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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你什么事!”被打断嘀咕,何如初很不满意地吼了一声,然后又迅速用双手揉着自己的脸说:“啊……不生气不生气!”
这下盛淮南就不是似笑非笑了,而是毫不吝啬地低低笑出声来:“总这样下去,你迟早得憋出病来。”
“已经憋出病来了!”没好气地顶一句,何如初决定继续念莫生气不理会盛淮南这厮。
关于领罚的话题没有再继续,何如初左右看看见气氛又转变过来,她心里才稍稍安心,但是夜里夏夏起身了,何如初知道她这是要回小院里去。盛淮南白天来过,如果有什么要说的夏夏应该已经禀报过,所以看来夏夏还是要去领罚。
细想了想,何如初仍旧有些不安,从小就受教,是自己做出来的事要自己去承担,不能让个小丫头替自己顶缸,这不是何如初的行事风格:“夏夏,我跟你去。”
“如初姑娘不必如此,不会有事的,您白天替我说情公子爷虽没说什么却记着呢。”
“那你告诉我原本的惩罚是什么?”
“掌嘴。”
“多少下。”
“慎言慎行是身为侍女的第一教条,十。”
用手轻轻地拍在自己脸上,何如初从来没被人甩过巴掌,所以体会不到掌嘴是什么样的惩罚:“那我说过情后能不能不掌嘴?”
小胖侍女在暗夜里略有些惆怅意味地摇头,轻声道:“不能,不过能少很多。”
“会很疼吗?”
“不会,小时候不懂规矩没少挨罚。如初姑娘,若是在京都,便是公子爷替我说话也减不得罚只会罚得更重,以后若遇上这样的事千万别再求情。”夏夏轻声细语里透着严肃。
接下来夏夏又说了一句,彻底打消何如初跟过去的念头“如初姑娘也不能跟着我去,其实自从公子来过之后府里就有公子身边的侍从安插在这儿,您就是跟着我过去也不成。若悄悄跟着公子爷也会知道,姑娘总不愿意因此让我又多挨几下吧!”
听着这话何如初哪里还会执意说要去,只是心里堵得很有些担心。
建安城西小宅院里,风静夜凉。
盛淮南看着夏夏说:“她说情我记得,但该罚的还是要罚,掌嘴改为杖责。”
杖责只两下,盛淮南确实记着何如初说的情,但那两下也够夏夏疼上一阵子,盛家的责罚哪一样是高高扬起轻轻落下的,说打就是真打,掌嘴也不是用手掌,而是用木丈尺,十下足以打得嘴脸高高肿起满嘴流血。要是让京都里专掌责罚的掌事来,只怕掌嘴十下足以要去小半条命。
杖责罢另一个丫头给夏夏揉药膏时盛淮南在帘上问了一句话:“夏夏,她说了什么令你动了念头?”
“公子爷,除却如初姑娘配不上您这条外,还因为公子爷也配不上如初姑娘。”夏夏诚实地说道。
“何出此言?”
“如初姑娘所求公子倾尽一世也难于给予。”
“她所求为何?”
“心。”其实何如初跟盛淮南说得很明白,虽然她绝对没有跟盛淮南以心换心的意思。
“其实夏夏更想警醒于我,这世间有些人与事物便是我也不能轻忽以待,对么?”盛淮南问罢便轻笑,接着又说道:“夏夏,你到底想做什么,你是我身边长大的,我不愿意费心神琢磨,说明白如何!”
这时夏夏已经揉好药膏穿着衣裳出来了,其实杖责完之后揉药膏只会更疼,但揉药膏只是当时疼,过得大半天就能痊愈。
出来后夏夏看着坐在中堂的盛淮南,微微迟疑片刻后才说道:“夏夏只是想提醒公子爷,有时候对的事未必对,错的事未必错。而且做为公子的侍女,我必需阻止公子爷犯错,因为公子爷若出错也还是我的错。”
盛淮南微微有片刻怔然。
临到回何府的时候,夏夏又重复了一句她说过很多遍的话:“公子爷,如初姑娘真的很好。但是这样好的姑娘在盛家如何存活,您有没有想过?若有一天她受罪遭责罚时,又有谁能替她求情还能被采纳?”
回应夏夏的是良久良久的沉默……
夏夏回来时天大亮,何如初一看见夏夏就站起来仔细看夏夏的脸,见脸上没有什么异样,连气色都和平时一样这才安下心来:“没事就好!”
