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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儿恍若未闻道:“什么时候才能赶回离国皇城呢?”
岚琅坐到地上,拾了根树杈,在地上画着道道,难得地安慰一句:“我们走近路,很快的。”
猫儿咧嘴一笑:“这世上的事儿总是千奇百怪,瞬间朝夕变化,让人摸不着头脑,要是都简单一点儿,多好。”
岚琅撇嘴:“若大家都像你这么笨,还真是一盘散沙,不思进取。”
猫儿将手背覆盖到眼上,含糊道:“也许吧。”
岚琅嘲弄着:“做什么,想哭吗?还将手背放眼睛上了?”
猫儿手臂一僵,缓缓抬起手,望着自己的手背,幽幽地说道:“银钩,他在伤心时会这样,我……也想知道这样做是什么感觉。”
岚琅微愣,一手折断树杈,咬牙低咒道:“无聊!”
猫儿恍然一笑,又将手背放到了自己眼睛上。不晓得为什么,这样做时,她在心底的苦涩蔓延时,会觉得有些温暖。如此这般一想,猫儿不禁暗笑自己怎么还悲凉春秋起来,尤其在急着赶路时,就更不应该。
猫儿耳边听见岚琅肚子一声叫,便噌地坐起,问道:“饿了吧?我给你烤兔子吃吧,我手艺特好。”
她站起身,拾了些干树枝,简单生了火,转身进入丛林,借着月光,用石头砸死两只野兔,拖着跛脚走到小溪旁清洗干净,用树枝一穿,就坐到木墩上,翻烤起来。
岚琅抱着腿坐在猫儿身边,见猫儿烤得极其认真,便偷偷瞄着猫儿。
猫儿的小脸在火光的映衬下犹如山中精灵般绝美,一双大眼盯在兔肉上极是认真,仿佛在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很专注,也很迷人。红红的小嘴微抿,像是在隐忍过剩的口水。小巧的鼻子嗅着香味,脸上荡漾开一种简单的幸福。
岚琅望着这样的猫儿,不觉间失了神,半晌,喃喃问道:“猫儿,你想要什么呢?”
猫儿随口答道:“我从来没想过自己要什么,曾经只想让曲陌喜欢我,现在觉得自己配不上他,也就不知道要什么了。”
岚琅微愣,没想到猫儿将自己隐藏的感情轻易说出,却转瞬间明白,她就是这样一个人啊。
岚琅笑了笑,不似以往那么尖锐刻薄,歪着头,望着猫儿被火烤得红扑扑的脸蛋,又寻个话题问道:“看你烤兔子,好像蛮用心的。”
猫儿眯眼一笑:“都跟你说了我烤得好吃,若烤不好,多丢手艺啊。”
岚琅帮猫儿加了些柴火,问:“对于不认识的人,你都对他这么好?”
猫儿皱眉:“你都跟着我一个月了,哪里是不认识的人?”
岚琅轻咳一声,转开脸:“我是说,不知底细的人。”
猫儿朗声道:“反正我内心无愧,也不怕恶鬼敲门。”
岚琅脸一红:“你!”
猫儿咧嘴一笑:“你不是恶鬼。”
岚琅用脚踢了踢柴火:“那我是什么?”
猫儿神秘兮兮地小声道:“你啊……你是……阴魂不散!”
岚琅水灵灵的眼睛一瞪,喝道:“猫儿,你真欠揍!”
猫儿呵呵一笑,无赖地说道:“能揍得过我再说吧,眼下别把我惹急了,让我再揍你一顿,全当舒筋活血了。”
岚琅冷哼一声,转头,不再说话。
猫儿低头,认真烤着兔肉。
烤好后,猫儿递给岚琅一只,岚琅泄恨似的抓走,伸手就扯肉,却烫了手,咝地倒吸着冷气。
猫儿忙将岚琅的手放到自己耳朵上。
岚琅微愣。
猫儿得意扬扬道:“不痛了吧?若烫到手指,放到耳朵上最好使了。”
岚琅微红的脸隐在跳跃的篝火中,似梦似幻般不真实,问:“谁教你的?”
猫儿得意之色更浓:“娘呗。”转而继续吃起了兔肉,直到撑得肚子圆滚滚的,这才倚在树下休息。
岚琅扫了一眼闭目养神的猫儿,建议道:“不如你枕着我肩膀睡会儿,等会儿换我枕你?”
猫儿吧嗒一下小嘴,眼睛都没睁:“你枕我吧,我这样挺好。”
岚琅望着猫儿,终是悄然坐了过去,将脑袋倚在猫儿的颈项间。猫儿身上有种很淳朴的味道,没有一般女子的胭脂香,却自然得让人觉得分外安心。
旁边的柴火的噼啪作声,两个人相依偎着睡去。
在猫儿的呼噜声中,三五个黑影悄然接近,相互间打个眼色,便举剑向岚琅的脖子处刺去!
