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稚嫩的声音:“你……你叫什么名字?可以告诉我么?”
叫什么名字……
雪弩的脚步微微一顿,许多复杂的情绪在他眼眸中一闪而逝。是啊,我叫什么名字?自从记事以来,她的记忆里充斥的全部都是人牙子的非打即骂,几乎未过过一天好日子。直到有一天,她被人买走,原本以为迎接自己的不过是另一段噩梦的开始,没想到,那人最终成了他的师父,对她嘘寒问暖。这么多年以来,她第一次体会到亲人般的疼爱。
目光一扫,她计上心来,不知是不是不忍辜负背后那人亮闪闪的双眸,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她忽地一指不远处的杜府,敛了神色开口道:“我是这杜府的小姐。”
说完这句,她扭头便走了。曾想过这段短暂的一面不过是萍水相逢,没想到如今的二人,却在这种情况下戏剧般的重逢。
……
雪弩感到胸腔里的那颗心砰砰直跳,她静静地望向身边那个男子,极力想在他脸上找出当年初见的痕迹。没想到,却是一点都没有找到。岁月的刻刀已经将二人打磨的失却了原先的稚嫩,所以即使面对面相见,却依旧只剩形同陌路的擦肩而过。
“现在,你应该能明白我为何会对杜小姐暗生情愫,”陈子夜黯然垂眸,苦涩的一笑,“不过现在说这些,已经没用了。逝者已矣,只剩下我这么一个活着的人还在追忆同她的过往。这段往事,若是不说出来,就再也没人知道了。”
雪弩努力挤出来笑意:“无妨,至少,我知道。”
陈子夜有些错愕,稍微愣了愣,很快便明白过来:“我告诉了你,心底顿时轻松了许多。也罢,有这么一个人分享秘密,总比我自己一个人知道的好。”
雪弩见他将自己的意思曲解,心头涩得如同吞了黄连苦胆一般,漫延开来的是渗透心扉的绝望。还没待她开口,陈子夜已经转身,紧了紧后背的“霸王剑”,略一侧过脸:“我的眼睛已经治不好,以后应该会归野山林,梅妻鹤子,了此余生罢。”
雪弩听了这句话,眼泪终于忍不住冲出眼眶:“你……”
“所以,各自珍重,期待有缘再见。”陈子夜大踏步离去,背影逐渐消失在雪弩的视线里。他一步不停的紧赶慢赶,几乎是有些落荒而逃。
傻瓜,你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你的内心。我看到你眼眸中的情绪,以及你腮边那对梨涡,已经断定你就是那个帮助我的女孩,而不是杜府小姐杜絮清。而我,之所以要远远的逃开你的身边,只是害怕拖累你……
我的眼睛已经成了这样,若是你同我在一起,将会忍受无数的白眼和艰辛,我不忍心!
雪弩慢慢滑落在地,双手紧紧地环抱于膝,目光依旧痴痴地追随着那道早已离去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她的泪,一滴一滴,从眼眶中掉下来,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张君言在牢中,百无聊赖的打量着四周的环境。的确跟他想的一样,漆黑的墙壁,潮湿的褥被,还有一会儿在头顶一会儿在脚边的老鼠。冷笑了一声之后,他也逐渐适应了,于是微闭了眼睛,靠在墙边小憩。
不是没想到自己会进牢狱,只是没想到,居然是谢茹亲手将自己送了进来。
说起来,他对谢茹这个女子并无任何非分之想,只是决定利用她,从而顺利投靠上知府这棵大树。自己虽在去年成功中了武举榜首,可由于朝中无人,到底还是被人使绊子给夺取了官职。他郁郁寡欢的收拾了东西,狼狈的滚出皇城,目光很快瞄上离皇城不远的江都知府之女谢茹。传说这女子性情高傲,不易亲近,他便经常暗地里跟踪她的动向,去摸清她的喜恶,从而达到接近她的目的。
他曾亲眼看到了她一个人痴痴地守在杜府外,一守便是几个钟头。他也曾亲眼目睹了她的锦帕不小心遗落在地,拾起来一看,上面的诗词写尽了对杜家小姐的相思。
他终于明白。于是借机在比武招亲上大出风头,佯装做要娶杜絮清。他知道,她一定会坐不住的。
果不其然,他终于成功的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即将成为知府谢维的乘龙快婿。可没想到,终究是命运无常,造化弄人。他如今被打入大牢,只等择日处斩,本应该心静如水才对,可为何心里老是想着过去之事呢?
