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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尔登额得意地扬起头看着他。她当然会滑,虽然只是会一些基本的步法,而且这三百多年前的冰鞋穿起来和现代的有很大不同,可是聪明如她,还是很快适应了过来。
“当然是……你教的!”她嘻嘻笑道。
胤禛的眼中划过一丝危险的意味,突然松开了手,慕尔登额失去了支撑,两条腿滑了几步,随即便栽栽歪歪地向前一倾。她本以为自己要磕在硬邦邦的冰面上,结果还是被胤禛抱住了。
她虚惊了一场,先是微微松了口气,随即气愤地捶打着他的肩:“你不是说你不会放手的吗?你骗我,你诚心想看我摔跤,诚心想让我出糗,你……”
胤禛却是任她发泄,待见她打够了,才笑道:“我只是想看看你的技术如何,谁知不过是马马虎虎而已,呵呵。”
她闻言,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哽咽着:“你还笑,你知道那一瞬间我有多害怕?”
“就是让你怕,”他宠溺地刮着她的鼻尖道:“这样你就会永远抓着我,永远都不会离开我。”
她的心猛然一颤,仰视着那双浮动着爱意光芒的双眸,心中有一个声音在说:“快了,快了,你快要离开他了。”
索额图的丢官,太后默许的婚约,那拉氏的警告,对未来未知的恐惧……一时之间,所有的画面全都涌了上来。
胤禛见她脸上神色复杂,隐约透着一种说不清的惧意,心下亦是一沉,轻摇着她的双肩:“怎么了?是不是我真的吓坏你了?”
她茫然地摇摇头,随即努力扯出一个笑容:“没有,只是有些累了。”
胤禛看得出,她那副表情绝不是“只是有些累”而已,然而她不愿说,他也别无他法。
“第一次滑冰是会累的,我们去悦心殿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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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尔登额乖乖点着头,二人脱掉繁重的冰鞋,沿着游廊朝西面的悦心殿走去。走了两步,忽而她的心中冒出一个想法,似乎自己还未同他撒过娇要过什么,于是拽住他的衣袖,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胤禛,我走不动了……”她的声音细若蚊足,却是控制的恰到好处,让他能够听见而又不会显得很唐突。
他挑挑眉:“走不动?那就在这儿歇着吧。”
话落,见她的嘴角不满意地撅起,随即捏捏她的鼻尖道:“也只有你,敢对我提出这个要求。”
她的眼中闪过惊喜,立即攀上他的背,紧紧搂着脖子。
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一辈子都让他背着自己,再也不下来,也不会分离。
“抱这么紧,想让我气绝吗?”胤禛嘴上虽如是说,心里却荡漾出丝丝甜蜜。
慕尔登额忙松了些力气,腾出一只手把玩着他的发辫,盯着他的后脑勺发呆,幻想着他若是剪了辫子,再把额前留出头发来,会是什么样子呢?一定也很是英俊非凡吧。只可惜手中没有剪子让她试验一次。
她埋头痴笑出声。倏地,几片梅瓣落在她的身上,夹杂着薄薄的细碎的雪花。她抓起花瓣嗅着花儿的芳香,不自觉地哼着曲子。
胤禛的身形一顿,继而继续前行,貌似无心地说道:“你何时给胤祥唱过曲子?”
“就是我刚进宫的那日,他给我念诗,还吹牛说他四岁就会背诗经》了。”
胤禛淡淡一笑:“他的确没有说谎。”
那是自然,胤祥可是自己手把手教的,他有多少能力,自己比谁都清楚。只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胤祥和她,原来早在她进宫的第一日便认识了,而且还……
慕尔登额感觉到他的异样,随即笑道:“胤禛,我想到了一首曲子,倒是很适合此情此景,你可想听?”
