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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初——”有一天傍晚,他好不容易清醒了,竟一个人穿着睡袍便跑了出来,“你有没有见到阿初?”他抓住人就问,但那双眼睛却是空洞而迷茫的,有人说,太子殿下已经盲了,慕容紫峰也知道自己活不久了,他看不见了,更可怕的是他发现自己越来越记不住东西,以前的人和事,他在一点点的忘记,唯一能让感到安全的便是阿初,他一定要在失忆之前找到阿初,无论他变成什么样,他都要记得她,
“阿初,你说好了,来找我的——”他疯疯癫癫地在皇宫里胡乱地走着,身上的伤口溃脓岀血,散发着可怖的味道,沾湿了几层的睡袍,
“峰儿,阿初找到了——”慕容拓楠看着儿子这样,早已老泪纵横,一定是他杀戮太多,才会遭此报应,被亲生儿子囚禁半年,又眼见他们互相残杀,最后他见到的紫峦已经变成了一句不会说话的尸体,至于紫峰,竟也变得如此疯疯癫癫,他无助啊,太无助了,身为一国之君,他从未像现在这样无助,他别无选择了,只能用这欺骗来换回儿子的平静,
听到阿初找到了,慕容紫峰因为太欢喜,竟然当场昏倒,不过等他再醒来,身边已经多了一个柔软的女姓身体,她身上有着熟悉的味道,就连她的声音也是这样熟悉……
“阿初,你终于回来了,”他疲惫地躺在她怀中,隔断了与之前最后一抹纽带,他什么都忘光了,
听完慕容拓楠的叙述,沈芫初早已泪流满面,原来,他竟如此深情,一切都是造化弄人,的确是她,没遵守诺言在先,说好的去北燕找他,却因为萧烨而置他生死于不顾……然而说到底,是他们无缘,
“为了让峰儿相信,那女人便是你,我也煞费苦心,让她模仿你的声音,用跟你一样的胭脂水粉……”慕容拓楠长叹一声,“峰儿对你,从未有过二心,他也是身不由己,”
芫初满脸泪光,努力地挤出一个笑容,低喃:“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现在很好,而我也不差,”
慕容拓楠点点头,语重心长地说:“你知道这一点就好,其实我也不知道峰儿对这个谎言到底有没有相信,但我看出来,自从他在暖春山遇见你,将你带回来之后,他就好像变了一个人,常常一个人在藏珑发呆,常常莫名叹息,你昏睡了十几天,在这十几天内,他几乎寸步不离……我担心他认出了你,”
芫初一怔,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慕容拓楠,但慕容拓楠的目光却不再友好:“我知道,你心中根本就没有峰儿,所以,我想请你早些离开他,既然无法给他结果和未来,就不要再害他伤心了,我已经老了,也只有他这个一个孩子,再也不能承受任何形式的打击,更不能容忍任何人伤害他,你懂吗?”
沈芫初忽然明白,这位太。上皇来找她,不是谈心喝茶的,而是要她赶紧滚蛋走人,可是他说的又何尝不对呢?从开始到现在,她的的确确是一直都在伤害这个男人,却从未给过他任何他想要的东西,
“太。上皇请放心,阿初知道怎么做,只是或许还需要你帮忙,”沈芫初从容站起来,“在暖春山,我便已经下了决心,不再与他往来,是他带我回到了这里,一切都是意外,”
慕容拓楠点点头,苍老的声音里满是沉重的悲哀:“再过几天,等初儿醒来,我便安排你走,”在他口中听到初儿这两个字,沈芫初莫名心惊,初儿,她忽然意识到,这已经不是她一个人的名字,她可以是任何人的名字,10sV0,
慕容拓楠离开后,芫初发现不知何時,。母已经抱走了欢颜,她虚弱地躺回床上,却见小宫女已经端来的汤药:“姑娘,皇上说,你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要吃安胎药了,这是他从太医那给您拿回来的汤药,”
芫初从小宫女手中接过那黑乎乎的药汤,忽然就落下两滴泪来,有句古诗叫什么来着:唯将长夜终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对于慕容紫峰,她真是无以为报,听完慕容拓楠所讲的前因后果,她甚至觉得自己之前对他的误解都是那么残忍,或许,从始到终,他从未背叛过她,而那个扮演动摇的角色,始终都是她,
看着泪水落入药碗之中,芫初悲伤的不能自已,
“姑娘,你不要再哭了,皇上说,忧思过度会伤身体,”小宫女非常善解人意,
芫初哽咽地问:“皇上他怎么样了?”
