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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明皓愣了一下,“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对管家一事原本也没有兴趣,若不是。。。”李明禧眼神闪了闪,不自然地避开了他的视线,“何况大哥在家镇守,我出门在外也没有什么可不放心的。”
李新荷听着听着不由地笑出了声,“我只听说玄猫镇宅,大哥在家镇着。。。又算什么?”
她这一笑,堂中的气愤顿时变了味,李老爷眼中也流露出哭笑不得的神色来。
“顽皮!”李老爷拍了拍桌子,“这可说正事呢!”
“我说的也是正事。”李新荷笑着说,“听了半响,我自己也想明白了,二哥出门也未必就是坏事,他年纪还小,正好在外历练几年。经历的事情多了眼界也自然开阔,再回来帮着大哥管家,肯定会比现在做的要好。人不都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李老爷踌躇不语。李新荷又说,“何况他是和我黑师兄在一处,他家在京中颇有势力,为人又极护短。有他在,二哥不会吃亏的。”
李明禧微微一笑,眼中流露出感激的神色。
“都回去自己斟酌斟酌。”李老爷皱着眉头摆了摆手,“我也被你们闹乏了。”
李老爷这么说,就已经有了几分转圜的余地。兄妹三人听出了他的话外之意,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低着头退出了荣安堂,走出前院之后,李新荷不放心地追问李明禧,“你当真想好了?”
李明禧抿着嘴笑了,“自然是真的。”
“可是军中生活清苦,”李新荷打量着他的消瘦的身板,“你身体又不好。。。”
李明禧抬起手轻轻揉了揉她的额发,这是跟李明皓学来的动作,他坐起来不免有些生疏,李明禧不想在这个话题上过多纠缠,便笑着说,“我这里刚听来一条消息,跟宋竹斋有关,你要不要听?”
李新荷果然瞪大了眼睛。
李明禧笑着说,“我听说御茶坊的那位吴大人此次出京要走遍淮江一带的大小酒坊,将近年来的各种新酒登记造册。他去拜访松竹斋的时候,松竹二老推荐了一位懂酒的弟子随行,你猜猜是谁?”
李新荷有种口干舌燥的感觉,“谁?”
李明禧又揉了揉她的脑袋,眼中流露出一丝怜悯的神色来,“别急,我估摸着,成亲之前这人怎么也能赶回来了。”
就像走路时一脚踩空了似的,李新荷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不上不下的。
有的时候,我们知道一件事是很好的,可是真正去做却又觉得。。。不要也罢。
顾璟箫跟随御茶坊吴大人出行的事情是真的。
春节过后,御茶坊共派出了无为观察使沿着不同的路线核查各地酒坊的情况。吴大人被安排的路线是由淮水南北的四十余家酒坊开始,南下过金陵,直至泉州府。沿途核查官府登记在册的一百七十余家大小酒坊,并将各酒坊的情况重新筛选登记。吴大人请顾璟箫同行的目的,就是要听取行内人的评价,作为各种酒类登记入册的依据,类似他这样身份的随侍还有几人,有趣的是,吴大人自己却很少饮酒。
一行人年龄相仿,虽然官阶有差别,但是出门在外,彼此熟悉之后倒也没有那许多顾忌。对顾璟霄而言,这更是一个跟同行们切磋的好机会。
一路走,一路看,一家酒坊一家酒坊地参观。有的时候,每个人一天就要品过十数种酒。不但要品位出每一种酒独有的味道,还要详细记录各地不同的制酒技巧以及风土人情对于制酒行业所施加的影响。
无比琐碎。
然而看似琐碎的事情,做起来竟然也别有趣味。路过河州的时候,他们甚至还参加了一年一度的启窖节。当地习俗,酒行要在这一天拜酒神仪狄,然后请来德高望重的长辈,为新建的酒窖铲开第一锹泥土。杂耍艺人在搭起的彩棚里耍把式,观礼的男男女女身穿华服,喜笑颜开,宛如过年一般热闹。
酒行拿出头年的陈酿款待远道而来的宾客。陈酿以膏黍为原料,初酿后滤过渣滓,加入新鲜的竹叶二次发酵。成酒呈琥珀色,进口时略带酸苦,但回味却甘香甜美。竹叶的清香令它的回味格外意蕴悠长。