夏夏轻笑着说:“还得谢谢如初姑娘。”
“不用谢我不用谢我,以后我的事还是我自己来操心,你别跟着我裹乱。我虽然心地未必多良善,但是也不愿意因为自己害了身边的人。”何如初说完转回屋里睡大觉,绷了一晚上没睡等夏夏回来,现在见夏夏没事终于可以踏实下来去睡觉。
转过身的何如初没有看到夏夏扶着臀微微皱眉的样子,要不然就会知道夏夏还是受了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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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落汤记
更新时间2012…3…8 8:00:42 字数:3096
睡到午饭前何如初才半眯着眼醒过来,她起来一直看见夏夏在院子里修剪花木就自顾自洗漱梳头,随意挽起头发走出屋子。
午时的阳光很刺眼,照在花上叶上一片亮晃晃,何如初吃罢午饭看着夏夏里里外外一直忙碌都没坐下来就说:“夏夏,别忙了,过来坐吧。”
“花木都长疯了,不修整一番屋里头不亮堂,如初是有话要说吗?”夏夏刚才就看到何如初似乎有话,但却有些欲言又止。
点头,睡觉的时候迷糊中总觉得事情并不是这么简单,她确实不愿意费神去揣测什么,但是大前天和昨天发生的事都透着一些说不出的东西,所以她还是忍不住去思量:“夏夏,你是想藉由这件事提醒我一些什么对吗?”
夏夏停下手中的剪子摇头笑说:“姑娘多虑了,哪儿来那么多事由。”
“别哄我!”
“当真没有。”
“还没有呢,衣裳那桩事儿且不说,我真能当你是因为那句‘恨不相逢未嫁时’而生的念头。但你当着我的面跪倒认错,那就说明你不止在做给盛淮南看,同时还要做给我看。你是想告诉我盛家不简单,而我太过简单对不对!”何如初有些恼,不因为夏夏要提醒她什么,而是恼自个儿,在夏夏眼里她难道就这么白痴。
闻言,夏夏转身别有深意地看着何如初,缓缓说道:“如初姑娘,您很聪明,但是在盛家仅仅聪明是不够的。”
呃,这才是终极中心思想么?
长叹一声托腮望天,何如初说:“唉,不知道何太太能使出什么招儿来,只希望何太太宅院里十几年斗下来经验丰富,能够战胜万恶的黑暗势力!”
“只怕有些难,已过了婚聘仪程,三书六礼备足,三媒六证已就,何太太就是不允,那也得双方你情我愿,只要公子爷不松口,凭着何家是不敢得罪盛家的。”夏夏又泼下一大桶凉水。
继续叹气摇头,何如初双手一摊说:“夏夏,你告诉我,有没有哪个伟大而无敌的英雄曾经战胜过这厮?”
夏夏被何如初这串形容词给逗乐了,掩嘴笑道:“自然是有的,这世是又有谁能战无不胜。”
拍拍胸口,何如初老怀安慰,感慨地道:“嗯,知道他也曾经感受过挫败我心里就平衡得多了。”
她才不会去问谁战胜了盛淮南,这种事知道留着暗爽就成,鸡蛋好吃也不必知道是哪只鸡下的。
直到晚饭后夏夏收拾好要去城西小宅院时,何如初才慢悠悠地说一句:“夏夏,疼就别忍着,憋着更疼。”
“不疼。”
这一整天何府里风和雨霁,直让何如初怀疑何太太什么都不打算做,第二天直到下午也没见消息,不过据说府里很热闹,中午设宴请的是郑提督公子郑韶,何如初认为这热闹跟她半点儿关系都没有。
每天下午她都会固定地到小杂院旁边的池子边坐会儿,这时候池边最是荫凉舒服,等炎夏一过她自然就不爱来这。
池上开着莲,小朵小朵浮在水面上,微风一经吹过花朵便随着波澜起伏,碧水与波光之间清香阵阵袭人。
这里惯常没人来,何如初赤着双脚浸在水里,沁凉的水顿时间让人浑身上下都散发出凉爽之气来:“美好,夏夏要不要一块儿!”
“我去给如初姑娘端西瓜和绿豆汤来。”夏夏虽然不阻止,但绝对也不认同何如初的行为。
“西瓜?不是很贵么,怎么现在府里连西瓜都给我送一份,从前可是连最便宜的果子都不给的。”何如初歪着脑袋问道。
“是公子爷差人送来的,姑娘不是喜欢吃么。”
什么话儿,何如初也没跟盛淮南说过喜欢吃西瓜,也没表现出来过,到这儿以来也就那天在茶馆里吃了小两片西瓜……
“就因为那天我在茶馆里啃了两片掌心大的西瓜,所以他就笃定我喜欢吃西瓜!”不要太离谱哟,虽然她确实喜欢吃,可不带盛淮南这么掐指一弹就揪出别人喜好来的,显得她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