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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水,我们之间的恩怨,和霜儿是没有关系的,你不能将她牵扯进来,她是无辜的!你放了她,我们之间的账,我们自己算,如何?”段轻痕依旧微笑道。
秋水绝道:“要放她也不难,用你自己来换她,就这么简单!”
段轻痕皱了皱眉,道:“秋水,我问你一句话,这前朝旧部是你集结起来的,那次在宫中,也是你刺杀我了?”
“不错!”
“秋水,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不过,难道,你不认为此时不是起兵的时机吗?暮野,他早就在等着崚国内乱,好趁机南下。你难道要将我们的国拱手让到暮野手中吗?待崚国平定,我会将崚国还给羽国的。你要相信我!”
“你的话,谁信?你今日不就是要登基为帝吗?”
“我是要登基为帝,但是我早晚也会将这个位置让出来的!因为。。。”段轻痕的双眸向流霜望去,他犹豫着要不要将流霜的身份说去来。
第九十四章 为你而死
当年,当他用药物将她的记忆封住时,他曾发誓,这一世都不要让她恢复记忆,不要让她忆起那痛苦凄惨血腥的往事。他要她一生一世都活在幸福快乐之中,就像世间最普通的一个女子一般。
可是,今日,就要揭开那尘封的记忆吗?
他倒是不怕霜儿知道他是她的仇人的儿子,他怕得是霜儿知道真相后,将情何以堪。她那水晶般纯净的心灵,将遭受怎样的心灵折磨,她今后的日子将要怎样度过!
“因为,我是为了霜儿!霜儿她………”段轻痕轻声说道,随即便顿住了,不能说,暂时先不说吧!
“为了这个女人?想不到你倒真是一个情种啊,和你的狗贼爹爹一样。他为了睥睨我们的皇后,竟然起兵造反。而你,为了这个女子登基,又为了这个女子在登基这日赶来,真是情深啊。只是,你们注定不能在一起了,今日,你们之中必须有一个人,死在我的剑下。不是你,就是她。你选择吧!”秋水绝边说边将剑指向了流霜。
他的剑,是一把好剑,在日光下,闪着幽冷的光,那光刺痛了流霜的眼。
今日竟是师兄登基的日子吗?师兄为了她,竟然连登基也不顾,便赶来了吗?流霜只觉得心中一酸,泪水便无声地淌了下来。她还是连累了师兄了!
“好,你放了她,将她交到我的侍卫手中,我便跟你走,如何?”段轻痕淡淡说道。抬眸看到流霜流泪的脸,心中极是难受。
“霜儿,今后师兄不能护你了,药叉和药锄会带着你去找百里寒。虽然他以前伤害过你,但是,他已经悔改了,目前,或许只有他才能护你周全的。”段轻痕放柔声音,温柔地望着流霜,唇角轻轻勾着,带着一丝宠溺的笑意。
唯有先把霜儿救走,才能想办法对付秋水绝。霜儿在这里,他不能全力以赴。
秋水绝站在旁边,脸色冰冷,莫测高深。他抿着唇,回首对紫鸢和赤凤道:“你们两个,先放了她!”
赤凤和紫鸢闻言,解开了流霜的穴道,将流霜放开了。
“师兄,你怎么这么傻,你不要管霜儿!”流霜凄然说道,却没有向这边走来,反而向悬崖那边倒退。她不能连累了师兄,反正她的寒毒已经无药可解了,早晚都要离去,这样结束自己的生命,也好!
段轻痕大惊,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霜儿,你要做什么?”段轻痕嘶声叫道,黑眸忽然一凌,就要向悬崖上扑去。他知道霜儿决不是一个轻生之人,可是为了他,竟要跳崖。
秋水绝仗剑拦住了段轻痕,耍耍几剑,阻住了他的去路,道:“赤凤,紫鸢,你们两个快抓住她!”冷冽的声音里隐隐有一丝颤意。
赤凤和紫鸢才要上前,却被黄莺阻住了去路。
“黄莺,你要作什么?”秋水绝目光一凌,冷声问道。
“来之前,长公主就吩咐我,要我适时将这个女子除去。既然东方流光是一个人来的,我们完全有把握擒住他。为何还要用这个女子去换他呢?宫主?”秋水绝目光一寒,她没想到姑姑不仅仅是让黄莺来监视他,而是,为了除掉流霜的。
秋水绝此时是有些矛盾的,既狠不下心来杀流霜,又想将段轻痕擒住。只得厉声说道:“紫鸢,赤凤,你们拦住黄莺,墨龙金虎,你们速去阻止她跳崖。”
墨龙金虎是一直站在秋水绝这边的,距离流霜那边比较远,飞身跃过去时,却已经晚了,黄莺早已经擒住了流霜。冷声道:“谁再上来,我便即刻将她推下悬崖!”