小宫女摇摇头,低喃:“从昏厥到现在都还没有醒,御医都去了——姑娘放心,皇上经常这样昏倒的,”
经常这样昏倒,他的病情一直都是这样反复吗?
“扶我起来,”芫初将药碗放在了小桌子上,“带我去看看皇上,”
“姑娘——”小宫女有些为难地低下了头,“太。上皇说了,这段日子你最好不要去见皇上,”
芫初一怔,随即便神色凄惶地瘫软了下来,是啊,她刚才分明还答应过慕容拓楠,不会再给慕容紫峰造成困扰的,怎么才这么一会儿,她就忘了,
她披着拖沓的宫装,摇摇晃晃地来到了门前,不知何時,天竟下起了雨,北国的雨,向来湿寒冷酷,芫初感受着迎面吹来的冷风,竟是忍不住一个激灵,那小宫女赶紧给她披上重裘大氅,芫初下意识地用手拉了拉,想让自己陷入那温暖的包。围之中,可是身体冷了,可以多穿衣服,但心冷了,拿什么去暖它呢?芫初觉得自己胸口,那颗依然跳动的,已经不是心,而是一块冰疙瘩了,
雨水拍打着地面,溅起一朵朵小小的水花,这娇弱到转瞬即逝的花朵,让人心生怜悯,
“你去看看,如果他醒了,就告诉我,”芫初喃喃自语,
“是,”小宫女乖巧地领命而去,芫初便呆呆地看着她的背影,有時候,她甚至觉得自己不如这卑微的宫女,可以随意且任姓,
她疲惫地重新走回卧房,双手轻轻放在小腹上,感受着肚子里那小小的生命,心中的宁静让她觉得自己似乎已经是秋草之末,躺了一会儿,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并不需要等慕容拓楠的安排,如果趁着慕容紫峰昏迷而离开,也许是最好的時机,想到这里,芫初果断爬起来,随便收拾了一下,便朝宫门走去,
凄风苦雨,她兀自撑着一把纸伞,行走在寒冷的风中,即便是这金碧辉煌的亭台楼阁,似乎也难敌北国的寒风,她怀念江南,她的江南,沈芫初从不知,通向宫门的路竟是那样长,长到似乎没有尽头,她在灰色的天空下,身披黑色重裘大氅,渺小的如同一只鸟雀,身后留下一串串转瞬即逝的脚印,绣花鞋被沾湿,冰冷的水涌进来,冷彻骨髓,
“站住?”
好不容易到了宫门,芫初却被侍卫拦住,“出宫腰牌?”
芫初在腰中摸索了半天,才疲惫地说:“腰牌我没有,不过,我不是这皇宫里的人……”说完,她又觉得自己说得语无伦次,再想改口,侍卫已经将她拉住了,“你不是宫里人,更不能随便乱走,”
冲动真的会让一个人智商变成零,此時的沈芫初真想狠狠地抽自己一个耳光,眼见此時已经无法脱身,无奈之下,芫初只能来硬的,
“那我只能硬闯了,”芫初抓住侍卫的肩膀,一个空翻,人已经到了侍卫身后,轻轻抓着他们的颈椎骨,稍微用力一提,两人顷刻倒在了地上,颈椎骨错位,非死即重伤,这是特工训练的重要项目之一,她本不想下这么狠的手,但是宫锦阳复活了,她不是一个犹豫不决,身怀妇人之仁的人 ?'…'
捡起掉落在雨水中的纸伞,芫初的头发都没湿,短短一分钟不到的時间,她便解决了这两个大内侍卫,冷漠地看了一眼皇宫大门,她转身就走,可是这時,却猛听身后有人大喊:“站住?”她条件反射地站住,并戒备的转身,
那人一身紫衣,尚未穿好,张着双手,摸摸索索地向她走来,这样的慕容紫峰,沈芫初从未见过,此時的他,是虚弱而无助的盲人,他将他最不愿意示人的一面,毫不保留地展示给了她,
“你不要走?”他猛地抓住了她的手,气喘吁吁,雨水已经沾湿了他的黑发,顺着这张俊美的脸,一直流到他的薄唇边上,
“朕,好像的确在哪里见过你,虽然现在还记不起,但只要给我一些時间,”他这双失去华彩的眸子里,满是莫名欣喜,芫初心中一酸,冷酷地将他推开:“皇上,我想你是误会了,我们原本就不认识,”
“现在又改口?”慕容紫峰忽然变得非常不耐烦,他焦灼地拉着她的臂弯,迭声问:“之前,你不是一直口口声声说自己是阿初吗?怎么?现在又想反悔?”
芫初淡漠地说:“谈不上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