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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儿并不焦急,爬上树,放眼去望,果然看见一簇跳跃地篝火在不远处暖暖地释放着光芒。
猫儿咧嘴一笑,快活地扑了过去。当瞧见篝火旁的两个人时,她瞪大了眼睛,下一刻依然兴奋地扑到癫婆娘怀中,欢快地唤道:“娘娘!娘娘怎么在这里?”
癫婆娘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猫儿,自然高兴得很,抱住猫儿亲昵而含糊地回答道:“四处走走。猫儿怎么独自在此地?”
猫儿叹了一口气:“我和银钩走散了。”此时,猫儿怀中的小白团探出脑袋,冲癫婆娘吱吱叫了两声。
癫婆娘见那小东西竟和猫儿一样,都冲自己吱吱叫着,心里喜欢,抬手去拍了拍小白团的脑袋,问:“这小东西是什么?”
猫儿笑眯了眼睛:“不晓得是什么东西,我叫它小白团。就是因为追它,我才和银钩分开的。”
癫婆娘问:“那眼下你打算如何?”
猫儿坚定地道:“我得去找银钩,就不信了,这满山溜达,还能将人丢了。”
癫婆娘笑着摸了摸猫儿的脑袋,说:“今晚就在这里吧,别走远,带天亮后也好寻人。将火堆生旺些,没准儿银钩就寻来了。”癫婆娘虽不喜欢银钩风流成性,却也没说其他的。
猫儿点头应下,转头去看娆汐儿,问:“胸口还痛吗?”
娆汐儿淡淡应了一声,口气越发尖锐:“还好,总之死不了。”
猫儿微愣,癫婆娘轻声训斥道:“汐儿,怎可如此说话?”
娆汐儿转开脸,望向火堆,不再说话。
这时,林子里有些脚踏积雪的吱嘎声轻轻传来,若非而力极佳,定然不会发现。
癫婆娘示意众人噤声,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拨弄着火堆。
那两个人一身怪异装扮,额中皆画了个艳丽葫芦。速度极快地由远及近,顷刻间站在火堆前,也不顾及他人感想,自顾自地坐下烤着火。
这真是冤家路窄!
猫儿虽然不晓得娘娘和“西葫二老”之间有何恩怨,但既然他们与娘娘有仇,自然就是与自己为敌。她眼见那两人坐下,便起了杀心,手正要向后摸去,却被癫婆娘按住,示意她少安毋躁。
其实,癫婆娘是恨极的,那按着猫儿的手都在瑟瑟发抖,一种无法抑制的恨意在胸口撞击,仿佛要把人撕裂般无法隐忍!但,癫婆娘清楚,自己和猫儿也许未必不是那二人的对手,但眼下还有个不会武的汐儿跟着,若真动起手来,定然没有胜算。
猫儿经历多了,也知道刚才自己有些鲁莽,暗自收敛了躁动的心思,且看癫婆娘眼色行事。
娆汐儿眼瞧着那二人的异样装扮,心中有些害怕,身子往癫婆娘身边靠,寻求保护。
“西葫二老”目中无人地坐在火堆旁取暖,仿佛天下唯他们独尊的样子,狂傲可见一斑。
黑胡子的西葫老人暴躁道:“这回追来离国,定然不能让他逃走!必要折磨得他生不如死,死而妄想!咯咯……咯咯……”说完,若蹦豆般诡异怪笑着。
白胡子的西葫老人用极慢的语调说道:“割他的肉,来喂养我的虫蛊,虫儿最爱新鲜血肉。”
黑胡子怒道:“不,要让他寸寸腐烂,然后喂养我的虫蛊!不然难解我心头之恨!”
白胡子曼声道:“一人一半,这回我不与你争,非要让那小子后悔为人。”
黑胡子大笑:“好!那小子竟敢在‘一笔因果’武林大会上戏弄你我,非折磨得他不成人形!”
白胡子轻笑,面部表情极其狰狞:“寸寸捣烂他的手,让他还敢抢我们的宝贝,剃我们的胡须!”
两个西葫老人越想越亢奋,那面部表情在烛火的跳跃下形同厉鬼,格外骇人。
癫婆娘与猫儿皆听出二人所为何来,定是记恨猫儿削了二人胡须,更让二人在“一笔因果”武林会上大丢颜面,这才打听了猫儿所走的方向动身追来。只是,二人却不晓得,眼前那千娇百媚的女儿家就是他们欲碎尸泄恨之人。
娆汐儿将二人对话听得明白,而她亦听癫婆娘称赞过猫儿在“一笔因果”武林大会上的“壮举”,这会儿自然不难对号入座。
见那两个怪人起身要走,娆汐儿心里一动,当即唤道:“猫儿,你的小白团呢?”
猫儿不知有计,低头去寻,唤道:“小白团?”
