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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火的百姓也渐渐散去,只剩了灾民在大街上望着已烧成灰的“家”,哀哀哭泣。
静月找到赵谦的时候,赵谦正望着那个仍冒着烟的废墟发呆。
“先回客栈吧,有些事情得等到天亮才能办呢。”静月一见赵谦的样子,就知道赵谦是受了极大的刺激。
赵谦好象没看见静月,也没听到静月说话一样,仍是呆呆的盯着那缕缕的黑烟。
静月主动伸出手,拉着赵谦,慢慢向回走。
赵谦乖巧的象个孩子,任凭静月牵着手,乖乖的迈着步子,随静月回了客栈。
回到客栈,进了房间,刚一关上房门,赵谦就紧紧的抱住静月,开始嚎啕大哭。
他哭的那么伤心,那么绝望,就好象是失去了最珍贵东西的孩子。
静月环抱住赵谦,任由他将滚烫的泪水,透过自己的衣服,流在自己的肩头。
哭泣,赵谦抱着静月,哭得惊天动地。
他在哭自己根本没有印象的父皇母妃,也在哭从四岁以后自己面对人生的悲哀,还哭自己早逝的女儿,自己这么多年来的孤单和寂寞,哭慢慢变坏的自己,哭自己伤害过的那些女子,哭亡在自己手中的人命,也哭出了自己的内疚和惭愧,后悔和歉意。
哭到最后,他自己都不知道在哭什么,只是觉得自己这么多年来的不平不愤,委屈悲伤全都倾泄出来了。
等他哭完了,静月拧了条手巾,帮他擦干净泪痕遍布的脸庞。
赵谦坐在床头,安静的任静月摆布。
静月一边擦,一边对他讲道:“这事你不用内疚,天意如此,不是凭你一个凡人就能改变的。”
赵谦听了静月这话,颇是不解,呆呆说道:“不懂,说清楚点。”
静月正要说,只听得外面有人敲门,静月去开了门,却是李秀送来了一桶洗澡水。
静月知道赵谦心情不好,难得的替赵谦脱了衣服,扶他进了浴桶。
一边帮赵谦擦背,静月这才将事情的因由娓娓道来。
双流城东边那座庙,是一座火神庙。
双流城以前并不是一座城,而一片草树丛生的山地。也不知哪朝哪代,这里才开始有了人烟。
那时的人们力量比较弱小,根本没有能力开发出这一片山地来,正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来了一位红衣女子,她手持一个火红的葫芦,所到之处,百兽逃窜,蝎蚁回避,她把葫芦嘴一摘,那葫芦就喷出火来,将草木烧得干干净净。移灰填坑,推石筑路,在她的帮助下,这才建成了双流城。
这位姑娘长得漂亮,又来无影去无踪,被人们传为神仙下凡,又因为她拿了个火葫芦,双流城的百姓就尊她为火神,还为她建了这座火神庙。
时光最是消磨人,随着时间逝去,朝代更迭,双流城的人们渐渐忘记了火神,那庙也慢慢的荒芜了,成了乞丐流氓的聚集地。
前些日子,双流城一个大户失了火,烧死了几代单传的儿子,那家的老爷听了一个假道士的话,说是城外那座庙里供了妖怪,那妖怪施法放火烧死了他的儿子。那家老爷听了这话,就信以为真了,雇人扒了火神庙。
扒庙的时候,不知怎的就扒出了一个唐代的香炉,一时间人们拥蜂而至,都来庙里扒古董了,这次他们更狠,不仅将庙扒了个精光,还将神像打碎了,生怕神像里藏了东西。
双流城里有个算命先生,在大家扒庙的时候,曾经力劝大伙,说是扒了庙是得罪神灵,要糟灾的,可没有人听他的,为了挤兑这位先生,有几个地痞无赖还向那神像撒了几泡尿,尿完了,还哈哈大笑的问那算命先生,哪有神灵,他们对着神像撒尿也没见有神灵来收拾他们啊。
那算命先生一见如此,一声不响的就回了家,当即收拾东西,举家搬走了。
第 41 章
受了如此的侮辱,搁谁身上都受不了,何况红衣三娘子还是个云英未嫁的姑娘。
双流城如此的不敬神明,终于为自己引来了大祸。
红衣三娘子受了上旨,于昨晚亥时,火烧双流城。
但世间万事并不绝对,就如同道家的太极图一样,阴鱼之中还含有阳眼,阳鱼之中还有阴眼。这天旨是下了,但并非没有可挽回的余地。
菩萨受了赵谦一鞋之惠,加上静月又苦苦哀求,菩萨就将这件事透给了静月,交给了赵谦。
