道当年因为她,我才六个月大的儿子被织田亚夫剖出肚子弄死了。要不是她,我就不会沦落到今这地步!”
“我家宝宝的秉性我比谁都清楚,如果她真是害你夫离子亡,那必是有绝对的原因。哼,天理循环,罪有应得,报应不爽!”
百合子一听,气得扬手就要打,被轻悠一把截住。
“百合子,你有气就冲着我来,我是害死你儿子和丈夫的元凶。”
百合子狠狠地瞪来一眼,甩开手,站起身,又坐回原位,目光冷冷地,一个一个扫过轩辕家所有的人,又是一抹狞笑。
“好啊!套你们亚国人的一句话,冤有头,债有主。交出麒麟锦,我就给你们个痛快死法。要是再拿假货,别怪我心狠手辣。”
……
一张玉兰色绣满字迹的锦缎被轩辕瑞德从帖身处掏了出来,锦缎十分鲜丽,显是保管得极好,并不像陈年旧物。
锦缎上的字迹是十分罕见的小篆体,密密麻麻绣满了整整一尺见方的锦缎,每字仅有蝇头大小,却字字清晰娟丽,足可见其绣工之高超,世所罕见。置于阳光下,流光婉转,仿如实体,随着不同的偏光处,又折射出不同的浓淡深浅来,当真是织品中绝无仅有的瑰宝。
就是轩辕家中人,以及被押蹲在角落里的六姥爷等人,都未曾见过这样的绣样,一时都看直了眼。
“倒不愧是亚国的第一锦,果真有些异处。”
百合子接过锦缎,口中也不乏几分佩服,立即将锦布递给耿副官,让他马上叫人来验真假。
不想耿副官叫进来验真假的人,竟然是林家的看场师傅包叔。
包叔进来时,眼神都不敢乱放,低头垂脸地走过轩辕瑞德,目光都没偏一下。
“你,小包?你竟然跟张大帅勾结,谋害我轩辕家。”
“包叔,你怎么可以这么做?当年还是我爹收留你在天锦坊做事,黄叔亲手带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忘恩负义,恩将仇报?”宝仁气得大叫,却立即被身后的士兵用枪托子狠砸一头。
包叔垂着头拱手作揖,一脸委屈无奈,“老爷子,大少,这,这老包也是逼于无奈啊!您看,您为了家人不得不交出麒麟锦。我也是为了一家老小混口饭吃,保着小命罢了。真,真是对不住了。”
说着,就接过耿逼官递来的锦缎,缩身到士兵人后,挂起单片眼镜,仔细看了起来。
轩辕瑞德叹息,“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啊!”
轻悠护着父母,“爹,都是女儿不好,要不是女儿回来,就不会……”
三娘却道,“轻悠,别胡说。这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你是爹和娘的骄傲。”
轩辕瑞德握住了两个女人的手,这是他这辈子最重要的两个女人,突然扬声朝六姥爷和众族人所在的方向道,“在场轩辕族的人都给我听好了,我现在要宣布一个已经隐瞒了近二十多年的秘密。”
众人都很奇怪,一直畏缩在角落里生恐老命不保的六姥爷不得不探出头来。
“瑞德啊,你把咱麒麟锦的秘诀都卖了还换不回咱们的命,你还要抖落什么大逆不道的东西,你别再胡说八道了啊,你要再激怒了这位姑奶奶,咱们跟你们轩辕家没关的人都要倒大霉。你败了你们轩辕家就算了,你别害得我们大家都跟着你那个祸水女儿,一起丧命啊!”
他这一番自私自利的话,就连窝在一处的其他族人们都有些看不起,纷纷跟他拉开了距离。他还不自省,埋怨旁人没心肝。
轩辕瑞德冷哼一声,“六姥爷,你大可放心,我今儿要说的事跟他们没关,这全是咱们所谓风骨高洁的轩辕族宗祠这么多年来造下的孽!”
众人听得不由一愣。
“小包。”
“唉,唉,小的在。老爷子您说话。”
“你看了这半天,可瞧出那秘诀是真是假了?”
“这,虽然我没看过真正的秘诀,可是从这字面上所讲述的行线方法,的确相当精妙,罕见。我小包也琢磨工艺多年,虽不会动手织,可这好坏一眼便能瞧得出来。
只是,老爷子您不是说这秘诀已经传承百年,这块缎子上的字绣应是麒麟锦。可我听闻,麒麟锦是经过特殊处理,可防火抗水,保存千年不败。这块锦布,显然是近些年所制……”
也就是说,用来传承古秘诀的布样太新了点儿,让人不安。
故而包叔在看了半晌,心头也疑问重重,这会儿得轩辕瑞德一唤,立即滔滔不绝,躲身求教,宛如当年。
轩辕瑞德点头,“你说的没错,之前族中秘传的麒麟锦技法的确绣在百年前的一块麒麟锦上。但那块,早在十年前就被我烧掉了!”
众人惊呼,包括六姥爷在内,纷纷追问缘由。
轻悠也很奇怪,十年前,也正是她和父亲闹矛盾,跟母亲一起被父亲漠视的开始。她隐约感觉到,当年幼时不理解的很多事情,终于要浮出水面,真相大白了。
“当年,秀娘被指偷盗麒麟锦秘诀一事,根本就是子乌虚有。事实上,这些年来,麒麟锦的秘密绣工根本不在天锦坊的精品间里,而是在秀娘的屋里,所有的织品都出自她之手。”
闻言,众人哗然,全部不敢置信地看向轩辕瑞德怀中的女子。
秀娘握着女儿的手,轻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轻悠方大悟,原来这么多年最委屈的根本不是自己没了爹,还被同父异母的姐妹弟弟嘲弄挤兑。而是为了顾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