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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琢磨着,要不要下个黑手把这人除了?
司马萍心里开始盘算起来,容肃则又纳闷了,怎么一个人都不理他啊!
看了看闷声不吭的周舟,再看看眼神闪烁着精光的司马萍,容肃抿了抿唇,然后又把目光落在了魂不守舍的顾允抒身上。
顾允抒是被许燕妮派过来指点下新郎倌的,可他自听着周锦今日要跟这傻子成亲已经是五脏俱焚了哪还有心思指点!更何况,你让他指点什么!
人生最悲痛的事,莫过去亲手将自己喜欢的女人送到别的男人手里!
还是个并不如自己的傻子!
可是他能说什么?不过是生生承受之。
只是为什么这个傻子要一直盯着自己看!
顾允抒发现容肃在看自己,心里翻江倒海,而当看到他犹豫了一下又一步步向自己走过来时,他下意识的就站起了身。
他想做什么?
……
“我这身衣裳好看么?”容肃走到他跟前,欢喜的道。
噗!一口老血喷出。
……
……
大人,你赢了!——司马萍扶墙长叹。
、28洞房夜酩酊大醉
周锦十四岁那年初识顾允抒;满身情念皆动;只是原本笃定着此生非他不嫁;可到头来还是痴心错付。及至十八岁嫁予哑巴张,也不过是为着儿子将来的无奈之举;可本以为从此可以平常度日,谁曾想世事难料;洞房之夜又成了寡妇。
漫长二十年;遭遇两朵桃花皆烂,周锦再无肖想;可谁知一转身,竟又迎来第三朵桃花。
周锦看着自己身上的大红嫁衣,莫名的想笑;而看到对面端坐着捧茶浅抿的许燕妮,这嘴角当真抿开了。
她倒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还能出嫁,更没想到她再次出嫁的时候还是顾允抒的女人为她穿上的嫁衣!
这女人看着温婉和善,可真真是好手段啊!不动声色间就将自己这个劲敌给除了!只是……到底是白费心机了。
周锦想着,嘴角的笑意又有了嘲意。
许燕妮虽然低头喝茶,余光却一直留意着周锦。瞥见她的嘲笑,许燕妮不知怎地,心里就有些虚。事实上,自跟着周锦进了屋,她就莫名觉得有些拘束,明明周锦也没做什么,只是大大方方的坐着,可她就觉得无形中有着很大的压力,让她端不出闺秀的架子夫人的做派,倒像是个低人一等看人眼色的奴仆……这种感觉让许燕妮很不自在,她明明觉得,自己应当比她高出许多!
如此,许燕妮发觉自己更加看不透这个女人了,暗暗叹了口气。思忖半晌,开口道:“周姑娘,你可曾怨恨我?”
周锦挑眉。
许燕妮淡淡的笑了笑,“如果你心里有允抒,你自是能理解我这番作为的。”
这是要装无辜么?周锦盯了她一会,笑了:“可是我心里并没有顾少爷。”
许燕妮脸色微变,她没想到周锦会这般应对,缓了下神情,又道:“所以你是要怨恨我么?”
“顾夫人想多了,您为我的亲事大肆操办不计花费诸多银子,我感激还来不及呢。”周锦笑得真诚,但却更显虚假了。
许燕妮抿唇不语,周锦的这些应对大出了她的意外。
周锦扯了扯嘴角,接着轻描淡写的道:“有一件事得跟顾夫人说一下,以我对顾少爷的认识,觉得他是喜欢表里如一的,顾夫人可千万得记得。”
外表柔弱可人,内里心机叵测,两种极端一旦揭破,只怕顾允抒会大为失望!现在他中意的,不就是她的善解人意温柔体贴么?
周锦说完笑吟吟的看着她,然而许燕妮听着她这话,后背莫名的寒了又寒。
这是在警告她?还是……威胁?
这时,门外有人喊:“吉时到!拜堂喽!”
外面,已是傍晚了。
周锦回头冲许燕妮一笑,也不多说,只站起身施施然走了出去……
这条巷子里难得办一回喜事,更何况还是寡妇跟傻子成亲这等热闹事,于是很快,屋内挤满了人。
周锦并不在意,容肃不知究竟,自然也不在乎众人的眼光,只是直挺挺面无表情的站着——他这是在扮稳重呢!
刚才听着要拜堂了,司马萍紧张的很,心想着虽然现在没人认识他家大人,可他也总不能在这时候丢人,所以再三嘱咐,待会儿一定要稳重!再稳重!至于什么是稳重么……不要像现在这样一直咧嘴傻笑就是了!
