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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给人点资料好不?
稍微嚣张跋扈点好吗?这样为难后世史官。瞧瞧他,多自觉。将来史官写到他这
昏君可很费纸张笔墨了。
他胡乱的摆手,看也没多看皇后一眼,整装完毕就催着往御书房。
看到三郎,皇上还是习惯性的摸摸他的小脸蛋儿,唷,一脸冰冷露水。三郎还是
冷着脸抽了帕子抹抹,行礼如仪。
「够了够了,」他不耐烦,「少来这套,我快上朝了。有事快说。」
三郎静默了会儿,「皇上,臣兄意欲李代桃僵,窥伺臣妻。」
皇上倒没很震惊,只是冷笑一声。「这倒是好点子。也是,你当这官也没给冯家
什么好处…还不如让你那哥哥当。把你老婆先摆平了,真是好计谋…」
他猛拍御案,「姥姥的,真当我是个傻的啊?!眼珠子只是摆设?你挂点了,我
连诛你们冯家九族!世家谱上品十家长房,一年居然有四十四个年轻夫人暴疾猝
死…奸儿媳的,辱嫂子的…有什么我不知道的?表面仁义道德,里子全是些男盗
女娼!死死算完!…」
皇上发了一通脾气,看三郎只是垂眸,脸还是那么冷,又觉没趣。「好啦,你老
婆没吃亏吧?我说这种事情若只是被摸了摸,你也别往心里去。又没少块肉…就
算怎么了,你也别把人往死里逼。好好说说,看怎么处置…我是说这不怎么值得
有疙瘩,女人也不容易…」
三郎有点想笑,但他素来知道这个荒唐皇帝是个怜香惜玉的,也就没计较。「启
禀皇上,臣妻无事。但罪臣激愤,想与臣兄同归于尽…」
「你白痴啊!」皇上又吼了。
「是,罪臣愚蠢。罪臣忤逆不悌,谋害兄长,罪在不赦。但臣妻无辜,请允和离
…」
底下的话说不出来了,因为皇上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拖了起来。气得全身颤抖,
面目狰狞,死死的看着三郎。
但三郎眼底却只有笑意和温和。
这个聪明机智的皇帝一愣,没好气的将他一摔,「姥姥的,见色忘友,见异思迁
就是说你这种混帐!老子啥都告诉你…结果你拿来戳老子的心窝子!是人不是啊
你?!」
这就是太后拿来糊弄皇上的理由。说把他赶去南都,是为了保全他的性命。
皇上对这点最耿耿于怀,才会对太后完全亲近不起来。太后若对他坦白了,他能
体谅,但用这破理由糊弄他,他才不上当。
他最恨这种临难抛弃的行为。谁想过那些被割舍的人的心情?他在南都躺了一年
…那时他才八岁!但到现在还记得那种难过到想死的感觉。他宁可在宫里被暗算
到死,也不想被抛弃。
气了一会儿,看三郎乖乖的跪在地上,他也没奈何。「我还没死哪!跪啥?」拿
了折扇猛扇,「想清楚了?死心了?」
「…以为,早已死心。」三郎笑了下,充满无奈,「 ??但昨夜,才真正的完全死心
。」他直起身子,定定的看着皇上的眼睛,「我只剩下她了。请您…暗中周全。
」
「好啊,你们夫妻都卖给我了哈,别赖帐。」皇上露出狡黠的笑。
是日,冯家还在商量的状纸尚未递出,冯知事郎因为「嚣张跋扈,君前失仪」入
了御牢,并且遣人责问冯家身列世家谱,堂堂大族,何以教养无方。
冯家老爷只觉得满背冷汗,哑口无言。那张还没写完的状纸赶紧的烧了。皇帝都
责问了,还告进官里给自己打耳光?
就知道那个逆子早晚会弄出事来,当初若不是冯姨娘多事,打死了就啥事都没有
了…
老爷还真不觉得二郎有什么出格的。不过是个丫头,值什么?烧祠堂也是意外…
而且还是给人坑了。那一年是二房派人轮值看管祠堂,为什么谁也没在,让二郎
就出了事?