段轻痕眼见得黄莺擒住了流霜,心中又惊又吓,恨不得立刻上前将流霜救下来。来不及抽剑,只用一双肉掌,搓掌成刀,狠狠向着秋水绝砍去。同时搓唇一呼,发出尖利的啸声。从崖下不远处的密林里,瞬间飞跃过来几个黑影。他们是段轻痕的近卫,一直随着他的身后,只是皆用闭息功敛了呼吸,隐在暗处,是以,秋水绝一行并没有发觉。其中便有药叉和药锄,冲上崖来,阻住了秋水绝的攻势。
段轻痕一边向黄莺那边飞身跃去,一边高声喊道:“不要杀她,她是你们羽国的公………”
话没有说完,便见黄莺伸手一推,将流霜推下了悬崖。
段轻痕眼前一黑,只觉的整个世界于一瞬间似乎都停顿了,一切似乎都变得很慢很慢。所有人的惊叫声,都是那样的遥远和朦胧,就连日光也似乎像走到世界尽头那般荒诞而凝重。
风似乎停止了吹拂,树木似乎挺立了摇摆,就连秋水绝和药叉药锄的打斗也变得那么缓慢,慢的好似人世间所有的沙漏都阻滞了。
“霜儿!”他狂呼着冲向了悬崖,只隐约看到了流霜那袭白衣消失的影子。
空荡荡的悬崖下,传来流霜凄凉的话语,“师兄,做皇上,让崚国强大起来!”在最后一刻,她说的竟然是让他做皇上。她知不知道,其实他一点都不稀罕那个皇上的。
他只要她!
他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然而,指缝间只有冷冽的风吹过,凄凉至极的风声,似在呜咽。他的脸,瞬间惨白的面无人色。心惊,心寒,心痛,无力回天的挫败感将他彻底打倒了。
他闭上了眼睛,再重新张开,眉目间燃烧着飞扬的杀气。他一向是温润尔雅的,待人从来是宽容的,得饶人处且饶人,而此刻,他却一脚向着黄莺的心窝踹去,身法刁钻,出其不意,带着凛冽的杀意。
黄莺措不及防,被踹的踉跄着后退,哇地吐了一口鲜血,要不是她早有了防备,及时后退,这一脚就活活要了她的命。
“你,方才说什么?你说她是羽国的什么?”秋水绝赶了上来,面无人色地问道,他的脸色,绝对不比段轻痕的脸色好。
“她是什么还重要吗?”段轻痕冷笑着道,忽然纵身就要向崖下跃去。
“啊!”药叉和药锄吓得白了脸,一左一右拦住了段轻痕,道:“主子,你要做什么?”
“自然是救她了!”段轻痕淡淡说道,此时他已经恢复了冷静。“她不会死的,我一定能将她救上来的。你们放心好了。把你们的腰带解下来!”
秋水绝怔怔望着段轻痕的脸,胸臆间弥漫着说不出的滋味。是痛,是悔,也是不可置信。
侍卫们的腰带打着结连成一条长索。段轻痕将一端缠在腰间,另一端拿在手中,纵身跃了下去。
脚尖在凸出的岩石上轻轻一点,将手中长索甩出,缠住崖上凸出的尖石或者歪长的小树。尖石和小树并不能承受他的重量,却可以缓冲一下力道,使下坠的力道减缓。如此反复着,向着崖下而去。
越向下,段轻痕的黑眸愈是幽深,心中的绝望愈来愈沉重,这断崖似是没有尽头。月落崖,据说就连月亮从此崖坠下去也会碎成无数片的。
可怜的霜儿,不知道能不能捡回一条命。但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段轻痕咬了咬牙,忍受着胸臆间漫涌的心痛,继续向下跃去。
崖下的风极是凛冽,呼呼吹着,好似鬼哭神嚎一般,将他的蓝衣吹得猎猎作响。这一刻,他感到他是多么的渺小和无力,纵然是武艺绝顶纵然是权利熏天又能怎样,还是保不住自己心爱的女子。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到了崖底。
崖底是一片湍急的水流,以及一大片丛生的灌木。
段轻痕在灌木丛中寻找了良久,不见霜儿的身影,望着前方湍急的水流,心中忽然升腾起一丝希望。或许霜儿是掉在水中,并没有死,而是被水流冲走了,他沿着水流的方向,一直寻了过去。
一直到黄昏,他的侍卫赶来与他会合,他依旧没有寻到流霜的身影。
段轻痕跪在幽冷湍急的河边,嶙峋的怪石刺痛了他的腿,可是他浑然不觉。只觉得在一颗心似乎浸在了幽冷的冰窟中,正在一点点地变凉。
睁开眼,只觉得天地间的光芒渐渐暗了下来,四周的空气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