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玥姬扑通一声给猫儿跪下,重重磕头,声泪俱下道:“三个月了。钩郎非要让玥姬拿掉腹中孩儿,玥姬无法,只得拖延下来,却被钩郎警告不得说出。玥姬每夜以泪洗面。若一死倒也百了,只是放不下腹中孩子。
“如今救了钩郎,他感恩在心,虽不再强迫玥姬离开,但仍不肯收玥姬入房。玥姬不求名分,只要让我腹中孩儿有个爹爹,玥姬生下孩子后便一死离开,请猫儿成全,善待我孩儿。”
猫儿忘记了去搀扶玥姬,忘记了自己是谁,忘记了为什么回来,独独记得三个月前,银钩与自己说过,若是擦肩,只当不识。
可是,他们已经不单是擦肩而已。她为他脱去了衣衫,痛了身体。她是他的妻,他承诺自己一辈子的守候,生死不离。
如今,所持有的感情仍旧是那么强烈,却因玥姬与其腹中孩儿的存在变得模糊不清。
猫儿不晓得银钩算不算背弃了他们之间的承诺,因为在混乱的三个月前,是猫儿舍弃了银钩。
猫儿突然觉得自己仿佛是一道催命符,一道玥姬腹中孩儿的催命符。她见过银钩发狠绝情的一面,不晓得他会如何对待玥姬母子,而自己,已经承受不住任何一点儿感情的肆虐。
猫儿懂得了什么叫做夫妻,晓得玥姬腹中胎儿的由来,那是两个人赤裸交缠恩爱下的结果。若是如此,那玥姬便是银钩的妻,而自己,又是谁?
猫儿怕了,她不晓得如何去面对银钩,更不晓得如何去面对玥姬肚子里的孩儿。她是如此纷乱,被一条条麻绳缠绕住身子,勒紧了所有感官,若此刻能这么昏厥过去,也许更好。
第一次,猫儿逃了。
一如她自始自终的感情一样。若倾心,便生死相许;若背起,便不留痕迹。只是那藕断丝连的感情,生生牵扯住了纤细的神经,绷紧了,一拉则断,血溅当场!
浑浑噩噩的猫儿游荡在冷风中,任她如何去想,都不知道自己会如何面对银钩,以及玥姬肚子里的孩儿。
知道银钩无事,她是开心的,却已经失去那种热切想见的念头。
一个人游荡,没有目的性,没有方向感,在那些理不清的头绪中,猫儿的世界变成一片灰暗。
跟在猫儿身后的岚琅跳下马车,似笑非笑地扫了玥姬一眼,玥姬忙低下头,在无声中战栗惶恐。
岚琅无声地跟随在猫儿身后,既心疼猫儿,又不知如何安慰,甚至可以说,他希望猫儿能想清楚,和银钩永诀才是最好。
车夫在漫无目的的尾随中来了脾气,连日来的风餐露宿让他渐渐焦躁,生怕讨不到钱财。如今看二人的样子,更像是丧家犬,根本就没地方可去!
车夫一想到自己辛苦数日却得不到报酬,这心里就翻江倒海起来,当即将鞭子一抽,在空出甩出啪的一声,跳下马车,拦住走在最前面的猫儿,粗声怒喝道:“给我银子!”
猫儿恍惚地抬起头,沙哑着嗓子坦白道:“没有。”
车夫一听猫儿此言,怒气瞬间涨红了大脸,一手抓住猫儿的手腕,气愤地恐吓道:“好,让你没有银两,就卖了你去窑子窝,还我银子!”
岚琅眼中划过阴狠,一脚踢去:“滚!别碰她!”
车夫虽被踢了一脚,但却无碍,当即一拳头向岚琅胸口反袭而去。
岚琅闪身躲开,依仗着身形灵活,又与车夫拳脚捶打起来。
身子娇弱的岚琅终不是常年干体力活的车夫对手,在挨了几拳头之后,被揍得口鼻喷血。
猫儿见到那血石,仿佛被什么扎了一下,瞬间扑了过去,举起拳头就砸向车夫背脊。
车夫回手一推,猫儿久病的身子向后倒去,眼见一辆马车飞驰而来,小白团快速跳开,猫儿却已经没有闪躲的余地。
猫儿闭上眼睛,等着痛的袭击。
然而,在马车呼啸而过的前一刻,由马车里飞跃出一黑衣男子,以极快的速度将猫儿抱入怀中,在车轮滚过的前一瞬间,飞身而起,侧立于一旁。
马儿嘶叫着呗勒停下来,周围静得仿佛落叶有声。
猫儿在那男子怀里缓缓睁开眼睛,想要支起的身子瞬间变得僵硬。就在视线重逢的那一刻,语言变成了一种残缺,微微蠕动的唇始终唤不出那人的名字——曲陌。
在猫儿鲜明的记忆力,曲陌始终是一袭白衣,干净得近乎透明。如今这一身黑衣的曲陌让她陌生,觉很多地方都不一样了,说不上什么感觉,也没有心情去研究此刻的感觉。
而对于曲陌而言,猫儿永远是欢快的存在,那憨态可掬的笑颜是最璀璨的星子,每每都能照亮他心中不为人知的角落。眼下这个脆弱的人儿,竟真的是他的猫儿!是那个让他心疼得无以复加的猫儿!是那个让他恨极了银钩无能的猫儿!