脚步声轻微的响起,他素来是练武之人,自然听得出来这脚步定是女子。于是立即警觉的掀起眼睑,他怔怔的看着那个逐渐朝自己走来的爽朗少女,讷讷不知该说些什么好。迟疑了好久,方挤出一句:“我已是待罪之身,你来做什么?”
雪弩顿住了脚步,只是默不作声的看着张君言,右臂一挥,顿时有一个清亮冰润之物摔入那人的怀里。
张君言低头一看,发现雪弩扔过来的正是自己的那个羊脂玉佩,心头不禁一阵激荡,诧然开口:“你肯将此物还给我?”
“它对你那么重要,我本也无意私吞,”雪弩强颜欢笑,却见对方脸上一丝笑意也无,只得尴尬的咳了几声掩饰尴尬,换了个话题,“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要说么?我愿意做那个倾听者。”
张君言冷然一笑,然而那丝笑意并未渗透到他的眼眸里去:“你可是堂堂江都女捕,会有功夫听我一个即将成了死鬼之人的话么?”
“你说罢,我洗耳恭听。”雪弩一点也没有不耐烦,颔首启唇。既然同她谈话之人即将就死,她也不想让他苦逼兮兮的死去。聆听,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张君言静默了片刻,脸上的表情恢复了一往的淡定如初。他在怀里掏了一阵,掏出来一个保存完好依旧崭新如初的锦帕。那锦帕上面绣着飘飞柳絮,还写着一首看不清是什么的诗词。
雪弩盯了会儿那上面绣的柳絮,目光一凝,试探道:“此物可是杜小姐的?”
“不是,”张君言哼笑了一声,那笑容里含了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意思,“此物是谢茹的。”
雪弩先是一怔,后又反应过来,倒是觉得一切都在情理之中。谢茹喜欢杜絮清,自己随身携带的锦帕上便绣了暗含其名字的柳絮。“那么,你是想让我将这锦帕交还给谢小姐么?”
张君言收回目光,眼眸里闪现晦涩难懂的光芒,兀自叹息:“没错,物归原主。我们的故事,是该告一段落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5 章
若是这江都府富贵之家排名第二的是杜文峰杜府,那么排名第一的就毋庸质疑是夏侯文修夏侯府。
却说这夏侯文修,原本祖上是北方游牧民族出身,一直在西北经营牧场,后来子孙厌倦了那风餐露宿的生活,便举族迁居到这江南水乡之繁华地。轮到夏侯文修,也不知道是传了几代了。他们在这里一直经营茶叶生意,且做得很大,靠这些年的打拼已经将“夏侯茶叶”的牌子打响了整个江都。
夏侯文修有原配刘氏一人,纳妾四人。二夫人李氏,三夫人丁氏,四夫人林氏,五夫人徐氏。刘氏无出,自成婚之后便一直没能怀孕,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夏侯文修尊重原配,原本一直不纳妾,后来刘氏苦心婆心的劝其纳妾生子,免得无后,夏侯文修这才开始娶一些小老婆,不禁对刘氏的贤良淑德大为赞赏。二夫人李氏一子一女,长子夏侯诀,长女夏侯语。三夫人丁氏原本有一子,可是还未生下来,在腹内就莫名其妙的夭折了,从此以后再也没能生育。四夫人日日夜夜古佛青灯,膝下仅有一子夏侯谊。可惜这夏侯谊,年纪轻轻的还未到十八,却是生来腿脚不利索,终日坐在轮椅之上。五夫人徐氏已死,死因不明,仅仅留下一个小女,而那小女如今也不知去向。
近日夏侯府要举行一年一度的茶话会,邀请了江都各个名门望族,前来品茶论道,共赏春景。
冬季的痕迹在江都已经完全消褪,春意开始渐浓。
这夏侯府,那叫一个阔绰豪华,处处彰显大家风范。内里亭台楼阁,抄手游廊,令人看的眼花缭乱。除此之外,还有许多处胜景之地,花团锦簇,碧水荡漾,凡是前来的人几乎都流连忘返,不忍归去。
由于星鞭、雪弩前去办案未归,所以慕容龄这次仅仅带了排行第三的月钩赴宴。这月钩,虽也为江都五大女捕之一,但是她生来体制很弱,稍不注意便头晕目眩。如此,自然是有好有坏。坏处自不必说,那好处便是身材单弱,体格轻盈,爬墙上树之类可谓其强项。又兼她擅使一条索魂钩,更使得她的长处发挥得淋漓尽致。
“师父,明明大姐二姐并未办案,您为何不将她们一道带来呢?”此时茶话会时辰未到,众人都还只是在这夏侯府内随意闲逛。月钩咳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