“不知你能唱出什么,姑且听之吧。”他一点都不想承认自己其实很想听,绝不能让她知道。
她折了支含苞待放的梅花,清清嗓子,悠扬地歌声婉转而出:“
真情像草原广阔
层层风雨不能阻隔
总有云开日出时候
万丈阳光照耀你我
真情像梅花开过
冷冷冰雪不能掩没
就在最冷枝头绽放
看见春天走向你我
雪花飘飘北风萧萧
天地一片苍茫
一剪寒梅傲立雪中
只为伊人飘香
爱我所爱无怨无悔
此情长留心间……”
她枕着他的肩,不再去想索额图,不再去想胤祥、太后、康熙、那拉氏,不再去想任何人。
便如歌词中唱的,天地一片苍茫中,只有他们两个人,便是全世界。若她是那株含苞待放的腊梅,也只为他一人而飘香。
既然未来是渺茫的,那么更应该珍惜现在在你身边的每一分每一秒。
胤禛依然漫步在她的歌声里,虽是他没听过的曲调,他却听出了其中的含义,也不禁随着她轻哼出声。
她的声音一顿,双手搭在他的肩上,俯身在他耳边,用轻的不能再轻的声音道:“胤禛,bi simbe buyembi……”
抱着她的双手一紧,温暖的触感传遍她的全身,在到达心房那一瞬间停住,随即像决堤的水,将其覆没。
一丝咸咸的液体沿着她的脸颊流进嘴里,滑到心中却甜如蜜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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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情愉悦,一遍又一遍的唱着歌,直到在悦心殿的台阶前,胤禛突然身子绷得紧紧地,停住了脚步。
慕尔登额这才感觉到周围的气氛不同寻常,忙嘶哑着嗓子问道:“怎么了?”
回答她的却是一众侍卫掷地有声的请安:“奴才给四贝勒请安,四贝勒吉祥。奴才给孺思格格请安,格格吉祥。”
“啪”地一声,手中的腊梅掉落在地,在雪上砸出
50、此情无悔 。。。
一个浅浅的痕迹。
殿前如塔般矗立的侍卫们此时都矮了半截身子单膝跪在地上。而梁九功从里面出来,目光并没有触及他们,只是低头道:“皇上口谕,传四贝勒和孺思格格见驾。”
———————————— 《 上部完 》 ————————————
51
51、心字成缺 。。。
“兰苑”坐落在京城并不算繁华的一条街上。不似别处的茶楼那般人声鼎沸,来此者大多是文人墨客,没了八旗子弟那些奢靡之气,令人置身其中倒如来到了烟雨江南。
黄绿色相间的液体缓缓倒进白瓷杯中,杯底一抹白兰,绿萼点翠,雪白的花瓣随水摇曳,泛起淡淡清香。
茶香满室,却吸引不了那倚栏独望之人。
一袭牙色常服,一支寒玉箫,红色的轸穗在曼妙箫声中轻舞飞扬。连那偶尔飘落下的片片细雪都被其吸引,附在箫上久久不愿离去。
一曲未完,雅室的门已被推开,一前一后走进二人,前者系着玄色的外氅,步履矫健而轻盈。后者一身灰色夹袄,显然是一副随从的打扮。
茶早已凉透,他在桌边坐下,默默望着面前长身而立之人。
多久未曾留意身边人,那个当年会围在自己身后捧着书不断问问题的少年,早已成长为能顶一方风雨的男子。
而自己,也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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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包子,怎的不为四爷重新沏一壶热茶?”胤祥终于放下了箫,转身看着小包子,神色不怒而威。
小包子忙应了一声,端了茶壶下楼。高无庸也是有眼色的,知道两位主子有话相商,便同小包子一齐出去了。
胤禛朝胤祥淡淡一笑,转而见他重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的神色,不禁蹙眉,漠然道:“刚刚还想说你几句稳重了,却还是如此样子。你常伴皇阿玛左右,若还是改不掉这性子,皇阿玛何时才能委以你重任?”
胤祥将玉箫轻放到桌旁,往椅子上一靠,无所谓地说道:“闲云野鹤有何不好?倒是这样自在的日子也许以后不多了。”
小包子同高无庸端了香茗和点心上来,随后又退了下去。
待雅室里只剩他们二人,胤祥执起杯子,喝了口茶,状似漫不经心地说道:“九哥这两年的生意越做越大了,酒楼、当铺、钱庄,光明面儿上的银钱就有不少进项。又仗着他纳克出在黑龙江和盛京任意妄为,民怨载道,皇阿玛倒是睁一眼闭一眼的。”
胤禛不动声色地抿着茶,茉莉芳香,沁人心脾。
“怎么,看见别人大把的银子赚着,眼红了?”
“呵,”胤祥发出一声低笑,摇头道:“四哥,别人不了解,你还不了解我吗?我是书痴乐痴。何时对那些身外之物也会惦记?倒是十四弟……”
胤祥的声音渐小,打量了下胤禛的神色,续道:“他这些年和八哥他们越走越近,和咱们反倒是疏远了。”
胤禛品茶的动作一顿,转而闭了眼道:“年少气盛。”
“他还年少?”胤祥挑眉道:“都是三个孩子的阿玛了,眼看着再过几日,第四个也即将落地了。四哥,你这个亲四伯可是想好送什么贺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