顾璟霄将这些有趣的见闻写在书信之中,一日一封。每次路过有驿馆的地方,这些书信都会积攒成驿馆大包裹。哟的时候他也会在包裹里塞进去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比如雕刻着十二生肖的核桃、桃丝扇骨的金陵折扇……
不知不觉就养成了习惯。
第一次出远门的新奇感消退之后,顾璟霄开始扳着手指计算返回的日期。出门已经四个月了,按照这个速度,八月底能到达泉州府就不错了。无论如何八月之前是不可能回淮阳的,就是说,他的婚期要推后了。而且还是无限期地推后,因为就算是吴大人自己也无法预料他们从泉州返回的具体时间。
尽管在信中详细解释了自己不能够及时赶回去的原因,也言明了顾家会请松竹二老出面跟李家商量推迟婚期的事,顾璟霄还是觉得十分郁闷。不仅仅是因为食言而产生的愧疚,更多的是一种无法宣之于口的焦虑。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家了。
顾璟霄估计得并不准确。事实上,当他们绕完了这个大圈子,最终到达泉州府的时候,已经快要入冬了。
泉州四面环山,气候潮暖。虽已入冬,但远远望去,几座山头却仍是一片郁郁葱葱。有山才有好泉。周代《礼记·月令》中曾总结制酒的六要素:谷物熟稔、曲子适时、浸蒸清洁、陶具精良、温度适宜、水质良好。其中,水被称为“酒之血”,最是酒质好坏的关键。此地山泉质地甘甜清冽,最宜于酿酒,因此泉州城最大的两家酒坊都是把酒安在了山中。一来取水便利,二来山中出产一种特殊的黄泥。泥中蕴含天然香气,用这种黄泥建成的酒窖不但可以增添酒香,在发酵的过程中更有种微妙的催熟作用。
顾璟霄和同行的酒行同行们都被这里独特的酒窖吸引住了。正值新酒出窖,一伙人在山上一住就是半个月。等忙完了公事回到山下城中,这才发现端午和顾家另一名护院顾青已在泉州驿馆等了他整整七天。
顾璟霄一看家中来人,心里顿时咯噔一声,生出几分不妙的预感来。顾不得寒暄,拉住端午便问道:“家中有事?”
端午点点头,又摇摇头,“老爷和夫人着我们接少爷回去。”
顾璟霄急了,“到底是有事还是无事?”
顾青年纪略长,口齿也比端午伶俐些,见顾璟霄着急,连忙解释说:“少爷先别急。老爷请少爷回家是因为腊月十二赛酒会的事儿。淮阳城里现在都传遍了,都知道咱们家未过门的少奶奶这一次要参加比赛呢。”
顾璟霄愣了一下,这才恍然间意识到新一年的赛酒会又要到了。
去年的赛酒会因为惹出了偌大一场事端,为了安抚淮阳酒行,监察使大人特意上报御茶房,为淮阳酒行申请了来年补办一场赛酒会的资格。出门一年,顾璟霄几乎把这件事给忘了。
“这消息是时意坊放出去的?”
顾青摇摇头,“原本老爷太太不想让少奶奶抛头露面,李家也应允了。结果到了赛酒会投报名帖的那几天,到处都在传时意坊的掌柜是李家千金,还说时意坊已经投了报名帖。为这个事儿李老爷还特意来咱们府上跟老爷解释,说少奶奶并没有投过报名帖。”
顾璟霄倒吸一口凉气,“那后来如何?”
顾青挠了挠脑袋,脸上的神色微微有些困惑,“后来……少奶奶就真的投了帖子,说什么将计就计。”
将计就计四个字令顾璟霄飞快地回忆起了去年赛酒会上鸡飞狗跳的一幕,顿时大感头痛。这公孙羽居然还阴魂不散了……
“为什么针对三小姐?”顾璟霄百思不得其解,“就算赛酒会上赢了时意坊,对李家也没有什么影响啊。”
顾青揣测:“难道想把咱们顾家也套进去?”
顾璟霄缓缓摇头,公孙羽对付一个李家已经吃力,又怎么会再拉扯上顾家?
“我猜他是狗急跳墙。”端午神情微愤,“他一定是看李家没有报名参加赛酒会,所以只能针对三小姐啦。三小姐虽然不管李家的买卖,但好歹也是李家的人啊。”
“等等。”顾璟霄打断了他的话,“你说李家没有参加今年的赛酒会?”
“没有。”端午和顾青一起摇头,“李老爷一直在敬仰,李家二爷在军中,大爷去了淮南迎娶新媳妇儿,听说要过了正月十五才回来呢。”
如果真是公孙羽在暗中捣鬼,那这一场赛酒会只怕又会惹起风波。
顾璟霄把手中马鞭扔给端午,“马上收拾行李!回淮阳!”
第五十章:当家人】
今年的葡萄产量比去年略高一些,初榨后的酒液比去年多了十瓮。这本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儿,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