红衣三娘子是受了天旨,天旨上说要亥时起火,就必须得亥时,过了亥时,那就是违旨,就是罪过了,那时红衣三娘子只得无功而返。
上天的旨意,自然不可违抗,但这却于凡人无碍。
如果赵谦将红衣三娘子拦在了门外,误了放火的时辰,天庭也不能追究赵谦的过错,毕竟他只是一介凡人,不知道天旨的内容,挡了三娘子,也只能算是无心之举,这自然不会算是有罪了。
但天道是公平的,如果赵谦把红衣三娘子拦在城外了,那么将这件事透露给赵谦的静月,就得要受到泄露天机的责罚了。
于赵谦来说,如果拦住了红衣三娘子,那么他就救了红流城的万千人命,是一件大善事。如果拦不住,也没有过错,毕竟火烧双流城是天意,如果能轻易改变,那也算不得天意了。
听了静月的解释,赵谦的心中这才好受了些。
他这才知道静月和水征为什么站在窗前看着外面了,原来这两人大概都已经猜出了这事的最后结果。
赵谦想了想,不满道:“小尼姑,你为什么不事先告诉我那红衣三娘子是来放火的,要是你告诉我了,我拼死也要拦住她,也不致于死这么多人了。”
静月道:“事情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如果我说出来了,天机就泄露了,这火烧双流城肯定就会改时间了,到那时,怕是算都算不出来了。再说了,鬼神之事,你可以不信,也可以不拜,但不能不敬,双流城的人是咎由自取,天理昭彰,怎么可能不报应到他们头上呢?”
赵谦还想问什么,静月摆摆手道:“不要说我是见死不救,我和水征再厉害,不过是凡人,三娘子是正神,我们拿她没有办法的。起火的时候,我们追上她也只能是请求她手下留情罢了。”
说罢,静月又加了一句:“其实你也算是有功的,若不是你拦着,耗费了大半个时辰,这双流城还不一定烧成什么样呢,怕不会是一个西北角那么简单了。”
两人洗完身上,上床歇息。
赵谦听静月这么说,心里的罪恶感总算是减轻了一些,但想起火中丧生的人们,无家可归的百姓,还有那个被抛弃在火中的孩子,仍是心有不安。
特别是那个孩子,哭的太象女儿了,一想到早夭的女儿,赵谦的心就一抽一抽的。
他紧紧抱住静月,脑袋死命的往静月的肩窝上扎,好象将头顶疼了,心中的痛就会减少一点似的。
静月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无言的给予他安慰。
赵谦在静月的温柔抚慰中,向静月讲述那个死在他面前的孩子,又讲起埋藏在心底的这么多年对女儿的思念。
两人说话一直说到天亮,静月眼都没合,就又起来做早课了。赵谦朦胧了一会儿,吃早饭的时候,就让静月叫起来了。
赵谦没睡醒,迷迷糊糊的赖在床上不想起来,静月说要去看看火灾后的样子,赵谦一听到“火灾”,立时就没了睡意,利索的爬了起来。
匆匆吃罢早饭,一行人就奔双流城西北去了。
到了火灾现场,大家就都沉默了。
一夜之间,千余间房子就被大火烧成了平地。
满目的焦黑,一地的狼藉。
有好多人在已经烧塌了的房子上翻找着,看看还能不能找出点有用的东西。
大街上,满满的全是无家可归的人。一些人在地上铺了件衣服,就直接躺在大街睡觉了,这中间,还有许多孩子。
更多的人坐在路边,望着那已经变成了废墟的家园沉默流泪。
赵谦虽说父母早逝,没人宠爱,但毕竟是皇家血脉,是当今皇上的亲弟弟,长这么大,从没受过苦,挨过累,当然更没有看见过如此巨大的灾难。
当看见这么多人一夜之间失去所有,变得一无所有,他心里很不是滋味,特别是,这场灾难还和自己有关,赵谦对着这些人,心中隐隐的还是有些愧疚。
“小尼姑,你和水征看看能不能帮他们点忙吧,我带李秀他们去衙门。”赵谦的语气很沉重,也很坚决。
静月问道:“去衙门做什么?”
“我和当地官员商量商量怎么赈灾,你们别走太远,不然我回来找不到你了。”赵谦嘱咐完静月,带着李秀他们走了。
这还是平生第一次,赵谦发自内心的想帮助老百姓,为老百姓出头办事。
按宋朝的地方官制,这双流城属于一个县的县城,当地最