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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面说,一面带着她进了屋子。撩起内室帘子的那一刻,叶子衿见到一位穿着茜红色小袄的妇人。黑发被一丝不苟的梳了上去,耳坠子上挂着一对珍珠耳环,不得不说,乍一眼看上去,绝对不会怀疑,这为妇人,是宋宁默的母亲。
不,若不是之前了解到宋宁默没有姐姐,叶子衿一定会毫不犹豫的以为,这个人是宋宁默的姐姐。哪怕是在病中,也丝毫不损她绝色的容颜。而岁月的痕迹,似乎从未在她脸上逗留过。
由此可知年轻的时候,是怎样倾国倾城的大美人。不,就算是现在,也是令人挪不开眼的美丽。二王妃坐在炕沿上,见着宋宁默进门,露出了毫不掩饰的溺爱的温情,整张脸迅速柔和了下来。在羊角宫灯下,嘴角泛着温润的光芒。
叶子衿忙走了过去,宋宁默朝着她看了一眼,跪了下来。叶子衿会意,忙跟着跪了下来,而后接过身边丫鬟所捧上的茶,奉给了二王妃,“娘,吃茶。”二王妃身子一颤,眼里泛起了水光。接过茶盏抿了一口,将一封红包递到了叶子衿手中,“乖。”
叶子衿这时才发现她的手,瘦削不堪,隐隐能看见青筋暴露,而隔得近些,能感受到二王妃略显急促的喘息声。不知为何,想到之前关于二王妃卧病不起的传言,再看到这副景象,叶子衿心里酸涩不已。
只怕二王妃也是强撑着来吃这杯媳妇茶的吧。
而为了不在新媳妇面前失礼,还是强自挣扎着打扮了一番。
或许是这样的气氛,也或许是想到了自己的母亲,叶子衿眼眶微湿,忙眨了眨眼睛,将泪意逼了回去。再次深深叩首,“多谢娘。”二王妃却突然说道:“抬起头来我仔细看看。”想必是为了看清她的模样。
叶子衿慌忙抬起头,就见二王妃含泪笑道:“可真是个美人儿。”颇有些欣慰的味道。
只是还没等叶子衿说话,就听得她又说道:“宁默从小性子冷清,你日后多担待一些。”不知为何,兴许是叶子衿太过敏感,总觉得二王妃这神色,这口气,似乎是在交待遗言一般。此念头刚动,叶子衿又红了眼眶,郑重的点头,“我会的。”
二王妃已露出了几分倦色,脸色在灯光下愈发的苍白。也不知怎的,这偌大的屋子里,竟连一个服侍的人也没有。叶子衿也顾不得许多,忙说道:“时候不早了,娘要不要歇会?”二王妃轻轻点头,似乎有些无力,身子向一旁歪了去。叶子衿忙扶住了她,朝着宋宁默使了个眼色:“你先出去等会,我服侍娘歇下好了。”
哪怕是母子,在宋宁默面前宽衣解带,总是不好的。
宋宁默微微颔首,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出去了。
叶子衿拿过床头的大迎枕,扶着二王妃躺着,而后跪在床踏板上替她脱下了鞋子。“娘,要不要叫丫鬟打水来给你泡泡脚?”叶子衿握着二王妃冰冷的双脚问。二王妃似乎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低声说道:“我本是想单独和你们说说话,就让她们都退下了。”怪不得身边一个人也没有。
叶子衿就说道:“您坐了这好一会,被子也是冷的,泡脚再睡,会暖和些。”二王妃却按住了她的手,“你先别忙,我有东西要给你。”叶子衿一愣,就见二王妃一扭身从床头抽出一个匣子来,上头还挂了一道金锁。
“这里头装着我做姑娘时戴的首饰,你拿去看看,若有看得过眼的,改日戴来我看看。有些金簪子花样虽然旧了,可炸一炸,也还和新的一样。”二王妃才动了几下,已经是气喘吁吁。
看来她的身子,比叶子衿所预想的,还更差一些。
还未等叶子衿起身,就见二王妃伸手拉了拉床头的绳子,上头拴着一串小铃铛。随着她的动作,小铃铛发出了一串清脆的声音。接下来门口便想起了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四五个十五六岁左右的丫鬟鱼跃而入。
二王妃就吩咐其中一个丫鬟:“去打热水来我泡脚。”又差使另一个:“去叫二爷进来。”两个丫鬟都匆匆出去了。余下的两个一左一右的跪在叶子衿身边,笑道:“奶奶,我们来吧。”到底是服侍已久的丫鬟,驾轻就熟的,怕是比自己更懂得二王妃的心意。
叶子衿也不客套,看着两个丫鬟,忙前忙后的。而宋宁默已大跨步走了进来,脸色一如往昔的淡然。可能是叶子衿的错觉,明显感觉到他的脸色比方才柔和了些。只是看起来还是冷冰冰的,不大好接近。
二王妃说道:“时候也不早了,你们赶紧回去吧。”叶子衿就看了宋宁默一眼。见宋宁默点了点头,才行了礼告辞。二王妃看着他们二人,似乎很是高兴的样子,“快回去吧。”宋宁默转身便走,一直到门口才停下来等她。
叶子衿步子小,也只能在他后头慢腾腾的跟着。宋宁默却忽然停下了脚步,叶子衿不知是何意,脚步顿了顿,停在了离他一步远的地方。却听得宋宁默幽幽说道:“娘很久没有这么高兴了。”
叶子衿一愣。
明天课少一点,希望可以把洞房戏给折腾出来,累死了,唔。
第一百二十章 巫山
第一百二十章 巫山
原本以为他会再说些什么,只是可惜说完这么一句,他又沉默了下去。
或许是春日的夜晚暖风拂面,让叶子衿新潮微漾。她看着这样的宋宁默,联想到之前听说的传闻,心里一酸,忍不住低声问:“你一定很辛苦吧?”宋宁默斜睨了她一眼,神色不变,“这世上有谁不辛苦?”