容肃很听话,如言照做,然后……然后就成了现在这副煞神的样。
大喜日子绷着脸实在是不像话,可司马萍看着他这副模样简直要感动哭了。
呜呜,这才像您嘛!
——原来容肃一年到头阴沉着脸,有几回能见着笑?
只是……您这不停转动的眼珠子是怎么回事!
没错,容肃人站直了脸拉长了,可那眼珠子却咕噜噜的转个不停,一会朝周锦那瞟一眼,过了一会再瞟一眼,等周锦瞧过来了,嘴一咧,又小声道:“锦娘,你穿的新衣裳也很好看。”
……
拜天拜地拜高堂,没高堂,直接夫妻对拜,完了便是送入洞房。
顾允抒看着周锦一步步的走进喜屋,眼中光芒一点点黯淡下来,许燕妮站在边上,嘴角的笑意却一丝丝的深了。
“等吃完宴席,我们就回吧。”她柔声道。
顾允抒心神皆不在,听得耳边嗡嗡响,知道是许燕妮在跟自己说话,便只胡乱的点了头。
这夜,一向不喝酒的顾允抒破天荒的喝了三杯酒,然后醉了。
……
顾允抒是第一个醉倒的,许燕妮说声抱歉,便扶着他先行告辞。左邻右舍见抱不了顾大少爷的腿了,便开始凑热闹来灌傻子新郎。
容肃正开心着,也不管他们说什么祝酒词,来者不拒的将酒一碗一碗的干掉。司马萍在边上看着也不拦,只拿着筷子在盘子里挑挑拣拣着,一脸的嗤之以鼻。
这都什么菜啊!能吃么!
到了最后,那些人一个个倒了下去,容肃却依然站得直直的,除了眼睛越来越水润,再看不得其他不适。
灌酒的人问:“他都喝多少啦!”
一人答:“有四十来碗了吧!”
那人一听,腿一软,咕噜一下钻到了桌子底下,是醉倒了。
边上司马萍腿被碰着,不耐的往边上一缩,抬头见桌上再没个能独立走动的男人,终于有了反应,他哼了哼,嘀咕道:“想灌醉我们家容大人,哪那么容易!也不打听打听我们家大人的酒量!当年他老人家可是将北国使者都喝趴下的!”
一群不识货的东西!
只是他刚想完这成,只听“扑通”一声,容肃整个人已躺倒在了地上,却也是喝醉了。
司马萍目瞪口呆!
——司马萍不知道,当年容肃奉命跟北国使者拼酒最后赢了,全亏他事先服下了监察司研制的解酒丸才得以震惊全场,事实上,他的酒量那就是个差啊!
真是作孽!
此时客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院子里只剩下顾家留下来伺候的几个下人。司马萍一个人抬不动容肃,便招手将他们唤了过来。那帮下人也不偷懒,听着吩咐就往把人扶起往屋里送,可司马萍一看他们送的那个屋,眼睛直了。
他们去的,正是周锦那个屋。
想要喊阻,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周锦答应跟容肃只是做场戏,所以洞房花烛什么的肯定也是不可能的,只是……只是原本只是想要关起门来两个人随便弄弄敷衍容肃的,这样除了他们几个也没人知道,那洞房不洞房也没什么,可现在许燕妮一搀和,这门亲成的还真就正儿八经了,那酒席摆了,堂也拜了,如果洞房都没有……不是有点亏了?现在这里可谁都知道容大人娶了这寡妇啊!
司马萍最怕现在的容肃吃亏,所以眼睛转了转后,就不吭声了。反正也是大人您自个儿吵着闹着要洞房的,我只是奉命行事罢了!至于她那,那也是她自个儿答应了姓许的女人所以这门亲事才闹大的,不赖我!
司马萍这么想着,觉这些事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两边都怪罪不着,就喜孜孜的跟着进了屋。
容肃已经被放在了床上,紧皱着眉头,似乎有些不舒服,而周锦正站在边上查看着,看到他进来,眉头一皱。
司马萍见那些下人都退出去了,忙道:“我想拦着,可人已经送过来了。”
周锦瞅了他一会,道:“那再帮他送过去吧。”
司马萍看了看床上容肃的身架,又看了看自己瘦小的躯体,面露难色,“夫人,小的其实也是手无缚鸡之力的……”
很不要脸的话,可他说得是又自然又顺畅,大有你再让我搬那你就是欺负我的意思。
周锦有些无语,也就忽视了那一声“夫人”的称呼。
司马萍见她沉默,瞟了一眼,又道:“不然就让少爷今晚在这住下吧,要不然等他醒了要是吵着洞房什么的也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