本欲走的西葫老人瞬间停住脚步,斜侧着脸,视线瞬间转到猫儿身上,若荆棘带刺般狠毒。
猫儿一开口,就知道事情不妙,当那二人的狠毒目光扫来时,当即抽出身后的大菜刀,直接劈向黑胡子投来的暗器!
白胡子利爪同时袭来,那动作与他说话的速度恰恰成了反比,简直是快若闪电!
癫婆娘射出毒针将那白胡子逼退,迅速起身应战。
两方人马呼啸间动起手来,动作之快容不得一点儿言语。
猫儿菜刀耍的极其威猛,不但快若迅雷,更是幻化无穷,令人近不得身,防不胜防。
然而,那“西葫二老”亦不是等闲之辈,二人行走江湖数年,虽然总为争抢一物而大动干戈,实则却是相辅相成,武功套路互补,若是一致对外,威力加倍。
再者,那两人本就是武功登峰造极的高手,又是擅长是手段的大家,如此这么一配合,让猫儿和癫婆娘倍感吃力。
猫儿划伤了黑胡子的胸口,而那人却直接闪身去抓娆汐儿,猫儿心道不好,那一抓之下,汐儿哪里还会有命在?当即扑身去救。
而与此同时,癫婆娘亦注意到汐儿危险,即使明知道是敌人诱敌之计,却不能不顾亲生女儿安危,亦飞身去救。
就再招式瞬变间,白胡子身形一晃,直接对猫儿不设防的后背拍出一掌。在猫儿的血液喷薄中,一把扯住猫儿的衣领,向远处跳跃而去。
癫婆娘意识到中计,回身欲夺猫儿之时,娆汐儿已被黑胡子一把掠走,向另一个相反的方向飞去。
癫婆娘狠咬红唇,知道不是忧郁的时候,但手心手背都是肉,她再是难以取舍。然而,无论内心如何纠结,癫婆娘终是一跺脚,向不会武功的娆汐儿方向追去,希望猫儿可以化险为夷。
风声呼啸而过,当癫婆娘终于追上黑胡子时,那人也不和癫婆娘纠缠,将娆汐儿一抛,癫婆娘伸手去接,却正中黑胡子一掌!
那一掌力道雄厚,直接震坏了癫婆娘几大经脉,幸好她防了黑胡子使诈,用真气护住心脉,不然定然当场毙命。
黑胡子咯咯笑着飞跃而去,兴冲冲地去追另一位西葫老人,一想到掠到猫儿后可以百般折磨,他就亢奋的血脉沸腾。
癫婆娘接住已经吓昏过去的娆汐儿,将其拍醒。自己强撑起身子,却是一口鲜血喷出,又重重跌落在地上,扑起了片片雪花,彷佛要把人埋葬般狂舞。
癫婆娘眼含急切地冲娆汐儿伸出手,想让他搀扶自己起来。
娆汐儿站在旁边,冷眼看着癫婆娘,不靠近,不上前。她甚至在想如果癫婆娘就这么死了,倒也好,让猫儿永远不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是谁,然后自己就可以回娆国,继续做身份高贵的公主,任谁也不会知道自己的秘密。
然而在癫婆娘的目光中,娆汐儿彷佛又看见三娘那隐约含泪的眼,只觉得身子一震,猛地向后退了一步,却是一不小心踩空,亦摔在癫婆娘身旁。
癫婆娘努力呼吸着清冷的空气,费力地对娆汐儿说:“扶我起来,我们去救猫儿。”
娆汐儿难以置信地望向癫婆娘,紧张而恍惚道:“她……她不是你亲生女儿,你重伤如此,怎还要救她?岂不是要搭上性命吗?”
癫婆娘强撑着身体爬起来,以决然的姿态道:“若我被抓,猫儿哪怕只剩一口气,亦会去救我。”
娆汐儿望着癫婆娘忍痛的侧影,第一次觉得这就是母亲,就像自己的母亲一样,为了自己,以单薄的身体支撑起不堪重负的谎言。而这种想法又马上被推翻,因为癫婆娘不知道猫儿就是她的亲生女儿,却仍旧如此护着,一如猫儿的执著,如此相似。
娆汐儿愈发嫉妒猫儿,为什么猫儿有的她都没有?她喜欢耗子哥,而耗子哥却喜欢猫儿;她先过好日子,然而却总寻不到幸福;她即便借了猫儿的身份,却过着眼下风餐露宿的生活;她想有娘来疼自己,却又是占了猫儿的位置!她觉得自己的世界变得模糊,彷佛到处都充满了猫儿的味道,那味道似乎要扼杀著她的呼吸,让她……如何能不恨?
娆汐儿从地上爬起来,伸手搀扶著癫婆娘,突然间不想让癫婆娘死在这里了。更何况,看癫婆娘现在的样子,虽然身受重伤,但不见得真的会死。她,不愿冒这个险。
而且,她已经将自己与耗子哥曾经的亲昵关系告诉了癫婆娘。癫婆娘此次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