叶子衿顿时语凝。
是啊,这一生,能顺风顺水的人,少之又少。活在这世上,不是有那样的难处,就是有这样的苦楚。人生注定难得十全十美。叶子衿轻声笑了,“也是,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宋宁默看着她的微笑,目光微闪,“你有没有一直耿耿于怀的事情?”
“有啊。”叶子衿说到兴起,索性直言:“我祖父一直不大喜欢我,我虽说面上云淡风轻的,可心里一直存着一股气,总想着无论如何不能叫他嘲笑我才是。”歪着头看宋宁默,“你呢?”
宋宁默难得的弯了弯嘴角,“日后你就明白了。”叶子衿眯着大眼睛,笑融融的说道:“我相信你会告诉我的。”宋宁默也不否认,脸色柔和了下来,主动停下脚步,并肩同她走在一起,“回去吧。”这与方才的跟随又不同,好像两个人已经相识许久似的。
两个人说了这么一会子的话,气氛已经变得十分融洽。
叶子衿便笑道:“我还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情形……”“在国公府?”宋宁默并不看她,轻声说道:“那时候你在放风筝,一下子就撞到我怀里了。我那时候还在想怎么有女子,看着是大家闺秀的装束,行事却这样荒诞。”
“你方才也说了,这世上人人都辛苦,能有一日的快乐,那便快乐一日。至于世人的眼光,虽然在乎,可也不是为了别人而活,何必那么累呢?”叶子衿并不隐瞒自己的心里话。这新婚生活才刚刚开始,两个人之间还有漫长的磨合期,一开始就藏着掖着,结果只会变得糟糕。
暗夜中,宋宁默的眼中仿佛流露出了一丝赞赏,竟破天荒的笑道:“嗯,不错。”不过这语气,怎么听怎么有取笑她的意思。叶子衿索性打趣道:“不过你方才猜错了,我第一次见你,不是在国公府,而是在马车上。”
宋宁默一怔,反问道:“马车上?”“嗯。”叶子衿微微颔首,“那还是几个月前,我从苏州坐车回燕京的时候,在马车上听见一阵箫声,悠扬婉转,听得入了迷,就撩开车帘朝外看了一眼。可巧你车帘撩起,就看见了你。第二次又在国公府相遇,大吃一惊,看了好一阵才回过神来。”
叶子衿原本想说那箫声听起来有几分落寞和哀伤,不过二人到底还是新婚,不能一开始就直戳心底,否则只会让人觉得窘迫。横竖这日子还长着,多的是时间慢慢了解。不过这样一来也解释了她为何会望着宋宁默出了一会神。
听说原来还有这样一番缘故,宋宁默眉梢微挑,“看来倒是我造次了。”叶子衿抬眼看他,笑语莹然,“若是错了,是不是该向我赔罪?”原本是一句笑话。哪知宋宁默当真拱了拱双手,作了个长揖,“娘子在上,为夫错了。”这一句娘子和为夫,说的如此自然,就好像在心里默念了无数次似的。
不知为何,叫叶子衿心中一暖。这两个称呼,让她清清楚楚的有了一种归属感,意识到自己成了他的妻,而他是自己的夫。
而宋宁默显然也有些吃惊,他没有想到自己脱口而出的,居然是这两个词……
而不得不说,和眼前这个女人谈天说地,是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