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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致经年后,当她目睹所爱之人与他人卿卿我我之时,才明白了那种半是心酸半是无奈的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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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四十年的第一天慕尔登额便这样睡过去了。因为蒙在被子里睡了一天,身子都被汗水浸湿了。到了晚上,泡在撒满梅花瓣的热水中沐浴,她才终于清醒了过来。
一遍遍努力回想着,却还是徒劳。只是记得那只被自己握住的手散发的淡淡兰香是她熟悉的,是属于他的气味。
莫不是自己真的喝醉了,将胤祯当做了他?
昼夜所思,夜梦其事。
她的梦里全是他的影子,而他呢?又是否真的在意过自己?也许,不过是自己痴傻,守着那个影子单相思罢了。
也许,就如胤礽所说,胤祥才是她最好的选择。他会关心她,呵护她,包容她,在她需要的时候,会义无反顾地来到她身边。
得君如此,夫复何求?
罢了罢了,不再去想,不再去怨。那个人早已妻妾成群,儿女成欢膝下。自己在他心中,又算得了什么?!
她越想越不甘心,伸手狠狠砸着水,崩起的水花四溅。她胡乱发泄了一通,终是累了,枕着桶沿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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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后,西林觉罗氏的病情更加重了。然而阿尔济善却日日饮酒作乐,寻花问柳。慕尔登额有一次在厨房里为西林觉罗氏煮粥的时候无意中听下人提起,说阿尔济善最近在胭脂胡同里勾搭了一个官妓,整日吵着要为其赎身买进府。索额图为这不求长进的儿子头痛,倒是真被气病了。
慕尔登额对阿尔济善嗤之以鼻,不多时,一个计划在她脑海里酝酿而生。
早上雾气重,园子里人影稀稀,几近凋谢的梅花吐出寒气,白茫茫地一片,倒似为她添了一道天然的屏障。
她躲在树后,时而揉搓着冻得通红的双耳。心下疑惑,他怎么还没出来?自己跟踪了他几日,早就对他的行踪了若指掌。这个钟点,该是动身的时候了。
直到雾气散了,阳光慵懒地爬了出来。一直在打盹地她才听到脚步声,忙探头去看,阿尔济善果然打开后门扬长而去。
她在心里暗数了十个数,才直起身跟上。
街上行人已经不少,她不敢跟得太紧,反正这些日子对沿路都摸清楚了,即使跟丢了也不怕。
正想着,突然肩上被人用力一拍。她本就做贼心虚,冷不防吓了一跳,转过头才发现是一个同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年,一只手搭在她的肩上没有放下的意思,眼角含笑。
直觉告诉她,自己不认识这个人,然而这笑容却有些熟悉——倏地,脑海里晃过一个水蓝色的影子。
“你是那个那个……”慕尔登额惊喜地叫道,可是不知她的名字,只是“那个”了半天。
对方笑出声,点头道:“我叫兆佳?伊尔沐,不叫‘那个那个’。”
“呵呵,我姓赫舍里,你叫我慕尔登额便好了。”
“我知道你的名字。”伊尔沐斩钉截铁地说道。看出她眼中的疑惑,继而补充:“去年夏天,我堂姐入宫选秀,看到你和十三阿哥十四阿哥在一起,就打听了一下。”
说完,她害羞地一笑。慕尔登额险些被她的笑容沉溺了进去,打量着她同自己一样的男装打扮,志同道合地笑道:“这回学聪明了,知道换身装扮出门了?这样才安全嘛,幸好你上次碰到的是我……”
“哎呀,你还敢提?若不是十三阿哥说,我才不信你是女儿身呢。”提到十三阿哥,她的脸又红了一下。
慕尔登额将她的全数表情看在眼里,猜到她对胤祥一见钟情,心里很是高兴,总觉得像胤祥那么优秀的人,没有女孩子喜//。。欢才是奇//。。怪的。
可是为何自己的心里却有点酸酸的?
“我要去琉璃厂逛逛,买几本书来读。平日里下人们买回来的都不是我想看的。慕尔登额,你要去哪儿?不如咱们一同去书肆瞅瞅去?”伊尔沐提议道。
慕尔登额这才想起自己还要跟踪阿尔济善呢,回头望去,早没了影子。她又看看伊尔沐,眼中闪过精光,看得伊尔沐有种不好地预感。
“书肆多无趣,我今儿带你去玩好玩的!”慕尔登额狡猾地一笑,不待伊尔沐拒绝,拉过她的手便一路小跑。
大街上,两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手拉手跑过,自然惹得众人纷纷侧目。一辆马车当街穿过,差点与之相撞,小路子一把勒住了马缰绳,马儿当空一声长鸣,惊得坐在里面的胤祯掀开帘子给了小路子一个爆栗。
“笨!车都拉不好!”