既然银钩能带着猫儿逃离自己,那就必然要有为猫儿撑起无忧笑颜的能力!虽然他从来不曾放弃猫儿,但却更加无法容忍猫儿被人欺凌。
当他得知银钩独自回府后,便派人前去打探,竟得到猫儿落崖之说!他不顾朝野暗潮涌动,毅然派出身边高手前往断崖寻找猫儿。他在等消息的过程中寝食难安,终是放心不下地随行而去,却在路上收到飞鸽传书,说猫儿已然进入皇城。他当即奔回,却让他看见此番光景!
如何能不恨?
曲陌望着羽翼单薄孱弱的猫儿,心痛的感觉将整个人吞噬,既想紧紧将那小人儿抱入怀中疼着,又怕折断了那浅薄呼吸间的美丽。
曲陌冷眼扫向一旁的车夫,贴身护卫当即过去将人提起,扔给一旁的随行侍卫。
车夫早就被接连而至的人马吓傻了眼,腿打颤,心扑腾,脑瓜涨,根本不晓得自己犯了什么罪。
岚琅从地上爬起,也不擦拭鼻息唇角处的大片血痕,只是瞧着软软无力的猫儿,如此深深地望上一眼后,转身跑开。
猫儿本想去唤岚琅,却从他的眼中看到一种决然,这含在喉咙里的声音便发不出了。望着岚琅那纤细的背影消失在街角时,猫儿只觉得胸口一滞,掠夺呼吸的疼痛感再次传来!
曲陌一阵慌张,声音在焦躁中含了沙哑:“猫儿!猫儿!”
猫儿紧咬下唇,一手扶着胸口,一手攥紧曲陌的衣衫,苍白的脸上顷刻间布满薄汗。
曲陌失了分寸,忙将猫儿抱上马车,一手将真气推入猫儿体内,一手探向猫儿脉搏,对护卫大喝:“速速回宫!”
小白团跟在曲陌身后跳上马车,往猫儿怀中一钻,用两只圆滚滚的小黑眼睛警惕地望着曲陌。它瞧了两眼后,便放松了所有戒备,开始往曲陌身上黏糊,那样子,分明是一只色迷迷的小兽。
马车一路狂奔,恨不得将各个部件颠碎了般用力。
曲陌如呵护珍宝般环抱着已然痛昏过去的猫儿,眼中阴霾狠戾之气暴起,仿佛是狂风压境般风云骤变。
马车刚奔回皇宫大门,曲陌抱着猫儿便飞身落下,一绝佳的轻功一路掠会寝宫,空中只余曲陌那清冷的声音:“速传太医。”
曲陌将猫儿放到黑色龙纹大床上,望着猫儿失去红润血色的脸庞,伸出手指,轻轻爱抚,眼中的疼惜与爱恋交织到一起,仿佛是一张密实而温柔的网,如此轻柔地覆盖在猫儿身上。
如此凝望中,曲陌一直留守在银钩府邸外的安慰求见,将所发生之事一一回禀。
曲陌闭上眼睛,将涌起的锋利毒刺隐去,将欲杀之而后快的冲动压下,将肆虐的痛楚抚平,将自己所有的情绪藏好后,他才缓缓张开眼睛,若大海般深不可测的眸子投向猫儿,在一丝丝异样的情绪浮动中,苦涩地凝视着。她的心,终是给了别人……
太医满头大汗地赶来,先叩头行君臣之礼,又掏出一块绢帛帕子,准备搭在猫儿手腕上进行望闻问切。
但见曲陌一个眼神扫去,太医拿着帕子的手却是一抖,帕子飘忽忽地落地。太医忙磕头:“老臣该死,老臣该死……”
曲陌冷声道:“无须废话,先想医治法子,若医不好,却是该死。”
太医倍感惶恐,他明白曲陌表面上看似云淡风轻,实则却是不在意任何人的生死。太医不敢多想,忙细细观察猫儿的异样,唯恐耽搁了病情,掉了脑袋。
在太医的顾盼之间,完全想不到的是,贵为一国君主的曲陌竟然会一手搭在猫儿脉搏上,一手取过毛笔在白纸上细细记录其脉象,然后将纸铺在桌面上,与太医细细分析着猫儿异样之处,且探讨着猫儿手腕处的银虫应如何取出,胸口为何会阻滞而无法呼吸。
太医虽不晓得床上的女之是谁,但心中却非常明白,那人无疑是曲陌心头至爱。
太医走后,曲陌命人将所有养蛊类书籍搬至寝宫,独自一人细细研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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