猫儿突然睁开眼睛,身子没有动,手中却豁然多出了一把大菜刀,在夜里泛着霍霍青光,快速一扫,只听一声碎裂,那刺客的剑身已经断成两半。
身穿黑斗篷的鬼面人一惊,向后退了一步,抱拳道:“猫爷,无行宫无意打扰,此事与您无关,且将那小子交给我们,我们自当井水不犯河水。”
猫儿心里疑惑,原本以为无行宫知道上次抢的手帕并非“梵间”,所以这次才半夜偷袭。没想到,黑行使并非冲着自己而来,而是冲着岚琅。难道说,他们以为那手帕就是真的“梵间”?不会这么笨吧?
疑惑中,猫儿一脚踹去,人随即飞身而起,身子挡在了岚琅面前,将手中大菜刀一横,眉毛一皱:“既然知道我是谁,还敢说井水不犯河水?你不知道我是雨水吗?哪里惹我不快,就下到哪里!正要找你们无行宫呢,废话不需多,我们手下见功夫!”
黑行使瞬间提剑刺去,欲缠住猫儿,而其他人则是毫不留情地向猫儿身后的岚琅进攻!
猫儿一连串的快刀斩乱麻,将无行宫的人生生逼开,嘲弄道:“断剑还敢行凶?且看看你猫爷怎么杀猪吧!”说话间,绝不花哨的一刀劈下。
黑行使手中残剑再次断裂,只觉得肚子也是一紧,忙用手捂住,却仍旧止不住哗啦啦的血水涌出,瞳孔一缩,死不瞑目地缓缓躺在了地上。
其他无行宫教众见了,不禁大骇,有些惧怕猫儿的大菜刀,不敢靠前。
猫儿用脚踢了踢倒地之人的胳膊,唤道:“喂,我才划破你两层皮肉,你装死做什么?”
原本已死的黑行使眨巴一下眼皮,瞬间睁开眼睛,一个翻滚躲到一边,捂着肚子怒喝道:“好个小人!”
猫儿呵呵一笑:“吓吓你,好玩不?”
其他无行宫教众不等空闲,呼啸而来,猫儿虽然跛了左脚不方便,但身形仍旧灵活,只要不让她追敌,他人便讨不到便宜。
刀光剑影间,猫儿大胜,将数人放倒在地,虽不致命,却是苟延残喘。
猫儿瞪眼训斥道:“回去告诉你们家主子,岚琅是猫爷的人,不许任何人动!”猫儿语毕,觉得这话……她好生熟悉,貌似银钩将自己护在怀里时,也是这么说的。时过境迁,她竟然没忘,而且……记忆深刻。那人,在不知不觉间到底给自己种下了怎样的毒?
在猫儿的游神中,岚琅由猫儿身后走出,笑得越发阴柔,犹如女子般风情。他拾起地上的断剑,用没有剑尖的迟钝剑锋比量在一黑衣人的颈间,若画画般轻轻钩过,将那人喉咙割开个缝隙,血液晕染开,却不至于喷薄而出,就这么咕噜咕噜地流淌着。让那黑衣人在惊恐中感觉生命的流失,听着死神的脚步勾命而来。
岚琅滑动着迟钝的残剑,口中哼哼着不知名的调调,心情大好地走到下一个黑衣人面前,在那人的瑟缩战栗中,举起剑,由头部开始分割,仿佛要生生将人分成两半的样子。
恍然回神的猫儿一把夺过岚琅手中的残剑,训斥道:“你这是做什么?既然他们已经败了,就不要再折辱。”
岚琅微仰着头望向猫儿,眼中含了抹令人惊心的恨意,声音里有丝快感的颤音道:“他们杀我父母时,可并没有因为谁败了,而心慈手软地没有折辱!”
猫儿哑然,想来这无行宫还真是无恶不作,虽不知其中缘由,但好好地还杀了岚琅的父母,实在令人无法言语。
岚琅见猫儿不再干预,伸手夺过猫儿手中的残剑,就这么笑颜如花的一个个切割下去,不让他们速死,却必须要感受血液与生命渐离自己的惊恐,直至死去。
其实,黑衣人是想逃的,但猫儿的菜刀和拳头实在厉害,他们已经被打得动弹不得,甚至连喊救命的声音都细微可怜得如同蝼蚁。
当岚琅举剑切割到黑行使的脖子上时,那人却突然一掌袭出,虚晃一招,利用绝佳的轻功逃走。
岚琅恨极地转过身,用残剑指着唯一剩下的活口,逼问道:“说,你们的总坛在哪里?教主何在?”
那人颤抖着嘴唇,沙哑而急切地招供道:“三国皆有总坛,教主……教主飘忽不定,果真不知……啊……”
岚琅手起刀落,砍了那人脖子,对那死不瞑目的人说道:“不用瞪我,我没说不杀你,不过给你个痛快罢了。”
猫儿望着岚琅的单薄背脊,明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