他也觉得二郎的个性才是有出息的,能帮家里的。三郎就是个认死理的呆子,官
场是混不下去的。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三郎是个真孝顺的,就不该不
听他的话。现在惹火上身了吧,而且快要延烧到长房了。
他派人去打探消息,暗暗决定,这儿子是要不得了…直接除了族谱,分割个干净
才是正理。
深院月之三十三
日暮时分,提着食盒的大嫂马氏,只牵着五岁的女儿芳兰,一个下人也没带,走
到佛堂。
大郎昨天就认了三叔的冤,嫡母无处泄恨,赏了大郎两个耳光,命他来佛堂跪着
谢过。公爹居然不讲话,安顿了转头就走,不知道去哪个姨娘的院子里。
她轻叹一声,唤了声,「夫君。母亲让你起来了…」大郎这才应了一声,从黑漆
漆的佛堂走出来,也没选地方,一屁股坐在台阶上,眼睛都是红丝。
幸好她拢人还有一套,守门的睁只眼闭只眼,但看起来,他昨晚也没睡。她把食
盒的饭拿出来,大郎饿狠的,狼吞虎咽,她细声劝着慢吃,递汤给他,帮他擦着
额头的汗。
「妳怎么自己来了?」大郎埋怨,「有身子呢。」
「兰儿讨着要爹。而且…都满三个月了,只是还没显怀而已,不碍事。」她笑着
,对看守的下人笑笑,打了赏,让他们下去休息。
大郎看着旁边乖乖坐着,大眼睛无辜的看着自己的女儿,怜爱的摸了摸头。「…
怎么了?」
「三叔下狱了。公爹打算把三叔除族谱…婆母闹着要把我们分出去,不做两趟事
了。」马氏低声说。
「…爹还是告了三郎?」大郎的声音更低。
「不是,是皇上恶了三叔。」
大郎想了想,突然笑出来。「世家子弟养尊处优的,万事不知。」
尤其不知人情世故,只晓得一些小伎俩小聪明。一出了世家圈子的路数,就茫然
不知应对了。偏偏天子就是个不讲这套的,三 ??郎又灰了心。
他读书不成,十四岁就开始帮着打理家里田庄铺子,一开了眼界,才知道自己以
往是多愚昧无知。
「分给我们的,也不会有多少。爹…也不会过问。」大郎笑了笑,有些愧疚的,
「嫁给我,妳竟没有一天好日子。」
马氏低头,忍住了泪。庶子媳妇不是好当的…这些年名义上是嫡媳当家,可家务
都是她在处理。公爹妾室甚多,婆母不好相与,二弟妹出身副宰之家,也是个跋
扈的。
她能隐忍周全,就是因为丈夫甚是体谅贴心。
「夫妻一体,夫君别说这话。」她抚着肚子,「这么多年,只给你生了个女儿…
你也没说什么。我只怕这怀的又是…」
「是女儿我也爱的。」他抱起芳兰,「放心,分得再少,我也定让你们吃饱穿暖
,给两个女儿挣嫁妆。我们年轻,慢慢儿来。」沉默了会儿,「终究还是因为我
这身分…」
「夫君,我也是庶女。」
他哂然一笑,只是提了食盒,背着芳兰,牵着妻子的手走。
嫡母哪能不闹…三郎要除族谱了,二郎伤病交加。只有他这个婢生子好端端的,
妻子怀着孩子。万一是个男孩儿… ??这威胁真是太大了。
坦白说,能留在族谱上当个庶族远支他就满足了,他完全不希罕长房的富贵。
「曾经,我很羡慕三郎。」大郎的笑容转 ??苦,「他的院子永远是笑声最多的。只
有他会跟我行礼…而不是刁难我。」
妻子将他的手握紧一点。
三郎,那就是个爱笑的,像是全身的劲儿都使不完,欢腾跳脱。嫡母甚恶他,二
郎也跟着学,只有三郎这大剌剌的,会跟他行礼,得了什么稀奇的好吃的,都会
偷偷分他些。
那时候他真是羡慕三郎,羡慕极了。曾经想过,为什么就早生了两年,没托生到
太太的肚子里,为什么他是个连生母都没见过的婢生子。
直到那一天,那烈火焚了夜空的那一天,他才渐渐的、渐渐的庆幸,他没托生在
太太的肚子里。
侥幸得命的三郎日日喊冤,被关到小院子里,还是喊,喊得嘶哑。但他喊,就没
饭吃。那时他真是害怕,害怕得不得了。他怕太太,但小院子的呼喊越来 ??越微弱
,他更害怕。
什么都不敢做,当时 ??他还只是个十四岁的半大孩子。他只能省下自己的饭或点心
,连话都不敢跟三郎讲,翻墙偷偷塞在铁栏杆上,然后马上逃了。
待自己的亲生儿都这么狠…他更小心翼翼的讨好太太。他怕,怕极了。生死都只
是嫡母一句话而已…他只是个卑微,连父亲都不在意的婢生子,没有半点依靠。
他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不喊的三郎,再也不笑的三郎,看他一点一滴的
慢慢熬干,沉默如死。
对这个家,他只有恐惧和谨小慎微。妻子受了委屈,只能背后安慰她。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