小路子委屈地揉揉头,指着适才跑过去的两个人影结巴地回道:“爷,孺……孺思格格刚刚跑过去了……”
“你眼花了吧?”胤祯探出头,左右瞅瞅。
“回十四爷,奴才刚才也看到了。”坐在另一侧的小包子连忙为小路子解围。
“掉头追!”坐在里面的胤祥发了话,心里有些担心,希望慕尔登额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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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胡同,含芳馆。
伊尔沐站在台阶下,扭捏着不肯进去。慕尔登额朝她挤挤眼睛,她则是咬着唇死命摇头。街上不时地有人侧了头,狐疑地目光望向这奇//。。怪的二人,若她们不是这身男装打扮,慕尔登额一定被认为是在逼良为娼。
站在门口的鸨母终是看不下去了,迈出门槛没好气地道:“两位小爷到底进不进来,不进来就别堵在门口影响我们做生意。”
说完,目光又落在慕尔登额背后的小竹篓里,暗自奇//。。怪着,这两个人看样子倒是哪家有钱的公子哥,只是谁人逛妓院会背竹篓的?
慕尔登额见她说死不肯进,倒也罢了。她胆子小,而自己这一出恶作剧弄不好再牵连了她,心里也过意不去。
“那你乖乖在这儿等我,我一会儿便出来。你机灵点,若是看到我后面有人追,你就不要跟上来。”
慕尔登额附在她耳边小声道,见她听话地点点头。这便转身要进去,忽听得一个兴高采烈地声音叫道:“小木耳!”
她的步子立时一僵,慢腾腾地转过身,不情不愿地朝跳下马车地四个人嘿嘿一乐。
胤祯看看她,又看看“含芳馆”的招牌,迟疑地问道:“你……”
胤祥却是先胤祯一步走过去,拉着慕尔登额的手便往马车上拖。伊尔沐见到了心上人,自然羞涩地垂了头立在一旁。
然而胤祥却仿佛根本没注意到她的存在,愤愤地将慕尔登额摁到车壁上,指着招牌喝道:“你当真是疯了!酗酒也就罢了,这种地方也是你来的?!”
慕尔登额知道他是关心自己,却是别过头,嘴硬道:“你们能来,为何我不能来?”
“十三阿哥,慕尔登额是来为她窝克出气的……”伊尔沐轻声唤道。
听完伊尔沐的解释,胤祥眸中的怒气淡了,无奈地松了手。胤祯则好奇地扯过慕尔登额身后的竹篓,黑色的麻袋里不知装了什么,一动一动地。他打开了袋口一看,赫然吓了一跳,里面竟是足有近二十只刚刚长成的小老鼠。
“你从哪儿弄来的这些脏东西?”胤祯忙系进了袋子,嫌恶地扔到地上,又踢了几脚。
“只要你出钱,什么买不到!”慕尔登额为自己的聪明沾沾自喜。
“买这个何用?”胤祥也是不解。
慕尔登额叹了口气,道:“想趁额其克不注意,偷偷放进他鬼混的房里,吓他一吓……”
胤祯“噗嗤”一声笑出来,指着她笑道:“这种馊主意你也想得出来,你真是……”
“有勇无谋!”胤祥敲了一下她的头,关心地问道:“你弄这么大动静,被抓到怎么办?阿尔济善能轻饶了你?”
“就是,”胤祯也恢复了一本正经的表情,道:“阿尔济善心狠手辣,谁知道会如何收拾你!”
慕尔登额垂了头,她也知道,自己这样做的确很蠢。可是她是气急了,为窝克不值。或许,其中也有借故发泄一下心中郁结的缘由。
“好了,这件事就此过去,别再想了。今儿个咱们去南苑行围,你若是不开心,就一同过来,散散心也好。”
胤祥拍拍她的肩,一脸宠溺之情。慕尔登额点点头,感动于他总能明白自己的心。
“没错,晚上还有篝火烤肉,包你吃个够!”胤祯笑嘻嘻地介绍。
伊尔沐见他们的目光毫无保留地落在慕尔登额的身上,自己完全是多余的,于是黯然地转身准备回去。慕尔登额一眼瞧见她的落寞,忙唤道:“好姐姐,咱们一起去吃烤肉吧。”
她回过头,见到慕尔登额友善的笑脸,胤祥对自己也是微微一笑,半是欢喜半是不安地问道:“我……我可以去吗?”
“别磨磨蹭蹭的,上来就是了。”慕尔登额倒是不客气,拉着伊尔沐就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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